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贈送妾室
知道朱隸失蹤後,柳卿卿一直沒怎麼睡,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聽說找到了朱隸,柳卿卿才放下心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門外輕微的喧鬧聲驚醒了柳卿卿,沒等朱隸走進房間,柳卿卿已經打開房門跑了出來,直接撲進了迎面而來的朱隸懷裡。
朱隸一愣,目光瞬間變得溫柔:“想本王了?”
柳卿卿點點頭。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朱隸用手指輕輕擡起柳卿卿的下巴,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鑲着一雙深潭般的大眼睛,擔心、心疼,又帶着些許埋怨的目光望着朱隸。
朱隸心中一動,指腹在柳卿卿臉上輕輕劃過:“傻瓜,本王沒事。”
“臉色這麼蒼白,還說沒事,傷到哪裡了。”柳卿卿小手擔心地四處亂摸。
朱隸一把抓住柳卿卿冰涼的小手:“真沒事,只是有些累。”
“真的?快進去吧,餓了吧,我還給你溫着粥。”柳卿卿掙脫朱隸的手,手臂攬在朱隸的腰上,帶着他向房間走去。
朱隸低頭一笑,目光落在柳卿卿雪白的玉足上,不由得蹙蹙眉頭:“怎麼沒穿鞋?”
柳卿卿臉倏地紅了,訥訥道:“忘了。”
朱隸攔腰一把抱起柳卿卿,柳卿卿驚呼一聲,掙脫道:“放下我,你身上有傷。”
朱隸雙手抱得更緊,哈哈一笑:“這點小傷還算傷。”
將柳卿卿放在牀上,朱隸坐在牀邊:“這兩天傷好些嗎?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你看看你,瘦得都沒有二兩肉了。”
柳卿卿返身緊緊抱着朱隸:“你不見了,卿卿很害怕,非常害怕。”
朱隸安慰地拍拍柳卿卿的後背:“不怕,本王這不是回來了嘛。”
柳卿卿點點頭,像一隻小貓一樣在朱隸身上蹭着。
門外傳來敲門聲,得到朱隸的許可後,柴鍾旭端着餐盤走了進來。
“過來陪本王吃點東西,本王現在餓得能吃下整頭大象。對了,你溫的粥呢?是不是糊了。”朱隸吸吸鼻子。
柳卿卿終於被朱隸逗笑了,仍然光着粉嫩的玉足,跳下牀走到房間的一角,端出用小手爐暖着的稀粥,翹着腳獻寶似得端到朱隸面前。
朱隸接過稀粥放在桌上,一轉身,將柳卿卿抱在自己腿上。
一頓晚餐吃得柔情蜜意、風光無限……
許是這段時間身體透支得厲害吧,第二天起來,朱隸少見的身體微微發熱,頭也比以往疼得厲害,南軍醫來看過,說是得了風寒,親自下去配藥去了。
柳卿卿一臉擔心地望着朱隸,朱隸一笑:“小感冒,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吧。”
“小什麼?”柳卿卿蹙眉。
“小風寒。”感冒這個詞什麼時候開始用的,估計這個時代應該沒有。
“你是練功之人,怎麼會得風寒呢?”柳卿卿還是不放心。
“練功之人是不容易得風寒,不是不會得風寒。”朱隸拖起柳卿卿的手,“今天天氣不錯,本王陪你去逛逛街好不好。”
