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錦蘊剛剛睡下不久,承鳳拍着門,大聲道:“錦蘊姐姐,錦蘊姐姐!不好了出事了你快開門啊!”
嚇得錦蘊立刻穿上衣服,跑了出來開門,只見承鳳一臉驚慌,對着錦蘊道:“錦蘊姐姐。師傅他……受傷了!”
話音剛落,當下,錦蘊不顧自己還沒有好好的穿上鞋子,赤足跑向洛桑的房間,將值夜的連翹一併拉上,前去給洛桑診脈看病。
一番下來,錦蘊冷汗出了一身。
回到寢殿後,錦蘊連夜給楚臨君寫了一封信,用錦囊裝好,派人連夜將錦囊送了出去。
楚臨君收到錦囊後,打開來看,不由得對錦蘊的計謀嘖嘖稱奇,立刻便用了錦蘊的計策,圍攻對戰北狄。幾番多次對下陣來,北狄戰敗,拓跋鋒,當場而亡!
隨着拓跋鋒的戰死,北狄也不得不臣服於大元名下。
然而,當錦蘊端着補湯想要去看一看洛桑的時候,卻發現,重傷了的洛桑,不知又何時不見了!
錦蘊心急如焚,卻也無法,只能將怒氣宣泄在太后身上,暗中暗示雪妃,將太后儘快收拾掉。
這一日,雪妃將所有的信件遞予莫無殤,恭敬伏地道:“皇上,這是臣妾那一日在伺候太后時,無意間發現的。好奇心驅使下,臣妾打開了信件。雖然太后是皇上的母后,但是,臣妾想,還是要讓皇上知道,還是好一些。”
說完,一直彎腰不起,等待着莫無殤的發落。
莫無殤將那些信件一一打開,沒看一封,臉上的陰冷就多一分。看到最後,他已是怒火沖天。站起身,指着雪妃,冰冷道:“做的好!”說完,向着息寧宮的方向走去。
雪妃站起身,看着莫無殤的背影,勾起脣角,揚起了一絲快意的笑。
息寧宮中,太后驚訝的看着怒氣沖天的莫無殤,不由的冷哼道:“喲?這是什麼風,把你這不孝子給吹來了?”
“不孝子?朕倒是要看看,是你要造反,還是朕不孝!”說着,莫無殤一把將那所有信件摔倒太后的臉上。
太后低頭,光是看到那些信封,她就瞬間白了臉色。
“母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莫無殤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看着太后。
太后冷哼:“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殺要剮,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說着,閉上眼睛,認命般的道:“來吧!”
“哼!你以爲,朕會殺你?那是髒了朕的手!來人!”莫無殤眼中閃過狠毒的光芒,對着小樂子道:“將太后打入冷宮,永世不得踏出冷宮一步!朕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她在冷宮裡,還能不能翻身!能不能把手,伸到朝堂上,在至朕,於死地!”說完,莫無殤轉身,拂袖而去。
看着莫無殤那絕情的背影,太后雙手伸開,仰天長嘯:“哈哈哈!這就是哀家養的好兒子!哀家戎馬一生,居然落的是這個下場!莫無殤!你做的好啊!做的好!”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暗紅色,落在地攤上,觸目驚心。
太后到底還是去了冷宮,身旁,唯有一個秦嬤嬤貼身服侍。而雪妃顯然依舊是不想要收手。她命手下的人,每夜晚上都要去冷宮,做一齣戲。
手裡沾染的鮮血久了,自然都是會怕那些東西的。太后也不例外。雪妃正是命人每夜化成厲鬼,被太后害死的那些嬪妃,前去向她索命。
果不其然,身處後宮時日久了的太后,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裡也還是很害怕的。終於,雪妃的計策產生了作用,太后神經錯亂,一病不起。
來到冷宮,雪妃望着那冰冷的宮門,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想當初,太后是何其的風光,曾是先皇的寵妃,又一力將兒子扶上了皇帝位,坐上了太后。本以爲會熬出頭了,卻沒曾想到,她被權利薰了心,一心想要獨攬大權,不想,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打開冷宮的門,太后牀邊只有秦嬤嬤一個人陪着。屋中滿是藥的味道,直讓人覺得嗆鼻。雪妃拿了帕子掩鼻,問着秦嬤嬤道:“太后還是老樣子嗎?”
