品馬。燕王凡集結好大軍六列陣向盛庸的軍隊推朱隸帶着萬人騎兵隊,擔當先鋒。
對於這樣的安排,燕王猶豫了很久。將騎兵隊至於前鋒的位置,必然會有很大的傷亡,對於一向視騎兵隊爲王牌的燕王,確實有些捨不得,但對付是盛庸的火器,還是騎兵隊更具優勢一些。
臨出發前,燕王將朱隸叫到一邊,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一句話沒說,拍拍朱隸的肩膀走了。
燕王的心思朱隸明白,朱隸的心思燕王也明白。燕王的意思讓朱隸保護好自己,不要冒險救別人。同時燕王也明白就算朱隸答應了他,到時也不見得能做到。朱隸就是朱隸,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而無動於衷。
二十里外的南軍陣營,盛庸也指揮着大軍,嚴陣以待。
朱隸仔細觀察,陣型果然沒變,心知盛庸自信,即使燕王瞭解了此陣,想破依舊不容易,事實也確實如此,經過大半夜的討論,仍沒有找到一個理想進攻方式。
但仗還得打,陣還得破。
立在帥旗下的燕王冷靜地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左中右三路大軍同時前衝,中路是朱隸率領的五千騎兵,左路朱能率領的一萬藤甲兵,右路是昔日張玉的副將譚淵率領的一萬步兵。
按最後定下的計劃”三路進攻都是試探性的,旨在摸清盛庸陣勢的薄弱環節,在相機行事。當然衝鋒的氣勢,絕對是猛衝猛打。
朱隸帶領的騎兵隊早已熟知朱隸的打法,三路軍屬朱隸打的最狠,也屬朱隸最耍滑頭,利用騎兵速度快的優勢,硬衝火器隊。
盛庸的火器隊與當年郭英的相比,進步多了。盛庸準備了兩批火器手。第一批發射完畢,第二批繼續發射,同時第一批裝彈藥,如此一來,間隔的時間短了,幾乎可以達到連續發射。
對於步兵,這樣安排很有成效,但對於騎兵,特別是朱隸率的騎兵。還是太慢了。
朱隸這次進攻,舍馬保人,衝在前面的一批軍士都是馬術好的,利了火器的射程內,隨着朱隸的指令,突然都翻身藏在馬腹之下,利用馬匹做掩護,雖然戰馬損失嚴重。但人員傷亡很
靠着第一批人的掩護,第二批人在兩輪火器手發射完畢,尚未裝上火藥前,已經衝到了陣前。
短兵相接,火器就變得毫無用處,連個燒火棍都不如,更不用提與馬刀相拼了,火器陣被朱隸的騎兵隊衝得七零八落,但盛庸的大軍陣型依然未亂。朱隸明白,他並沒有衝擊到要害。
朱能藤甲兵動作要慢一些,他們對戰的是弩箭隊,朱隸這邊戰鬥接近尾聲時,那邊的戰鬥纔剛剛開始。別看朱能平時是個急性子,他打仗可是穩紮穩打。不過也正是如此,東昌之戰,朱能帶領的騎兵隊沒有發揮出優勢,回到北平,蘇哈三人還找朱隸抱怨了一番。
譚淵是員猛將,十多年來一直跟着張玉,燕軍裡不服朱隸的人不多,譚淵算一個。朱隸也看不上譚淵,覺得他殺戮太重,譚淵對降兵,從來都是一個態度,殺。燕王多次禁令,譚淵方纔收斂了一些,但對受傷的投降兵,還是殺掉,用譚淵的話說,沒有草藥浪費在他們身上,讓他們痛苦地死去,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來得仁慈。
因爲譚淵手黑,南軍遇到譚淵,不是死拼,就是望風而逃,絕不投降。
因此譚淵受到的反攻最強,打得也最激烈。而出乎預料的是。譚淵進攻的左路,竟然是盛庸陣勢的盲點,隨着譚淵的進攻,盛庸的陣勢居然開始向左路移動。
站在帥旗下的燕王立玄抓住戰機,命令燕飛率領剩下的五千騎兵繞到了盛庸大軍的背後,猛攻左路,而朱隸則率騎兵攻打盛庸的中軍,看似沒有破綻的陣勢終於被撕開了口子。燕王趁勢率大軍撲上。
這一仗一直打到了天黑,雙方纔鳴金收兵。回到中軍帳,朱隸方得知譚淵戰死了,但殺他的大將莊得亦被燕飛斬於馬下。
譚淵雖然跟朱隸的關係不是很好,但譚淵的死也讓朱隸感到悲傷,畢竟大家在一起十多年了,譚淵對降兵狠,對自己的軍士卻很關心。
這場大戰燕軍雖然稍占上峰,但損失同樣慘重,特別是損失了近千匹戰馬,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朱隸將盛庸的火器隊徹底毀了,將殘餘的火器都帶了回來。
同燕王、朱能等定下第二天的作戰計劃,朱隸一身疲憊地回到自己的營帳。一進門,見一個女子正同軍醫一起,爲燕飛清理傷口。
看到朱隸進來,燕飛用眼神指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女子:“這位就是朱姍
