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庸在夾河敗給燕圭後,連續在真定、保寶、永平再敗“蹦漸在徐州沛縣的大批糧草也被燕王派人燒掉了,燕王似乎已找回了濟南攻城戰前保持不敗的最佳指揮狀態。
朝廷內主和人的呼聲又重新高了起來。曾經使燕王大敗的盛庸也成了燕王的手下敗將,在東昌之戰中沒有露面的朱隸像巡視自家後院一樣,在大戰前耀武揚威地檢閱了盛庸的佈陣。而盛庸幾百名弓箭手和火槍手居然一點奈何不了他,不僅如此,夾河一戰,朱隸徹底破掉了南軍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小有規模的火器隊,並把所有的火器都帶回了燕軍。雖然最近幾次戰報中並沒有提到燕軍使用火器,但燕軍組建火器隊,不過是早晚的事,屆時南軍將更不是對手。燕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在朝廷內外悄悄蔓延。
朱負墳一身書生打扮,在秦淮河的一葉輕舟上,盤膝而坐,滿腹心事地喝着茶,坐在他的對面是一身素裝打扮的徐妙錦,而坐在一旁爲他們兩個煮茶的,赫然是曼妙。
“你四哥昨天在大殿上跟聯請辭,說要回鳳陽爲中山王和徐王妃祭掃,聯準了。聯想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裡?。小朱允墳目光落在河面上。聲音卻很強勢。
徐妙錦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去北平
朱允墳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濺了出來。徐妙錦當作沒看到似得將目光也投向河面。
曼妙一門心思地煮茶,連眼簾都沒有擡一下。
“他到底背叛了聯
“陛下,您就知道大哥和我是向答您的,而大姐和四哥
“聯不是怪他,他和燕王妃是親娃弟,和朱隸又是生死兄弟朱負墳嘆了口氣,隨意地彈了彈衣服上的茶水。“聯只是覺得,他要走應該兩年前走,不該選在聯四面楚歌的時候
徐妙錦沉欺了,說四面楚歌誇張了些。但局勢也確實很緊張,朝中上下竟沒有一咋。人阻擋得了燕王的攻勢,雖然現在戰事仍然僵持在北面。燕王也並沒有佔領多少城市。但不可忽視的是,燕軍在日益強大。而最大的問題,是武將們不願意打。
“朱隸捎來了信,讓四哥去的。”徐妙錦重新爲朱允煩倒上茶。
“朱隸?他讓你四哥去做什麼?”朱負妝奇怪地問道。
徐妙錦看着朱允煩,半天才低聲道:“接沈潔來南京
朱允墳更是不解。
徐妙錦垂下眼簾,用平靜的聲音繼續說道:“朱隸信上說,讓四哥將沈潔送到陛下身邊,有沈潔在,可保陛下性命無憂。”
“什麼?!”朱允墳的反映可不平靜,聞言騰然站起小小的茶几被他撞翻,茶水灑了一地。
徐妙錦和曼妙默默地收拾着。
當初看到朱隸的信,她們也震驚不已,竟然用沈潔當人質來護着朱負墳,朱隸也太絕情了,可仔細想想。似乎也只有這樣,纔會讓燕王所有顧忌。
“聯的百萬大軍都保護不了聯,聯也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告訴朱隸。聯不需要!!!”朱負妝憤怒地叫道。
盛庸連續失敗。朱允煩心知燕王早晚會打到京師,現在他終於明白,燕王爲什麼起兵,死他不怕。他怕屈辱地活着,多年來的皇家生活。已經養成他高高在上的習慣。一旦將他貶爲庶人,仰人鼻息,還不如死了痛快。
見徐妙錦和曼妙兩斤,人都不說話。朱允墳氣得一腳踢翻了曼妙前面的小茶爐,開水灑出,曼妙躲閃不急,右手被燙了一了,出了一聲輕呼。
徐妙錦忙過去看,見曼妙的右手手背已然紅了一片。
“船家,盛一碗醬菜上來徐妙錦在開封農莊時,見過小芸被燙傷。朱隸用立刻用醬菜的汁爲小芸塗抹,果然沒有起泡,兩天後就好了,徐妙錦覺得很奇妙,用心記了下來。
船家莫名其妙地送來一碗醬菜,徐妙錦學着朱隸的樣子將醬菜汁塗在曼妙燙傷的手背上,一邊塗一邊輕輕地吹着。
曼妙眼淚在眼圈中打了幾個轉,終於滴落。
“很疼嗎?。徐妙錦緊張地問道。
曼妙搖搖頭:“我想朱隸了
朱隸爲小芸塗抹醬菜汁時,曼妙也在,徐妙錦的一句話,讓曼妙也想起了當時的情形。
“我也想他。”徐妙錦嘆口氣,曼妙有一天還能回到朱隸的身邊。自己是回不去了,這場靖難。就像他們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將他們無情地分開。
朱允墳燙傷了曼妙,心情也平靜下來。關切地問道:“燙得嚴重嗎?。
曼妙一臉惶恐:“多謝陛下關心,沒事
朱負墳指着曼妙手背上烏漆嘛黑的一片。問:“這是什麼?。
“醬菜汁,燙傷後塗上很有療效,朱隸教的徐妙錦解釋道。
又是朱隸。他似乎無時不在。
自己何嘗不是因爲朱隸,纔來找曼妙。
朱隸打勝仗他生氣,連續幾次戰報不出現朱隸的名字,他反倒擔心了。
“有朱隸的新消息嗎?最近的戰報上怎麼沒有他的名字?他不會,一
“燕飛中了毒,雙目失明,朱隸陪着他去雲南求醫曼妙低聲解釋。
“雲南地處邊陲,民風彪悍,巫術盛行。朱隸去雲南,會不會遇到危險?”朱允墳不自覺地關心道。
“放心,朱隸武功高,人又狡猾得要命,都是他算計別人,別人哪能算計過他徐妙錦心中也很擔心朱隸,但朱允煩問起,她當然只能說些寬慰的話。
“朱隸也許能見到周王。”曼妙的聲調裡帶着一絲不滿。既然知道雲南危險重重。爲什麼把周王配到雲南。
“周王在雲南嗎?”