之前雪妃一直都盡心盡力的照顧着太后,秦嬤嬤對雪妃自然是沒有一絲防範之心。點頭道:“是啊,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不行了。”
好啊,那正好,我來幫他一把!雪妃心中暗想道。
拿出了手中的藥丸,遞到秦嬤嬤的手中:“這是本宮從高人那裡求來的靈丹妙藥,你去給太后吃了吧。”
秦嬤嬤連連點頭,恩人般的謝了雪妃,忙不迭的餵給太后吃了。
卻沒想到,太后剛吃下,就見一直昏迷着的她,雙眸猛然睜開睜大,看着秦嬤嬤,啞着嗓子卻是說不出話來,急促的呼吸之後,便是口吐白沫,小半柱香後,就這麼的,嚥了氣。
秦嬤嬤嚇得臉都白了,還未等說話,雪妃就指着秦嬤嬤大叫道:“好你個惡僕!居然敢毒殺太后!來人吶!把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本宮抓起來!”
立刻有帶刀侍衛闖了進來。秦嬤嬤驚訝的看着這一羣人,心中不禁冷笑:“雪妃,原來你是在這兒等着我們主僕呢!你這一招,走的漂亮!”
“廢話不多說,給本宮帶走!”雪妃冷聲道。
太后殯天,莫無殤得知,大爲震驚,心中卻是有着快意。一直以來,壓制着他的太后,總算是殯了天。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是傀儡皇帝,他將任由自己主宰他的人生!誰,也不能耐他幾何!
卻無奈,太后乃是他的生母。生母殯天,若是做兒子的不給母親守孝,那怕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無奈,莫無殤只得開始爲太后守孝。
因着要爲太后守孝,加之國事繁忙,莫無殤也漸漸的有些冷淡了錦蘊,沒有能夠經常去月華宮中看一看。饒是如此,其他的後宮嬪妃也不能說什麼,更不能說風涼話。因爲,不只是沒有去錦蘊的宮裡,莫無殤連其他宮裡也都沒去。
若是說了錦蘊,那豈不是也要順帶着貶低自己?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們纔不會做。
正是因爲如此,洛桑纔有了面見錦蘊的機會。
彼時他的重傷也已經好了。休養好傷之後,他便即刻動身回宮了。回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錦蘊。
奈何,錦蘊根本就不見他。
“公子,您就別難爲奴婢們了,娘娘此時正忙着和雪妃娘娘喝茶聊天呢,您這要是進去,奴婢們可怎麼交代啊。”翠煙站在廊下,爲難的看着洛桑。
這已經是第五日了。整整五日。自打他回宮以來,想要見一眼錦蘊,那真正是難上加難。
錦蘊不願意見他,洛桑不解其中的緣由,也只能悻悻的離開了。翠煙看着洛桑落寞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屋子裡。
錦蘊此時正躺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看見翠煙進來了,嘆氣問道:“打發走了?”
翠煙點點頭,不解的問道:“娘娘,您這是和洛公子怎麼了?奴婢覺得,您好像在和公子慪氣。”
饒是說了,她也不會懂得。錦蘊搖了搖頭,淡笑道:“無妨。我累了,你去外面守着吧,我想要休息一會兒。”
這幾日,因着心傷,錦蘊總是鬱鬱寡歡,平日裡本就不愛走動的她,此時更加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
見錦蘊一直都是這樣子,翠煙終究是放心不下,跑到莫無殤那裡,將錦蘊的事情說了一說。
饒是在忙,也不會比得上錦蘊的事情重要。莫無殤連放下手上的事,去找到錦蘊,看望她到底怎麼了。
如此一來,莫無殤每每有空就會去陪一陪錦蘊,而洛桑卻是想看一眼錦蘊都不能。畢竟,有莫無殤在身邊陪着,他根本就不好過去。
饒是他想盡了辦法,也不能將莫無殤從錦蘊的身邊給趕走,讓他看一眼錦蘊。
這一日中午,錦蘊總算是肯聽了紅箋的勸,出來走一走。彼時已然是秋天,秋風落葉在這皇宮裡的景色甚美。錦蘊獨自一人靠在御花園亭子中的一根廊柱上,不知在看着什麼發呆。
紅箋將錦蘊放在這邊,便去忙着其他的事情了。錦蘊說她想要秋海棠,來做海棠花糕吃。
剛走了沒幾步,錦蘊站起身來,想要活動一下身體,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着一旁倒去……
背對着錦蘊的紅箋沒有發現,暗中的洛桑卻是暗呼一聲,衝上前去,一把將錦蘊穩穩地抱在懷裡。
看着錦蘊發白的小臉,洛桑忍不住的心疼。他想要去叫太醫,可是身邊沒人照顧着他,他怎麼也不放心。無奈,只得大喊一聲:“玥昭儀暈倒了!快來人吶!”