“王爺,卿卿......”柳卿卿遲疑。
“怎麼了?”朱隸側頭,帥氣的俊臉帶着邀請的期待望着柳卿卿。
那份邀請實在讓柳卿卿沒法拒絕。
“卿卿要換件衣服。”柳卿卿換了個藉口,掙脫朱隸的手跑進了屋子。
朱隸歪歪嘴露出個笑容,怕見到顧峻雄嗎?本王正是要去找他。
片刻,柳卿卿換了一件淡綠色的紗裙走了出來,紗裙的那抹綠淡得如輕煙,彷彿風一吹就能吹走,與朱隸一身雪白的儒衫相得益彰,兩個人站在一起,用一個最普通的詞形容——養眼。
交州城並無戰爭期間的那種緊張氣氛,可是能是這些年來一直都不太平,打不打仗的,大家都習慣了。
朱隸和柳卿卿安步當車,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柳卿卿不時地在各各攤位前看着扇墜兒、小掛件、首飾等,朱隸站在一旁,臉上掛着笑容寵溺地看着,見柳卿卿拿起來問自己的意見,便適當是讚賞兩句,可以朱隸讚賞了半天,柳卿卿一件也沒有買。
“是不是都沒有相中?”朱隸低頭輕聲問柳卿卿。
“不是,只是覺得買了沒有什麼用。”柳卿卿搖頭。
“喜歡就買好了,管它有用沒有。”朱隸說着話拉着柳卿卿又來到一個掛滿飾品的攤位不遠處,“去挑兩個掛件吧,本王和卿卿一人一個。不過,要卿卿出錢買。”
柳卿卿揚起頭嘟氣小嘴:“卿卿沒錢。”
前幾日朱隸將柳卿卿從顧家大宅中抱出來,柳卿卿除了身上的一套血衣外,再無長物,當然也沒有錢。
“本王可以借你,不過你以後要還。”朱隸揹着手,身體微微前傾着,一副無賴的樣子。
柳卿卿撲哧笑了:“王爺,卿卿身無一物,哪裡有錢還給王爺。”
“沒有錢嗎?”朱隸繞着柳卿卿轉了一圈,“那本王不是賠了?”
“王爺”柳卿卿羞紅了臉,低頭不看朱隸。
“賠就賠了吧,本王買給你就是。”朱隸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邁步走到攤位前,挑了兩塊石頭,一塊白色,一塊黑的,上面隱隱約約的有山水的圖案。
石頭很普通,朱隸喜歡它簡單,純淨,無論白的還是黑的,都很純,沒有雜色。
“這塊給你。”朱隸把白色的石頭掛在柳卿卿腰畔下,白色的石頭配在淡綠色的紗裙上,並不是很醒目,卻很和諧。
另一塊黑色的石頭朱隸掛在了自己的腰間,白衣配黑石,很醒目,卻並不突兀。
“餓了吧,我們去吃東西。”付完錢,朱隸拉着柳卿卿進了一家酒樓。
不是飯點,酒樓裡面的人不多,朱隸同柳卿卿上了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吩咐小二上幾個簡單的小菜。
隨意望着樓下過往的人流,朱隸微微翹起嘴角:果然來了。
顧峻雄帶着三個手下施施然登上酒樓的二層,望着朱隸和柳卿卿,“唰”地打開了手中的扇子。
柳卿卿自看到顧峻雄,神色一直非常緊張,兩隻手不自覺的抓着裙襬,紗料的裙襬都快被她拽壞了。
朱隸倒是神色安然,見顧峻雄上來,嘴角含着笑悠然起身:“顧先生,這麼巧。”
顧峻雄合上扇子,雙手抱拳:“見過王爺,王爺好有雅興。”
“讓顧先生見笑了,顧先生是有約還是一人?”朱隸雙眼微咪,溫和地說道。
“並未約人,在下處理完俗事,上來坐坐,沒想到遇到王爺,王爺可是有約?”