朱允墳的一句話讓兩咋。美女同時愣了。不會是把自己的親叔叔配到雲南。自己都忘了吧。
看着兩個美女奇怪的表情。朱允墳也很奇怪:“聯怎麼沒有印象?”
徐妙錦和曼妙互望一眼,又一起看着朱允墳。
朱允墳終於想起,當時的聖旨是黃子澄草擬的,對於自己叔叔的處理,朱墳並沒有過多詢問。
太年輕也太爭強好勝了,一登基就想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黃子澄和秦泰只是大臣,根本不明白皇家人的心理,事情完全交給他們處理,怎麼能不出航漏。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朱允墳心中嘆息着站起身來,如果當時小四舅在身邊,一定不會做出這麼魯莽的決定小四舅雖然不是皇家人,卻等於在皇家長大,他能理解燕王的感受。也能理解聯的感受。如果沒有蕭淑妃假傳聖旨也許小四舅會留在聯的身邊。哎。一切都是命數。
朱隸和燕飛離開河南進入湖廣境內,山地多了起來,官路雖然平坦,但繞遠。朱隸和燕飛決定牽着馬走山路。燕飛雖然看不見,輕功還在。有朱隸帶着,走起來也很輕鬆,卻苦了一直跟在後面的石小路。
知道朱隸和燕飛肯定不會帶着自己,石小路乾脆用朱隸給她的銀票買了匹好馬,一路跟在他們後面。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石小路要走這條路,朱隸也不能不讓她走。
看着朱隸黑着個臉,石小路在心裡偷偷地笑,別看朱隸一直都對她兇巴巴的,但相處長了,石小路也知道朱隸也就是表面厲害。山中多雨,前一刻還是晴朗的天空,下一刻就是一陣大雨,六丹的天小孩的臉。真是說下就下。
朱隸雖然算是南方人,但那是以前的朱隸,現在這個朱隸生在北方。長在北方,是個純粹的北方人。北方的雨同南方不同。下雨前總是有些徵兆,也很少說下就下,所以北方人出門沒有帶雨具的習慣。
好在山洞較多,遇到下雨。朱隸和燕飛就兩人像小孩子似的往山洞裡跑。等雨停了再接着趕路,有時找不到躲避的山洞,兩人就躲在兩匹馬腹下。雖然不會澆咋。透心涼。但衣服經常是溼透了。夏天,朱隸倒不在乎。走幾步路衣服就幹了,燕飛卻感冒了,一個噴嚏接着一個噴嚏的打。
朱隸心中一沉,練武的人體質好,很少感冒,在他的印象中,燕飛也從來沒有感冒過,看來盅毒使得燕飛的體質差了。
找了一個大一點的山洞,朱隸點起了火堆,將燕飛溼衣服架起來烤着。
倒了杯熱茶遞給燕飛:小心燙哦。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吧
燕飛接過茶笑道:“偶感風寒而已,沒事,那小丫頭呢?”
“剛纔拾柴火的時候看到她網到小丫頭挺有先見之明,早早買了蓑衣備着,沒淋到雨
“什麼先見之明,生活在南方的人都知道,這個季節出來是要帶雨具的燕飛哂笑道。
“在北方生活這麼多年,早都忘了,你是南方人,怎麼不提醒我?。朱隸擺明推卸責任。
“我什麼時候成南方人了?。燕飛詫異地問。
“不是嗎?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哪裡人。”朱隸取出一些乾糧,放在燕飛手邊。
燕飛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從我記事起,就在練基地,到我離開,他們也沒有說過是把我從哪裡帶來的,連名字都是他們給我起的
朱隸故意湊近燕飛,感概道:“我覺得你很像我們村丟的那個孩。那個小孩丟的時候還不到三歲
“不到三歲你怎麼見過?。燕飛吃着乾糧,不屑地說。
朱隸一時語塞,燕飛大他兩三歲,照他自己的說法,燕飛丟的時候他剛剛出生。
“我是聽別人說的嘛朱隸強詞奪理,接着嬉皮笑臉道:“有沒有人說我們倆人長得很像
燕飛像是很認真地看着朱隸:“我像你那麼難看嗎?”
“哈哈哈朱隸哈哈笑道:“你長得比我難看多了
燕飛聽聲辨位。捅了朱隸一拳。
睡到半夜,朱隸恍惚覺得燕飛呼吸沉重。伸手一摸,燕飛居然燒了。讓朱隸着急的是燕飛左手中指外側紅線隱隱紅。,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