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見月咬着脣,恨恨地對毛小龍道:“聽見了麼?耀月是他發的!你別無緣無故就對我指桑罵槐!我沒有理由發暗器,更沒有理由殺人!”
毛小龍的情緒徹底崩潰了,這蠻橫的大小姐,就爲了證明耀月不是自己發的,竟然把千方百計要躲開的福澤給捉到了面前。
毛小龍無奈地點點頭:“你不過是找出了發暗器的人,你又怎麼能證明,人就是他殺的呢?”
石見月愣住:“我只是說,暗器不是我發的而已。”
毛小龍搖頭道:“我其實並不關心暗器是誰發的,我關心的是,暗器是不是致死的原因!”
“你!”石見月看了看毛小龍,又看了看被自己綁起來的福澤,頓時懊惱不已。
她僅僅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這樣沒頭沒腦地暴露了自己,更令她鬱悶的是,毛小龍似乎根本沒懷疑過她的清白。
石見月惡狠狠地瞪着福澤:“你說!你爲什麼要對他們發暗器?”
福澤甚是有禮,即使是被綁着,回答石見月話的時候依舊次次作揖:“回少主的話,屬下……在尋找少主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後面鬼鬼祟祟的,因爲正好是夜晚,看得不清,只見得他們幾人向我急撲而來,以爲是敵人,情急之下,便發了暗器……”
“哼!”石見月這下沒了話說,只是,她這樣大張旗鼓地把福澤引來,恐怕是一定要被捉回去的了。
正想着,一隻鴿子撲簌簌地落在了石見月肩頭,她解開綁在鴿子腳上的小竹筒,從裡面倒出一張紙捲來。
石見月欣喜叫道:“太好了!哥哥給我回話了!”說着又喜不自勝地對陸北川說:“這下就可以知道鐘不離中的是什麼毒了!”
紙卷展開,上面寫道:“此人中香氣之毒,必定是芳香毒氣不知不覺間滲入體內,緩慢影響而至。若要解毒,愚兄可助!”
石見月收起紙條,翻翻大眼睛瞪了毛小龍一眼道:“我哥哥說他要親自前來幫鐘不離解毒!”
毛小龍嘆氣道:“只可惜,被解毒的人的卻不知所蹤!”
石見月知道他在氣自己不肯出手相助,可是自己也不過因爲氣不過他對自己的凶神惡煞纔不肯幫他。
毛毛蟲這傢伙,上次在泉水宮對自己怒吼,只是想讓自己離危險遠一些,還是有情可原的,只是這一次,他爲了那個死去的柳兒,衝自己大喊大叫,爲了他的朋友,竟然對自己而言相向,甚至,要將欠條上的東西一一還來,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
石見月出了一會兒神,才反應過來道:“你不是想找他麼?別那麼兇!求人辦事總是要客氣一點的!”
陸北川生怕毛小龍壞事,連忙上線欠身作揖道:“有勞大小姐!”
毛小龍也抱着臂,但是表情已經緩和了很多,他抽動了一下嘴角,淡淡道:“大小姐,麻煩你出手救人!”
石見月看了一眼福澤:“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不管怎樣,救人爲大,你先在旁邊乖乖等着不要打擾我,反正哥哥也要來了。我跑不了!”
正待石見月取出追蹤的小蜂子時,她目光一瞟,看見了放在桌上的紅豆沙,笑吟吟道:“渴死了!”說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先端來一飲而盡,抹抹嘴巴之後,才依照上次一樣,點燃燭臺,引出小蜂子。
那些小蜂子在石見月面前繞了幾繞,這才拍拍翅膀,緩緩向大門外飛去。
毛小龍轉
身對邱先生說:“今天多謝邱先生招待,如今我們得先去把失蹤的朋友找回,先告辭了,回來再敘!”
邱先生示意身邊的人端上來一個小包遞給毛小龍道:“這是今天早上回來的商隊捎回來的楊梅子,你們帶着當小食吃吧!”
毛小龍急着去救人,心不在焉道:“不用了,邱先生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石見月聞言,走過來拈起一粒丟到嘴裡,頓時笑彎了眼睛,一把接過來對邱先生道:“這個真好吃,邱先生,他們不吃,我要吃!”
邱先生笑着點頭,將那一小包楊梅子交給石見月,便看着這幾人飛身而去。
小蜂子們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徑直向鎮口飛去,飛出鎮子不遠,幾人便看見前方行來了一輛馬車。
待馬車行的近了,小蜂子便圍在了車廂四周,緊緊地不肯離去。石見月面色便了顏色,回頭看一眼毛小龍:“人就在車上,還不去找?”
毛小龍依言而去,急急攔下了馬車。正要說話,車廂的門開了,一個身穿紫紅色衣衫的年輕人從裡面探頭出來。
年輕人面露微笑道:“哦?龍公子,真的好巧!”
毛小龍也笑道:“傲月兄,竟然是你?”
聽了毛小龍如是說,石見月便也飛奔過去,直直撲向那被稱作傲月的年輕人,口中喊道:“哥哥!”
沒錯,這馬車裡的年輕人,就是神月宮的次子,石傲月。
石見月拉着石傲月的手道:“哥哥,你怎麼來啦?”
石傲月寵溺地颳了一下石見月的鼻子道:“還不是因爲你?”