如此一喊,紅箋猛地回頭,見錦蘊倒在地上,瞬間慌了神,連忙叫人,將錦蘊帶回到了月華宮,又是派人請皇上,又是派人請太醫。
當洛桑趕回到月華宮的時候,莫無殤已經在錦蘊旁邊陪着了。洛桑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將太醫請進去,自己獨自一人落寞離開。
趴在房樑上,洛桑看着太醫診脈,莫無殤皺着眉頭緊盯着太醫。不過多時,太醫的臉上立刻喜上眉梢,連恭敬下跪,語氣裡有着止不住的欣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玥昭儀,她……懷有身孕了!”
“什麼?”這個消息一出,莫無殤十分震驚,連帶着洛桑也差一點從房樑上掉下來!
有孕?這怎麼可能?錦蘊一向不是都不許莫無殤碰的嗎?這怎麼可能會懷孕?
太醫連連點頭道:“是啊皇上,玥昭儀她已然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此次暈倒,也只不過是氣血不足,休養幾日,便會好了。”
一個半月……洛桑皺緊着眉頭。轉身離開。
這一邊,莫無殤沉浸在錦蘊有孕的喜悅中,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站在地上直轉圈:“哈哈,蘊兒有孕了,這真的是大喜啊!大喜!”
莫無殤邊說,手握成拳,擊向自己的另一手掌,顯然,他已經高興的不能自已了。
看着莫無殤高興,太醫也跟着高興。沒有什麼能比把主子伺候好了更高興的事了。
看着牀榻上躺着的錦蘊,莫無殤連道:“你!賞!”指着太醫,大手一揮,豪氣無比的道。
太醫急忙下跪謝恩,哪知莫無殤還沒有算完,更是高聲道:“玥妃有孕,朕要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一談一笑之間,錦蘊已然是從玥昭儀晉封到了玥妃,如此殊榮,那隻會讓別人嫉妒的發紅了眼。
說完,對着小樂子道:“曉諭六宮,玥昭儀晉封爲玥妃,賜協理六宮事宜!”
小樂子也是開心的點頭稱是,領命轉身退下了。
這邊是一派歡天喜地,另外一邊,洛桑卻是覺得,隱隱的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錦蘊是一個半月的身孕……那麼一個半月前,究竟錦蘊有沒有和莫無殤,在一起呢?
當下,洛桑決定要趁着夜深一探究竟。來到敬事房,在侍寢的記錄中,並沒有發現那幾日有錦蘊的名字。再算一算一個半月的日子,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結果……
殺掉了僮史的管理人,洛桑趁夜闖入了錦蘊的月華宮。將刀架在錦蘊的脖子上,手中拿着一個小瓷瓶,冰冷的問道:“說,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不是莫無殤的,是不是?”
“你在胡說什麼?孩子當然是皇上的!”錦蘊的眼中亦有着冰冷。
“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看了敬事房的檔案了,之前的日子裡,你根本就沒有侍寢,那裡來的身孕!說,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被錦蘊的冷漠徹底惹怒的洛桑,已經紅了眼睛,對着她道。
她被嚇得白了臉,只得深呼吸一口氣,點頭道:“你猜的沒錯,是你的孩子。”
果然……洛桑手中的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