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在周王臨時的住外,朱隸喝着周王鼻手泡的“※
周王看上去老多了,又黑又瘦。臉上佈滿了皺紋,連頭也花白了不少,本就不講究穿着的周王。此刻更是一身布衣。不知道的人,絕對想不到他竟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
允墳這件事情做得太欠妥當了。朱隸心中暗暗感嘆。
“王爺。”
“老夫現在不是王爺了,朱將軍稱呼老夫周公吧。”周王灑脫地一笑。
“在朱隸的心中,王爺永遠是王爺。”朱隸的聲音有些哽咽,
“王爺受苦了,身體可好?”
“別看老夫蒼老了很多,身體可好着呢。每天帶着一幫弟子們來回走二十里山路,氣都不喘一下。”周王聲音宏亮,端的是中氣十足。
“王爺還在編撰記載植物草藥的《袖珍方》?”
“《袖珍方》基本上完成了。老夫現在正致力於編撰《救荒本草》。”
“《救荒本草》?”朱隸好奇地問道。
“《救荒本草》是一本記載可以食用的野生植物的書,老夫從北到南。見到不少百姓沒有糧食吃,只好吃樹皮草根,有些草根是有毒的,如果誤食,輕者嘔吐,重者能送掉性命。老夫同弟子們收集編撰的這本《救荒本草》,記載了幾千種野生植物,用圖畫註明它們的形狀,註明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有毒的植物怎樣擊除毒素,誤食了有毒的植物怎麼解毒,等等。”周王說到編書的事情,臉上煥出異樣的神采。
“周王真不愧爲愛民如子的好王爺。”朱隸由衷地感慨。
周王笑笑,起身拿過來一本厚厚的手抄本,遞給朱隸:“這是《救荒本草》的上半部,已經整理勘驗過了。朱將軍帶回去吧,燕王在北方打仗,老夫知道燕王會很注意保護良田,但打仗免不了會有難民,會有人沒飯吃,這本書如果能幫上點忙。老夫也算盡點心意了。”
“朱隸替燕王和北方的百姓謝謝王爺。”朱隸說着要對着周王跪下,周王忙一把拉住。
“老夫做王爺的時候就不要你跪,現在更不要你跪,你將老夫的書帶回去,就算對老夫的感謝。”
朱隸一臉嚴肅地鄭重地說道:“末將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一番心血。將此書完好地帶回去,拓印成書。讓儘量多的老百姓看到。”
周王微笑着點點頭,他知道朱隸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這本書如果真能讓老百姓得到實惠,這些年的辛苦也不算什麼了。
朱隸和周王正說着話,燕飛和藥王走了出來。
“藥王,燕飛體內的毒”看到藥王,朱隸心急地問。
“燕大俠體內的毒完全解了,視力恢復得也很快。估計再有一兩個月,就能恢復到正常,內力也會漸漸恢復的,但這兩個月內,不要跟別人動手,不然很容易傷及身體。”藥王說道。
“多謝藥王!”朱隸聞言極爲興奮。
“老夫恭喜燕大俠康復。”周王也微笑着着着燕飛。
“多謝王爺關心。”燕飛忙拱拱手。開封府農莊的幾年,燕飛也很欽佩周王的爲人。
“王爺,我們這就告辭了,您多保重身體。”朱隸站起身。
“老夫知道你們急於回去,不留你們了,路上小心。”周王將朱隸和燕飛送到門口。
“王爺請留步。”朱隸看着周王笑笑,忽然湊近周王身前低聲說道。“快則一年,遲則兩年,朱隸必來接王爺回京。”
周王吃驚地看着朱隸,朱隸神秘地笑笑,接過燕王手中的繮繩,翻身上馬,揮揮手,與燕飛絕塵而去。
徐增壽回到南京後沒幾天,京城以從未有過的度流傳着一條小道消息:
徐增壽爲中山王和王妃祭掃回來時,帶回一個女子,送給了皇上。皇上非常喜歡這個女子,每日下朝後必然去女子住的宮殿。
皇上納妃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之所以讓大臣們如此關心,原因無非有二:其一,此時戰局撲朔迷離,盛庸雖然無法抵擋燕王的大軍,只能固守濟南,但燕王似乎也很怵濟南城,盛庸不出來,燕王也不攻城。燕軍與南軍僵持的這一年,明面上燕軍每戰必勝,實際上燕軍並沒有控制多少地方,北方几個重鎮仍然在朝廷手中。其二、徐增壽雖然一直在南京,但他站在燕王一方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基於這兩個原因,徐增壽給皇上送妃子,就讓人大費思量了。