那女子十八、九歲,一雙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嘴脣很薄,身材勻稱,皮膚是健康的麥粒色,雖算不上美女,卻很耐看。
看到朱隸揮量自己,她也打量,一。
“四叔?”朱緬試探地叫了一聲。
朱隸微微一笑:“你是三哥的女兒?。
朱姍點點頭,眼淚在眼圈中打了幾個轉。流了下來。
“別傷心了,把四叔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四叔會好好照顧你的朱隸安慰道。
朱姍含淚點點了頭。
“這兩天戰事緊,你先在營中休息,等打完了仗,再好好敘舊。”
朱姍恭順地答應道:“我先走了,四叔和燕大哥要多多保重
看着朱緬同軍醫一起離開,朱隸半天沒動。
“怎麼了?”燕飛問道。
“沒什麼。你的傷怎麼樣?。朱隸搖搖頭,轉身望着燕飛關切地問。“沒事,一點小傷。”燕飛不在乎地說道。
翌日的戰事更爲激烈。
第一天的戰事,燕軍雖然只是小勝,卻終於從失敗的壓力中走了出來,士氣大受鼓舞,而南軍正相反,本以爲此次出征,將消滅燕軍,直搗北平,沒有想到在濟南、東昌連敗兩場的燕軍第一次接觸破掉了他們自以爲沒有破綻的陣勢,信心大受打擊。
此消彼長,到了中午十分,戰場上漸漸地出現了一面到的傾向。
然而南軍仍在頑強地抵抗,燕軍也沒有能力再擴大戰果。
天空壓得很低,昏暗得像是要下雨,雙方統帥都心知,如果真下起雨來,誰也沒有能力藉助大雨打敗對方,只能鳴金收兵。
朱隸帶領的騎兵隊仍然是主力前鋒,爲了發揮靈活機動的特點,朱隸將騎兵隊按老規矩分成五組,朱隸、燕飛、蘇合、巴特爾、哈森各帶一組,互爲呼應。
看着越來越黑的天空,朱隸忽然想到了一個名詞:沙塵暴。
朱隸上大四的時候,北京就經歷過一次強烈的沙塵暴天氣,白天教室裡還上着課,就覺得光線越來越暗,不得不開燈,像晚上一樣。
沙塵暴一開始風並不大,但空氣中充滿了細小的沙塵,很快地風越來越大,最後真可以用飛沙走石來形容,真塵暴過去後,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細沙。
今天不會也要刮沙塵暴吧,難道明朝也有沙塵暴?
“朱隸小心!”燕飛的長刀直飛過來,接開了攻向朱隸的一杆長槍,朱隸反手將持槍的人斬於馬下。
燕飛打馬過來,厲聲叱道:“發什麼呆?!”
朱隸沒吭聲,伸出手指在嘴裡沾了點吐沫,舉在空中,感覺涼涼的,再放進嘴裡,很牙磣東北方言,吃的東西里有細沙子。
“命令騎兵隊,全部轉到右路進攻朱隸撂下一句話,一撥馬頭,像帥旗方向奔去,一路跑,一路下達着命令,將大軍全部調往右路。
朱隸只是騎着馬邊跑邊下令,並沒有留意接受命令的人有沒有執行,但當他終於衝到帥旗下找到燕王時,發現所有的將領都不折不扣地執行着他的命令,朱隸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原來自己真能調動大軍。
看到燕軍突然變陣,盛庸愣住了,這陣形變得也太沒有章法了,所有的人都壓到了一側,自己只要放棄與之對戰的左路,調集兵力攻其中部,就會將燕軍的陣腳打亂。
似乎是朱隸在調動大軍,朱隸爲什麼這麼做,不會被我們打蒙了吧。
盛庸很快知道了原因,卻還是不解,這麼小的風,不必有這麼大的動作吧。
但他很快知道自己錯了,在他沒有來得及調整陣勢前,狂風已至,燕軍完全佔據了順風的優勢,趁着風勢,燕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沙塵暴過後,所有的人都像出土文物一樣。從頭到腳一身的土。南軍更慘,躲得了風沙躲不過燕軍的追殺,這一仗,燕軍大獲全勝,盛庸只帶着少部分人,逃到了真定。
回到營帳,朱隸發現燕飛的眼睛紅紅的,湊上去看了半天:“怎麼弄得?跟小白兔似得
燕飛推開朱隸:“進了沙子。”
朱隸戲豫地笑道:“所以眼睛大沒好處,你看我就不進沙子。”
燕飛沒理他,自顧自到了些清水洗眼睛。
朱隸仰身躺在牀上,突然想道:“朱緬怎麼沒過來?”
燕飛擡起頭:“你沒看到她?”
“沒有。怎麼?。
“好像我進來之前,她網離開,我以爲你在燕飛解釋道。
“我剛回來。你的眼睛怎麼樣?”
“有點疼,沒事。”
天矇矇亮的時候,朱隸似乎聽到燕飛在叫他,睜開眼睛一看,燕飛坐在牀邊,很奇怪地在看自己的手指:“朱隸,怎麼營帳這麼黑,我連手指都看不到。”
朱隸的心咯噔一下,看不到手?雖然光線很暗,畢竟玉亮了。怎麼會看不到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