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踏入寢殿,只見門口一個宮女和太監面露驚恐之色看着錦蘊說道:“皇上說頭疼,奴婢剛進去,便被皇上用椅子打了出來,錦蘊,你說咱們這可怎麼辦呀?若是惹怒了皇上,恐怕咱們的人頭不保啊!”
看着宮女嚇得面色漲紅,眼神裡盡是慌張之色,錦蘊頓時心中一凜,緊接着不禁又開始同情起了小宮女,身在皇宮,作爲最低等的奴婢,她們有的只是處處小心,安分守己,只爲有朝一日安然出宮。
側過頭看向有些慌張的小樂子,錦蘊立刻說道:“你們都在外面候着吧!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想必你們也沒轍!”說罷,錦蘊鄙夷的看了一眼宮女和太監,邁步便進了皇帝的寢殿。
龍榻邊上,只見莫無殤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太陽穴處清晰可見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跳動。想必是喝了太多的酒上頭了,無奈的心中一嘆,錦蘊急忙上前欠身道:“皇上龍體不適,應該是因爲喝了太多的酒,導致上了頭,奴婢爲皇上揉一揉吧!或許可以緩解一下。”
擡起頭,一雙嗜血的雙眼射向錦蘊,因爲緊咬着牙,臉頰稍顯凹陷了下去,這樣的莫無殤看起來更加讓人不寒而慄。
進莫無殤沒有阻攔,錦蘊斗膽上前,急忙湊到莫無殤的身後,伸出手,不禁顫抖了起來。曾幾何時,他因爲朝中的事情傷神,頭疼欲裂,蘇青翎爲他撫去疼痛,緩解心中擠壓了太久抑鬱,今日,舊戲重演,他不再是他,而她,也不再是她。
微涼的小手在他頭上輕輕的按摩,就像帶着魔力一般,立刻消去他全部的疼痛。
“你很害怕?”
忽然,莫無殤譏笑出聲,感受着錦蘊那顫抖的小手,莫無殤想到的只有這個。是的!她在害怕,她怕他想起曾經蘇青翎爲他也曾這樣按摩,力道依舊一樣。
只可惜……錦蘊傻到竟然會以爲他會記起蘇青翎。呵……蘇青翎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在他的世界裡,除了皇權霸業便無其他。
“奴婢……”不等錦蘊說話,莫無殤忽然抓住錦蘊的雙手,一隻手神速的伸到她腰際,稍一用力,便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皇上……”錦蘊心中一驚,頓時惶恐的看向莫無殤,他還是打算不放過自己是嗎?
“怎麼?朕若是寵幸於你,你不覺得那是一種聖寵嗎?”莫無殤的臉上露出了邪魅的一笑,完全看不出他有半分的醉意。深夜如此折騰,難不成只是爲了讓自己上鉤嗎?
心中悲涼的一顫,自己不是打算着要博取他的信任嗎?不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博取他的信任嗎?爲何面對現實了,她卻有了退縮之意?雙拳緊緊地握着,竟不知手指早已經將手掌扎的泛白。
“奴婢不敢!”錦蘊猛地起身,掙脫開莫無殤的鉗制,急忙跪在了地上,低着頭悲涼的說道:“奴婢只是一介民女,不敢攀龍附鳳,皇上若是疼惜錦蘊,就讓錦蘊陪在皇上的身邊,做皇上獨一無二的紅顏知己吧?”
下定決心很容易,然而,真正做起來卻是那麼的難,她想博取他的信任,便必須付出血一樣的代價。
再等等吧!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內心痛苦的掙扎,面上看起來卻是另一番模樣,這就是錦蘊,這就是蘇青翎再世的無奈,如果可以,她寧願這輩子都沒有做過蘇青翎。
將她輕輕的攙扶起,莫無殤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看着錦蘊便道:“紅顏知己?”
錦蘊看着莫無殤,不可置否的點頭。是的!既然自己無路可退,那便從紅顏知己做起吧!就算是她的權宜之計也罷!
四目相對,莫無殤的笑容越來越妖嬈,越來越陰霾,伸出手,狠狠地掐住錦蘊的脖子,莫無殤一改常態,咬着牙惡狠狠的看着錦蘊問道:“這又是你想玩的欲擒故縱吧?”
望着莫無殤,錦蘊想要開口,無奈,她的下巴被他捏着死死地,她根本無力開口,只有不住的搖頭,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無辜,那麼的驚恐。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莫無殤狠狠地將錦蘊推到一邊,因爲身後是案桌,錦蘊的腰部不偏不倚的撞在了角上,腰部傳來陣陣的痛意,她無心顧及,跪下身便道:“皇上,奴婢沒有,奴婢只是看慣了其他妃嬪的無可奈何,奴婢寧願成爲皇上身邊的一個紅顏知己,也不願意成爲她們其中的一員,還望皇上成全。”
說完,錦蘊急忙向莫無殤磕頭,因爲後背撞在桌角上,痛意使得錦蘊的身子有些顫抖,眼圈也不禁紅了起來。
望着錦蘊,莫無殤不禁愕然,難不成自己真的喝多了?竟然會對這個女人所說的話觸動?寧願成爲他的知己,也不要成爲她們其中的一員,她到底對深宮有些多大恐懼?
“滾出去!”
背過身去,莫無殤忽然心煩意亂,想必自己真的是酒喝多了,纔會任由這個女人在這裡胡說八道。
錦蘊擡起眼,一滴淚從眼眶低落,眼神閃爍着陰狠之色,錦蘊告誡自己,即使是付出自己的清白來博取他對自己的信任,那她也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
蹭手蹭腳的起身,不再去看莫無殤一眼,哀怨的走出了寢殿。
吱呀……
門被關上的瞬間,莫無殤立刻回頭,難道朕真的對她動了情?無聲的嘆了口氣,太后的話忽然涌入耳裡,就像是不斷的重播一般,擾的莫無殤一陣一拳砸在了牀上。
莫無殤蹙眉微怒的坐在牀邊,想不到太后竟然當着大臣們的面說那些話,難道當他是傻子嗎?當大臣們都是傻子嗎?誰會聽不出太后是在宣佈主權,告誡全朝百官,她才這個皇朝的主宰者!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太后宣佈了主權又怎麼樣?想必,今日他在楚臨君面前演的那一出,定是讓楚臨君深信不疑。如此一來,他除了有張大人的兵權,還有楚臨君這個將軍幫襯着自己,太后即使有那幾分勢力又能奈他何?
莫無殤這邊蓄謀着自己的計劃,太后那邊自然也是在籌謀着自己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