而且徐增壽自從送個女子進宮後。與皇上的關係忽然密切了很多,下了朝常被皇上傳到後宮。
於是各種版本的流言都出爐了。有的說女子本是徐增壽的親戚,徐增壽將她送進宮是爲了當國舅,有說徐增壽看到燕王形式不好,轉而投向皇上,也有說徐增壽本來就是皇上的心腹,之前的種種表現不過是爲了找出朝廷內燕賊的同情者,更有傳言燕逆被朝廷剿滅只是遲早的事,皇上早已對此事成竹在胸。
沒過多久,宮中又傳出一個奇怪的消息,皇上雖然很喜歡徐增壽送進宮的女子,下朝也必然去女子宮殿,但從不在女子那裡留宿,更蹊蹺的是,皇上居然也沒有賜女子封號。
一般情況,女子進宮,三五天之內就會賜下封號。
於是又有流言,皇上並沒有原諒徐增壽,徐增壽這一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此等等。
但不管朝中怎麼傳,朱允墳仍舊下了朝就去女子的宮殿,徐增壽也經常陪皇上一起去,而且與皇上的關係似乎真的親密無間。
不僅徐增壽常去,女子進宮後,徐妙錦幾乎住在了宮裡。
齊泰和黃子澄繃不住勁了,一起覲見皇上,稱大局尚不穩定,請皇上不要留戀後宮。朱允墳淡淡地說了一句:“聯的私事,不勞二位大臣操心。”
齊泰、黃子澄明顯感到,自那女子進宮後,皇上對他們兩個越來越不耐煩,常常還沒有說完,就被皇上打斷。
齊泰二人非常想知道那女子是何方妖孽,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然而那女子太神秘了,自從進了皇上特意撥給她的宴聽宮,就沒有出來過。除了她宮裡的人,外面的人連她相貌如何都不知曉。
這個神秘的女子,就是徐增壽從北平接來的沈蘇
沈潔住進宮中的第一天忱喝退了宮女、內侍後童然望着流潔流下了眼淚”唬後刪很動情,默默地擁着朱允墳,像是擁抱着自己久別的弟弟。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才慢慢平復情緒。
與施潔相對而坐,朱允墳不滿地說道:“朱隸怎麼忍心把你送到聯這裡來?”對於朱隸的這一做法,朱允墳始終不贊同,以沈潔的身份。皇宮對她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朱隸是擔心陛下的安危。”沈潔微微一笑。將她此時送進宮,是朱隸三年前定下的計其中的真正原因沈潔現在並不能告訴朱允煩。
“他擔心聯的安危,就不擔心你的安危嗎?”朱允墳不屑地哼了一聲。其實沉潔的到來,朱允煩的心中非常高興,早在從曼妙處得知沈潔要來的消息,朱允墳像盼自己的親人一樣,天天盼望着。對朱允墳來說,朱隸和沈潔就像是他的親人一樣。
從小到大,朱允煩的那些叔叔們。沒有一個把他當親侄子來關愛,皇家原本就是這樣,朱允恢也明白,卻沒想到那一年朱隸和沈潔走進了他的生活後,讓他感受到了真正家人的親情。
“朱隸相信陛下一定能保護的了我這個小女子。”沈潔頑皮地說道。那神情像極了姐姐望着長大了弟弟提出過分的要求。“姐,沈姑娘放心,聯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不用做這個皇帝了。”當了皇上,不能隨便叫姐姐了,朱允墳只好彆扭地叫了一句沈姑娘。
沈潔開心地笑了:“陛下不用擔心,我不會離開這個院落的,沒有人看到我,也就沒有人知道我是誰。”
“這裡太小了。”朱允煩四處看着,“委屈沈姑娘。”
“沒關係,看看書,和陛下說說話,不會寂寞的。”
“聯每天下了朝,就過來看你。”朱允墳說道。
“不用這樣。”沈潔忙隸走前囑咐過爲了安全着想盡量不要引起人注意,然而沌潔進宮已經在南京掀起了小小的波瀾,如果皇上再天天下朝後過來,恐怕用不了幾天就得傳得滿城風雨了。沈潔聽聞皇后溫良嫺熟,卻比較木訥,後宮裡也沒有朱允煩特別喜歡的,朱負煩大部分時間,是獨宿上書房。
“聯喜歡到你這裡來。”朱允墳長長地出了口氣,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沈潔心中廣嘆沒在堅持,朱允墳當這裡是家,她怎能把他往外趕。看着朱允墳一身疲倦的樣子,算了,小心點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
“朱隸從雲南回來,會到京師嗎?”朱允煩似乎很隨意地問道。
“陛下想見米隸?”