“本王也不曾有約,前兩日忙於公務,今日才得出空閒,陪卿卿出來散散心。”朱隸說着微微靠近顧峻雄,“顧先生,您送給本王的卿卿真是個尤物,本王甚是喜愛。”說着向顧峻雄眨眨眼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笑。
顧峻雄和柳卿卿立刻都愣住了,這是哪和哪呀?當面說謊話,朱隸也太……
“顧先生,既然沒有約會,相請不如偶遇,這一餐就由本王做東,謝謝顧先生這份大禮。”朱隸說着話,手搭在柳卿卿的香肩上,輕輕一握。
顧峻雄真想把朱隸笑得跟花兒一樣的臉打成更像一朵花兒
這算什麼,明搶顧峻雄本想上來找朱隸問問,當天從顧宅帶走的人質怎麼變成了他的七姨太柳卿卿,如今話還沒說,倒讓朱隸搶了先,愣說柳卿卿是顧峻雄送給朱隸的。
官紳之間互相贈送妾、侍,明朝同以前的朝代相比,少了很多,畢竟社會在進步,妾、侍的地位也高了些許,不能像物件一樣隨意送來送去。但並不是就杜絕了,仍然有商賈和官員爲了某些利益,將自己的妾、侍送出去。
見顧峻雄僵在原地不動,朱隸身體微微前傾,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顧先生,請。”
顧峻雄冷冷地望着朱隸,硬生生將火氣壓了下去,柳卿卿他是肯定帶不回去了,眼前這個虧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誰讓人家是王爺,他是商。
“不好意思,在下突然想起還有事情,告辭。”顧峻雄說罷轉身下樓,樓上傳來朱隸愉快的聲音:“顧先生慢走,本王再找機會請你。”
讓王爺追着請客,面子多足,店老闆以極爲崇拜的目光看着顧峻雄匆匆出去,心道:到底交州首富,連王爺都這麼給面子。他卻難以想到,朱隸的飯局,其實是對顧峻雄的侮辱。
“走了,這回放心了吧。”朱隸給柳卿卿倒了杯茶,直接放在柳卿卿還在發抖的手中。
“王爺。”柳卿卿望着朱隸,淚眼朦朧。
“本王可絕了你的後路,從今往後,你只能跟着本王了,本王可沒有顧峻雄有錢,你後悔嗎?”朱隸含着柔情的雙眼望着柳卿卿。
柳卿卿放下茶杯,撲進朱隸的懷中:“王爺,謝謝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朱隸輕輕撫摸着柳卿卿的秀髮,低聲安慰着。
“爺在嗎?”楚暮風風火火走進朱隸居住的院子,看着正在門口練劍的吳晨問道。
“不在,同柳卿卿出去了。”吳晨沒好氣地回答。
“我等一會。”楚暮說着話,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有親兵過來送上兩杯茶。
吳晨也收了劍,坐在楚暮對面:“大哥,你說爺是不是真喜歡那個柳卿卿?”
楚暮笑笑沒說話。
“其實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我覺得爺這樣做,王妃會很傷心的。”吳晨鬱悶了喝了口茶,重重將茶杯放下。
見楚暮仍然沒說話,吳晨在桌子地下踢了一腳楚暮:“喂,你倒是說話呀,要不你幫我想一想,怎麼把那個柳卿卿趕走。”
“爺的事情,你不要瞎操心好不好?”楚暮白了吳晨一眼。
“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都是那個柳卿卿,長得雖然漂亮,可一看就是個狐狸精,如果爺真把柳卿卿帶回京王府,王府裡就沒有安靜的日子過了。”吳晨恨恨說完,站起身有拿起他的劍。
“你想得太多了。”楚暮慢慢地喝着茶,淡淡地說道。
“什麼想得太多了,看爺現在對柳卿卿那副親熱勁,帶回王府是肯定的。”吳晨一劍劈出去,帶着怨氣說道。
“我跟你打個賭,爺不會帶柳卿卿回王府的。”楚暮拿着茶杯,笑眼望着吳晨。
“不帶回王府,在外面養着更糟。”吳晨仍然帶着氣,一劍一劍地舞着。
“爺不會跟柳卿卿在一起,這個賭你打不打?”楚暮好整以暇的說道。
“什麼?”吳晨停下手中招式,“不可能。”
“別管可不可能,你賭還是不賭?”楚暮微笑着,衣服胸有成竹的樣子。
吳晨猶豫了,楚暮跟朱隸一樣,跟別人打賭他很少輸。
不過這次吳晨眼睛看着,朱隸對柳卿卿比對沈潔還柔情蜜意,看柳卿卿的眼光都能把人溶化掉,說朱隸不會跟柳卿卿在一起,吳晨真的很難相信。
“賭什麼?”吳晨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我輸了,我屋裡的東西隨你挑,如果我贏了,你求王爺想辦法,還讓我留在我師傅的身邊。”楚暮誠懇地說道。
吳晨正色道:“你就是輸了,我也會幫你向王爺求情的,換一個條件。”
楚暮搖搖頭:“不用換了,你必然輸。”
吳晨詫異:“爲什麼?”
