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溝河之戰之戰場遊戲
涉水過河,繞到李景隆的營地,大軍正在埋鍋造飯,朱隸忽然童心大起,將燕飛、蘇合、巴特爾和哈森聚在一起,低聲吩咐了幾句。燕飛和蘇合等帶着騎兵隊離開,只給朱隸留下了五百人。
朱隸帶着五百名騎兵瘋狂地攻打李景隆大軍就地修築的防禦工事中的一個小門,待李景隆得到報告率兵來支援時,朱隸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五百名騎兵撤退的速度比進攻的速度還快,眨眼不見了。
朱隸帶着五百名騎兵隊回到約好的臨時營地時,蘇合正在用牙磨着帶來的肉乾。在他的身邊,一炷香才燒了一半。
扔了一塊肉乾給剛坐下的朱隸:“打完了?”
朱隸接過肉乾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這麼難吃!誰做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的,你女人啊!”蘇合起身一把搶過朱隸手中的肉乾,豪不介意地扔進自己的嘴裡。
朱隸皺皺眉頭瞪了蘇合一眼,一轉手搶過燕飛手中的肉乾,撒了一半遞給燕飛,啃着另一半嘟囔道:“蘇合,北三,點香。”
蘇合嘴裡的肉乾還沒有嚥下,聞言抻了抻脖子,怪叫道:“第二輪該哈森。”
朱隸看着巴特爾和哈森幸災樂禍地把香點着,故意拿出很沉穩聲音:“友情提醒,香已經點着了。”
在衆人的鬨笑聲中,蘇合匆忙地跑了。
朱隸望着蘇合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乾:“搶我的肉乾,就是這個下場。”
衆人再次爆笑。
香就要燒完時,蘇合衣裳凌亂地回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朱隸,你太狠毒了,北三門在軍營的另一面。”
朱隸根本沒看他,輕鬆說道:“哈森,南二,點香。”
哈森得意洋洋地走了。
“這不公平,南二門比北三門近很多。”蘇哈吊着眼睛瞪着朱隸。
朱隸笑嘻嘻撕下一小塊肉乾放進嘴裡:“這是教訓你,本將軍的肉乾是不能搶的。”
蘇哈聞言這個後悔呀,搶誰的肉乾不好搶朱隸的,這個小心眼狠毒的統帥,今天的比賽又輸了。
唉,怎麼老上他的當。
李景隆好好的一頓早餐,被朱隸他們比賽攪得一點食慾也沒有了,開始兩個門李景隆還親自帶着援軍去,後來再被攻打,直接派了援軍,自己沒去,第五次燕飛帶着五百人攻打的時候,他連援軍都沒派,燕飛也很合作,直接把他的小門攻破了,耀武揚威地搶了十捆箭,打道回府。
朱隸這邊玩得高興,李景隆氣得快瘋了,卻顧慮朱隸埋伏,不敢帶兵貿然去追,其實朱隸並沒有伏擊他們的打算,如果李景隆真的帶兵來追了,朱隸的舉動一定能讓李景隆驚訝地下巴掉在地上,他會看到朱隸帶着一萬人的騎兵隊像兔子一樣跑掉。
古人打仗講究勇往直前,沒打就撤那是懦夫行爲。
可這一套在騎兵隊裡讓朱隸徹底給改掉了。
朱隸對騎兵隊的要求歸納起來就一個字——快!
他要求騎兵隊來無影,去無蹤,要充分發揮騎兵的機動性,牽着敵人走,而不能讓敵人牽着走。
跟着朱隸打仗,騎兵隊的將士們總結出一個字——爽。
每場大戰下來,大多數將士都是一身的傷痕和疲憊,說話都沒有什麼力氣。騎兵隊雖然也是一身的傷痕和疲憊,情緒卻極爲地興奮,活像打了雞血,打的痛快啊!
