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斌呵呵一笑:“虧你還記得,還以爲你當時就忙着哭去了,什麼都不記得呢?”
“怎麼可能?我哭歸哭,記歸記,兩條系統呢!”妹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覺得心裡好輕鬆,覺得自己有了朋友,又喝了一口可樂,發現他沒東西喝,又把自己的可樂給他喝:“你喝點,很好喝的。”
他看着,挑了挑眉!
她才發現自己喝過的給他喝不好,又忙忙收回來:“不好意思哈,我忘記了,一時高興就做錯事,我就是這樣,大腦經常短路,你別介意啊。”
“不介意啊!如果不是醫生說不讓我喝,我想我會喝的。”聶斌聳聳肩,動作做得極好看極好看。
妹妹都看呆了,也回神他穿的是病號服,又問:“你怎麼了?病了?”
“是啊,一年得來好幾次,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可能一年可能兩年……”
“瞎說什麼?哪能呢!現在的醫術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救,別自己瞎自己。”妹妹不信,揮揮手不讓他胡說。
他卻笑得苦澀,沒再說什麼:“你去幾樓?”
“28樓!你呢?”
“我也去28樓。對了,你怎麼在這裡?來這裡看病人?”
“沒啊!我媽住院了,我媽被我害得中毒了,蘇醫生正在給她配藥。”說着,妹妹又想哭,眼眶又紅了。
聶斌嚇到了,忙忙揮手:“行行行,我知道了!剛纔你怎麼說的?現在醫學技術這麼高,哪有什麼病治不了的。行行行了,別哭啊,我可是最害怕你哭了,那天把我店裡的客人全部嚇跑了。”
妹妹撇撇嘴,還是想哭。正好電梯到了,聶斌拉她出來,正對電梯有一個很大的休息空間,裡面擺着桌椅還有沙發,他又牽她去沙發上坐下:“先坐會兒,我們聊點好玩的,聊完再進去看媽媽,應該沒事吧!”
“沒事!”有事,她也沒有辦法,除了哭還是哭,嘴巴撇得更深。
聶斌嚇到了,又對她說:“咦,你這裡有蘋果啊,我正好想吃蘋果,你有沒有刀,給我削一個。”
“我不會削蘋果。”
“削蘋果都不會?”
“不會啊!都是姐姐或者媽媽給我削好,我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開。”
“比我還幸福,大家千金啊……”
“什麼大家千金,就是窮人一枚,但姐姐好,一直慣着我。”然後把自己的故事說了一遍,包括怎麼裝瘋,怎麼騙姐姐,怎麼逼姐姐湊錢等等的故事全部說了一遍,最後問他:“我是不是很壞?姐姐對我那麼好,我既然都無知無覺。”
聶斌笑了笑:“不會,人都有不懂事的時候,你只能說不懂事。現在不就好了,懂事了,知道體貼,還知道爲別人着想。什麼錯都是錯,但改正了,知道要改正了就不是錯。就好比我!”
聶斌也說了自己的故事,他是龍鳳胎,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但是聶家已經幾代沒有出過女孩,所以對姐姐特別的寵愛。寵愛她,就自然要冷落他一點點。他就覺得不平衡,就總是和姐姐對着幹。
姐姐也不怪他,一直縱着他,然後去年姐姐病了,需要他的血。
他還不願意給呢,結果拖嚴重了,姐姐受了很多罪。後來,他給了血,姐姐的病卻是重了好多,也弄了好久,直至上個月,治不好,去世了。
其實,這種病就是絕症,給不給血都得死!
然後,今年他的病情發作,和姐姐一個症狀,但姐姐去世的時候,就怕他會發病,所以把自己內臟全部捐獻出去,因爲有一個人的血型,骨髓和他是極度的匹配,而那個人的女朋友卻得了極重的腎病,正好需要她的腎。
如此的巧合,姐姐就做了這種犧牲,保他的平安!
他知道後,後悔的不得了,可是又能怎麼辦?根本就是沒有辦法彌補,就拒絕那人的骨髓,等死算了!
活着也是愧疚!
妹妹覺得他這樣做不對:“你這樣就辜負了姐姐的心意,姐姐的病既然是絕症,那都怪不得你!你的又不是絕症,你爲什麼要再辜負姐姐的好意呢?如果你覺得已經對不起姐姐了,那你再這樣做就是再一次的對不起姐姐。”
聶斌笑了笑:“他們都這樣說,可我已經不想活了,活得太累,一起死吧!”
妹妹覺得他這樣不對,着急了,開始用自己不懂太多道理的大腦勸他,不要輕生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一聊一聊就忘記了時間,蘇老三在裡面左等右等,心想這蘋果現種都長出來了,他還怎麼就等不到這蘋果了?
沒事做,他就晃悠出來走,找到大廳看見她和聶斌聊得那叫一個愉快啊,嘴巴都笑得咧到了耳後根。手裡還拿着一個蘋果,她一口,聶斌一口,兩人就這麼親熱的吃着。
蘇老三看得眼中噴火,拳頭都握得緊緊,右手包紮好的地方血又迸出來,也恨恨的轉身,回到實驗室拿各種藥水器皿出氣。
蘇老正研究的出神,被他這一吵,斷了思路,摘下眼鏡問他:“那麼大動靜做什麼呢?慾求不滿,還是沒吃飽蘋果啊?”