朱允墳點點頭,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非常想見朱隸,卻陰錯陽差,一直沒見到朱隸。
“朱隸會來的,他也非常想見陛下。”沈潔油然說道。
朱隸確實在趕往南京的途中,他除了非常想見朱允墳外,更是惦記着沈潔。將沈潔孤身一人送進皇宮。朱隸怎麼能不擔心,卻不得不這麼做。
從周王處回來的第二天,朱隸將苗疆的事務都託付給了沐員與燕飛、石小路一起匆匆踏上了北上的歸程。
沐昂帶着人從雲南府一直將朱隸三人護送到了貴州,看着他們取回了馬匹,方依依告別,如果不是朱隸堅決反對,沐昂準備跟着朱隸一起北上。
沐昂很欽佩朱隸,朱隸也很喜歡沐昂,然而刀槍不長眼,靖難就要結束了,如果這咋。時候沐昂有什麼不測,後悔藥可沒地方買去。
三個人一路上快馬加鞭,十天後終於到了南京城外。
燕飛的易容術如今朱隸使用起來也有模有樣,不過一盞茶功夫,燕飛化裝成了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大爺。朱隸成了二十出頭的憨厚土子。石小路扮成了朱隸的小媳婦。
三匹好馬太顯眼,仍然寄放在南京城外的農戶家中。這次是由石小路去寄放的,朱隸和燕飛偷偷跟在後面。石小路扮起俠女來,倒是有模有樣,把一對農戶夫婦唬得一愣一愣的,看樣子就是把兒子買了,也不敢去動那三匹馬。
朱隸又讓石小路花了幾錢銀子買了一輛單輪板車,弄了些稻草鋪在車上,讓燕飛和石小小路坐上,朱隸雙手提起了車轅。
單軲轆的板車,朱隸見過沒推過,推起來沉倒是不沉,就是掌握不好平衡,不是往左歪就是往右歪。嚇的石小路“哇哇”大叫,朱隸聽的不耐煩,沉着臉嚇唬道:“你再叫我把你推到溝裡去。”
石小路只好閉上嘴,一雙小手死死地拽住了燕飛。
推出小半里地,朱隸已完全掌握了獨輪車要領,推起來輕鬆自在,但爲了讓石小路仍然抓着燕飛的衣服,朱隸故意時不時的東斜一下,再西晃一下,讓石小小路的心始終懸着。
燕飛的內力恢復了近五成,朱隸這點搖晃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倒是石小路的緊緊拽着他的玉手,讓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自從能看到石小路,他越來越現石小路喜歡的是朱隸,對他只是兄妹情誼,摸着戴在右手小指上的戒指,燕飛在感到自己熬不過去了的那個晚上,曾經想將這枚戒指送給石小路,如今看來是送不出去了,燕飛覺得自己註定將一個人終老此生。
朱隸的小動作很快被燕飛現了。望着石小路嚇得煞白的臉,燕飛狠狠地瞪了朱隸一眼,朱隸還給他的則是傻得不能再傻的傻笑,燕飛無奈的嘆口氣,他明白朱隸一直在撮合他和石小路,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接近城門,路上來往的行人漸漸多了,朱隸不敢再胡鬧,老老實實地推着車子,石小路也慢慢習慣了獨輪車的輕微搖晃,一雙眼睛又不夠用起來,高大堅固的城牆,寬闊平坦的道路,硃紅錚亮的城門,一切都顯示着京師的豪華和氣勢。
城門查管得並不六朱隸等人憑着石小路順手牽來的“路引”很順利地進了城。燕飛在多年前來南京尋找朱隸時,曾經託曼妙置辦過一所不大的宅院,後來這所宅院一直由曼妙僱人看管,三個人進程之前。已計劃了一進城,便直奔那所宅院。
拐過一個衚衕,方一探頭,就聽前方一人高喊:“朱隸!”。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肌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