早上對李景隆大軍的幾輪偷襲,朱隸等五個人在點香算着輸贏,將士們也在算着,跟哪個將軍出去回來早了,跟誰出去回來晚了,最狼狽的是跟蘇哈出去的將士,玩命地進攻玩命地跑,還是最後一個,最自豪的是跟燕飛出去的將士,雖然不是第一個回來的,卻帶回來了戰利品——十捆箭。
打仗跟做事一樣,心情越好仗打得越順,心情不好指揮也會容易出錯。朱隸折騰了一個早上,就是爲了讓李景隆有個糟糕的心情,在即將到來的與燕王對陣中,出現指揮失誤。
而自己這方,則因爲這場“熱身”,大大振奮了軍心。
半個時辰後,進攻的軍鼓終於擂響,新的一輪大戰拉開了帷幕。
朱隸的任務是進攻李景隆大軍的左右兩翼,朱隸和燕飛各帶五千兵馬,與李景隆展開了正面進攻。
這場大戰可不像早上那樣取巧,但朱隸仍然不忘發揮騎兵的特長,帶領的五千騎兵始終處於運動中,打的動就打,打不動就跑,繞一圈回來再打,儘管如此,傷亡仍然很大,到下午時,朱隸已經換了三匹戰馬,讓他略感欣慰的是,在陣中與燕飛兩次擦肩而過,燕飛胯下的神駒仍然神勇,帶着燕飛拼殺。
燕王胯下的戰馬也會這樣神勇吧。
然而這次朱隸猜錯了。
燕王同朱隸一樣,也已經三易戰馬。
作爲進攻的主力,燕王的受到的進攻遠強於朱隸,戰況比前一天還慘烈,跟在燕王身邊的禁衛從最初的一百名到現在不足二十名,朱能仍是前鋒,壓力最大的地方,房寬帶傷上陣,與馬三寶一前一後始終跟在燕王的身旁。
平安不愧爲一員勇將,親率大軍,拼死衝殺,將士們在他的帶動下,不僅抵抗住了燕軍的進攻,還趁燕軍疲憊,漸漸佔了上峰,瞿能父子更是盯上了燕王,與數十個親兵一起緊緊咬住燕王的衛隊不放,馬三寶和房寬護着燕王邊打邊撤,漸漸地撤到了河堤上,眼見沒有退路,兩人拼死抵抗。
燕王仰望天空,似乎要起風了,他舉起馬鞭測試,風把馬鞭把手處的紅纓吹拂起來,一直低垂的帥旗也開始飄動,終於起風了。
燕王舉起馬鞭測試風力的舉動使瞿能誤認爲燕王在召喚埋伏在堤壩之下的伏兵,回首看一下自己四周不過十多個人,如果真有伏兵,自己這幾個人可抵擋不住。
就在這一猶豫中,“伏兵”真的來了,卻不是從堤壩之下,而是從他的背後,朱隸和燕飛穿陣而來。
頭一天晚上朱隸和燕王已約好,一旦起風,朱隸的騎兵立刻向兩邊撤走,由張玉和陳亨從正面發動火攻。
騎兵隊交給蘇合三人,朱隸和燕飛穿陣而過,雖然朱隸知道燕王肯定死不了,但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一旦完成進攻任務,就把撤退的使命交給了蘇合三人。
遠遠看到瞿能父子帶人將燕王逼上堤壩,朱隸和燕飛拼命殺了過來,北平之戰朱隸兩次放過了瞿能,這次再沒有放過他的理由了,不是朱隸非要殺他,這個人太能打了,對燕軍是個極大的威脅。
“瞿能,可還認識本將軍?”
“朱隸!”雖然朱隸現在灰頭垢面,一身的血跡,可瞿能仍然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朱隸想殺瞿能,瞿能何嘗不想殺朱隸。
“恐怕我們兩個人之間,今天只能有一個人活着回去了。”朱隸捲了刃的重劍指着瞿能。
瞿能大刀一橫:“朱將軍真看得起我瞿某,我瞿某自問武功不如你,可也不怯與你一戰。”
“好!”朱隸大讚一聲:“我最敬仰英雄,瞿指揮使的英勇與指揮才幹,我朱隸非常佩服,遺憾的是各爲其主,今天這一戰在所難免了。”
“與我父親交手,先過了我這一關。”瞿亮拍馬上前,截住了朱隸。
瞿亮的年級應該比朱隸小几歲,但常年的軍營生活,看上去比朱隸還老,向朱能一樣,一臉的虯髯,很是威猛。
朱隸知道瞿亮不是自己的對手,仍然拍馬上前迎戰,瞿能父子,既是他眼中的強敵,也是他尊重的對手,肯與對方交手,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尊重對方。
遺憾的是瞿亮與朱隸相比確實差遠了,無論臂力、馬術、還是身體的靈活程度,都與朱隸不是一個等量級,不過三五個照面,就顯露敗相,瞿能看着着急,大吼一聲:“休傷我兒!”拍馬上前。
朱隸本要對付的就是瞿能,但也並沒有對瞿亮留手,殺了瞿能,瞿亮絕對不會投靠燕王,而以瞿亮的身手,雖然打不過朱隸,但對戰普通的士兵,綽綽有餘,對瞿亮留手,就是對自己士兵的不負責,這是戰場不是江湖,血的教訓已讓朱隸深深懂得了這個道理。
聽到瞿能的吼聲,朱隸猛夾馬腹,戰馬負痛前衝,朱隸的身體忽然懸於馬腹之下,與瞿亮相錯的瞬間,揮出重劍,狠狠地打在霍亮坐騎的前馬腿上,馬失前蹄,驟然跌倒,將瞿亮摔出,而朱隸的鐵劍接着反彈之力在再往後砸,這一劍砸在瞿亮腿上,瞿亮人在空中,避無可避,但聽骨骼的碎裂聲,一雙腿定然斷了。
朱隸到底還是手下留請,打斷了瞿亮的一雙腿,他便不能再上戰場,朱隸也可以留住他的一條性命。
瞿能眼看着愛子墜於馬下,目眥欲裂,揮刀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