“吃什麼吃?她拿我的錢買蘋果,卻跟聶斌做一起吃,還兩人同吃一個蘋果,那什麼概念啊?這和間接親吻有什麼不同?”蘇老三生氣了,不往那方面想沒想,一往那方面想,不是情侶也生氣,覺得自己被甩了。
蘇老哦的一聲,速度的放下試管,跑到外面看,果然看到兩個小年輕坐在一起邊吃邊聊,聊得好開心。不由的,蘇老又是覺得開心,覺得這樣也好哦!
因爲聶斌不是別人,是他的外孫!
不久剛送走外孫女,現在又來個外孫要走,他這老人的心裡怎麼也受不了。如果妹妹能幫忙救他,那也挺不錯的。蘇老三狠狠地鄙視他:“你還有沒有一點原則?你剛纔爲誰高興來着?”
“這不,人家丫頭的心思難猜嗎?這也怪你,一天到晚拉着個臉,好像誰欠你幾百萬一樣。再看看斌斌,他一天到晚多麼的平易近人,把小丫頭哄得多開心,要我是小丫頭,我也選他。誰願意跟個悶葫蘆過一輩子?”蘇老左右都是開心,樂滋滋的走了。
蘇老三卻氣得吐血,也不幹了,罷休,回家,睡覺!
妹妹聊到開心,吃到飽,也忽然想起蘇老三,看着空空的袋子,看着身無身文的口袋也是醉了,速度地跑到病房,問程婭璐要了一百塊錢,又買了一堆的水果,然後拎上去,結果發現蘇老三已經不在實驗室了。
“蘇爺爺,蘇醫生呢?”她不知道怎麼辦,總不能拿回去又自己吃吧。
蘇老呵呵一笑:“他不在,你好就給聶斌吃。來來來,丫頭,爺爺告訴你,你要能聶斌勸好了,蘇老三那點傷就不算個事哈!”
“聶斌?蘇爺爺認識聶斌?”
“何止認識,他是我外孫,厭世狂一個,有病不治,每次都是抓到醫院,也不配合治療。一會兒你跟爺爺過去,爺爺給他治病,你在旁邊給爺爺盯着,可好?對了,水果拿上。”
妹妹覺得,蘇老三是小傷,聶斌是大病,於是同意了,拎着水果開心的去找聶斌玩去了。蘇老三後來知道這件事情,氣得肝都疼,也不許妹妹跟聶斌有過多的來往。
妹妹跟着蘇老,也問蘇老:“我媽媽的毒能解嗎?我剛纔看媽媽的氣色好像差了一點,不過她喜歡姐姐,有姐姐陪她,我也不用擔心。”
“能好,又不是什麼大毒,保證下週你媽媽就活蹦亂跳,別怕,交給爺爺哈。小丫頭啊,其實最可怕的病不是毒什麼絕症,而是心病。心裡有病,就難治了。”蘇老嘆氣三聲,他女兒爲了這些事,眼睛都哭得半瞎了。
可聶斌一意孤行,誰也不管,這一點和江弈愷還真是有一點像!
妹妹一聽媽媽能好,可是開心了,拍着胸脯說:“爺爺幫我救媽媽,我幫爺爺搞定聶斌,保證還爺爺一個活蹦亂跳的聶斌。”
“好好好!”蘇老可開心了,其實妹妹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可人年輕,誰不做點混事啊,本性是好的就行,知錯能改就行,嫁給外孫,嫁給孫子,哪個都行,哈哈哈……他是一個開明的老頭,不介意這些的……
妹妹不知道蘇老想得這麼深,開心地扶着他的胳膊,兩人親親熱熱去了聶斌的病房。聶斌看到蘇老,臉一下沉了下來,又轉眼看到妹妹,臉又笑了。
變得可快,就像翻書一樣快!
蘇老要幫他檢查,他不配合,妹妹就來硬的,強掰,還又是哄又是逗的,搞得他面子都下來。結果,只能配合的治療,然後又配合的用藥。
用藥的時候,妹妹就在一邊守着,給他弄水果吃,還一起玩遊戲。兩人有說不完的話題,聊着聊着,藥水就掛完了,天也黑了,妹妹也趴在牀邊睡着了。
聶斌叫了叫她,見叫不醒,就想着把她抱到牀上睡得舒服。可是,正要抱的時候,蘇老三忽的闖了進來,見狀,不由怒從心中生,喝道:“不許動她!”
聶斌驚的呆住,反問:“爲什麼不許動她?我就把她睡到牀上,我去睡沙發,我又不對她做什麼。”
“那也不行!”
“爲什麼不行?”
“她是程婭璐的妹妹,你知道程婭璐嗎?她可是個護妹狂,她要知道你隨便碰她妹妹,她拿鞋都能把你拍死。還有,向禹寰也是護妹狂,他最討厭陌生的男人碰他家的女人。”說完,他自己過去抱,把熟睡的妹妹從牀邊抱起來。
聶斌就不明白了,拉住他的大白褂:“哥,你別坑我,她不能讓我抱,爲什麼你就能抱?”
蘇老三呵呵的笑得陰臉:“因爲,我是你哥!”
“你……”
“我還是程婭璐的主治醫生,是向禹寰的死黨,也是她媽媽的主治醫生。我跟你能一樣嗎,我們是熟人。”說完,把人抱走,一出門,就逃的跑了,有多快跑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