石見月吐吐舌頭道:“我不過就是想出來走走麼!你也犯不着叫那麼多人出來抓我!”
石傲月不回答石見月的話,對毛小龍笑道:“這丫頭給龍公子添了不少麻煩吧?”
毛小龍搖搖頭道:“不算很多……”
這時,陸北川輕咳一聲道:“這些小蜂子……”
這時,石見月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石傲月的車門道,“哥哥,裡面是……”
話到這裡,毛小龍早已伸了頭去看,只見鐘不離面色蒼白地躺在車廂裡,依舊沒有睜眼。
石傲月看看衆人道:“剛纔我剛剛把他從路邊撿起來……你們的朋友?”
石見月點頭道:“哥哥,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中毒之人啊!”
石傲月臉色一沉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怕是危險了,咱們趕緊找一個安靜也乾淨的地方,我這就想辦法給他祛毒!”
馬車一路狂奔,來到陸北川所訂下的客棧,鐘不離終於又躺回了先前他失蹤的那張牀上,石傲月手指搭在他的脈上,閉目沉思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石見月道:“小妹,拿紙筆來!”
石見月聞言,急急忙忙地給他準備好,石傲月提筆便寫下一串藥名來。
寫好之後,纔對石見月說:“按照我寫的這些去抓藥吧!”
石見月接過藥方,狠狠地瞪了毛小龍一眼,便趾高氣揚地出門去抓藥了。
倒是毛小龍,很不好意思地對石傲月拱手道:“多謝傲月兄相助,不知道我朋友他中了什麼毒呢?”
石傲月在一邊的水盆中洗了洗手,笑眯眯道:“是一種迷香,在此之前便被他服進體內,原本毒性並不大,只是在他聞到另外一種香氣的時候,體內的毒香便會發作,引發他中毒!”
這種香毒?毛小龍與陸北川相視一下,
豈不是和他們在客棧終於到的還魂香與噬魂香差不多麼?
於是陸北川接着問:“那他現在怎麼樣?”
石傲月笑道:“一會兒他服了我的解藥就會好了!”
毛小龍一聽到鐘不離很快就要沒事了,心情放鬆了許多,但是一想到鐘不離中毒的原因,還是覺得有些蹊蹺。他這樣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到底是何人所爲?而這個人,又有什麼目的呢?
三人相互寒暄了不久,石見月就興沖沖地趕回來了,把一包藥丟給石傲月道:“怎麼煎藥?”
石傲月對於妹妹的舉動,並沒有生氣,反倒是溺愛地笑着:“還是我來吧,換了你,總是要煎壞的!”
於是石傲月便去煎藥,石見月不想與毛小龍共處一室,於是便也和石傲月一起,陪他說話。
“哥哥,你這次出來,是爲了什麼呢?”
石傲月擡頭看了她一眼,笑意盈盈地說:“你認爲呢?”
石見月指指自己的鼻子:“不會是爲了來抓我回去的吧?”
石傲月聳聳肩:“你覺得呢?母親大人都要被你氣死了!”
石見月撅起小嘴,撒嬌道:“哎呀……人家就是不想成天呆在神月宮,好枯燥好無聊啊……”
石傲月斂起了笑意,認真地對石見月說:“誰叫你是神月宮唯一的女子,這宮主的位子,只能由你來接任,你若是也跑了,那江湖中其實不是要鑽我神月宮的空子麼?”
“可是……哥哥,爲什麼一定要女子來接任呢?”
石傲月嘴角泛起一絲無奈:“自古傳下來的便是女子掌權,我們只能服從宮規,況且,你這樣問,本就是犯了大忌!”
石見月的小性子又上來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學那麼麻煩的東西嘛……”
石傲月冷下來臉道:“小妹,你身在這個位子,是沒的選擇的,別任性了!”
石見月看見哥哥不高興了,便也不好再繼續撒嬌,於是只好換了話題道:“哥哥,你是什麼時候出來抓我的啊?”
石傲月說:“你剛跑去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是跟毛小龍跑了,於是就派了福澤出來追,可是你們可真不安分,一下跑了好多地方,福澤剛有了線索,你們就轉移了,要不是這次的大雪封路,福澤還沒這麼快找到你們呢!”
原來是大雪封了路,他們被困在客棧裡好幾天,這纔給了福澤追上來的時間。
石見月吐吐舌頭道:“那你呢?怎麼想到親自出動來抓我?”
石傲月無奈道:“就憑你的脾氣,誰見了你不是怕三分,誰還敢抓你?近日敢抓,日後你要是成了宮主,豈不是要報復大家?”
“可是你這不是還是來了麼?”
石傲月點點頭:“沒錯,原本收到了福澤的消息,這才一路趕來抓你回去!”
石見月是徹底無助了,神月宮這樣全力以赴地抓她回去,想必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是要被捉回去的。
兩人說着話,藥就煎好了,石見月將藥碗端過去,毛小龍接過來剛要喂藥,石傲月卻喊道:“慢!”
“怎麼了?”衆人都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石傲月笑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問,諸位有誰帶着古玉,可以在藥中浸泡一下,以便助這藥性!”
陸北川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上面的一枚通體碧綠的扇墜很是耀眼。陸北川拿着扇墜道:“石公子,你看這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