楚暮神秘地一笑:“天機。”說着起身,“我一會再過來。”
吳晨望着楚暮離開的背影,不滿地嘟囔着:“裝神秘,你沒看他們現在,如膠似漆,不在一起,不可能。”
朱隸和柳卿卿相伴而歸,柳卿卿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眼中心中那份滿滿的幸福。朱隸也一改以往沉默冷然的樣子,刀削般俊俏的面龐上,嘴角總是向上翹着。
“請張將軍和衆將領到前院大堂,本王隨後就到。”朱隸說完,低頭跟身邊的柳卿卿耳語兩句,然後旁若無人的親了一下柳卿卿的面頰,柳卿卿買一送一,翹着腳還了朱隸兩個,隨即又笑嘻嘻地取出絲巾,小心地把朱隸面頰上的紅脣印擦掉。
站在一旁的吳晨看着這幅充滿愛意的畫卷,只覺得渾身發冷,嘴角不自然的流露出不屑。
朱隸瞟了一眼吳晨,無視他的表情,拍拍柳卿卿的手轉身除了庭院。
柳卿卿卻對吳晨展顏一笑。
說句實話,吳晨也覺得柳卿卿的一笑如春風裡綻放的鮮花,真是美極了,讓人從心底裡了感到舒服、溫暖和愉快,吳晨也看到朱隸臉上的笑容多多了,如果沒有沈潔,吳晨真的很願意讓柳卿卿永遠跟在朱隸的身邊。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沈潔沒有柳卿卿漂亮,也沒有柳卿卿多情,但吳晨知道,沈潔對朱隸的愛,深如大海,吳晨真的不願意看到沈潔傷心。
“吳兄弟,你想在什麼?”柳卿卿婀娜地走到吳晨進前,輕啓朱脣柔和地問道。
“屬下……卿卿小姐有何吩咐?”吳晨回過神,看着柳卿卿冷淡地問道。
“王爺還有些咳嗽,你讓廚房蒸點冰糖梨水,晚飯也要清淡一些。”柳卿卿並沒有介意吳晨冰冷的態度,仍然淺笑盈盈地說道。
吳晨心中暗歎:柳卿卿真是細心,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爺咳嗽。
“你們聽說過哈節嗎?”朱隸走進前院大堂,坐在主位上,張輔等衆將領已經在等着他了。
衆人互相望了一眼,張輔答道:“是安南人的節日,大概的每年的六月初十。”
朱隸點點頭:“哈節是安南人的大節,大家圍着哈亭唱歌,通宵達旦,歌舞不停,聽說,也是年輕人談情說愛的大好時機。”
衆人哄地笑了。
“還有五天,就是安南人的哈節,本王決定,讓大家好好過個節,熱鬧熱鬧,放鬆放鬆。”朱隸掃了一眼衆人,鄭重地宣佈道。
衆人收起了笑聲,一個個不解地看着朱隸。
兩軍正在交戰,朱隸說要過節?沒聽錯吧。
作爲軍人,要麼打仗,要麼回家休息,哪有過節這一說?
“怎麼?你們都不願意過?”朱隸嘴角一翹,笑着問大家。
“王爺。”在正規會議上,張輔從不叫朱隸四哥,“不是我們不願意過,是我們沒有條件過,我們要去過節了,南蠻軍攻過來怎麼辦?”
“這個容易。”朱隸站起來,走到大家的中間,“讓他們也過節。”
衆將領“嗡”地議論開了。
朱隸可以下一道命令,讓自己的大軍開心過節。
可朱隸無法命令敵方大軍,也不打仗了,開心過節。
“王爺,您不是開玩笑吧。”一位將領見朱隸一副笑顏,大着膽子問道。
朱隸臉一沉:“軍中豈有戲言。”
那位將領還是太嫩了,朱隸雖然掛着笑容,你也不能亂說話。
重新走上主位坐下,朱隸正色道:“哈節期間,大軍休息兩天,除執勤的人,其他人均可以離開大營,出去參加各種慶祝活動,同時,本王將邀請蠻軍進城過節,節日期間二十四個時辰內,雙方暫時停戰,和平相處,停戰時期,禁止有任何挑釁行爲,否則軍法論處,二十四個時辰後,關上城門,重新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