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婭璐的直覺沒有錯,楚幼薇就是一個太后級的超大麻煩!
“楚幼薇……”尖叫聲驚起:“你到底怎麼想的,你爲什麼要把我的手機丟到水杯裡面?”
程婭璐要瘋了,她守了整整一夜沒敢閤眼,天亮纔不小心趴在牀邊睡了一會兒。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楚幼薇就把她的手機偷走,丟進了裝滿水的水杯裡。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黑屏,無法開機,滴滴答答的往外滴水,滴個不停。
楚幼薇無視她抓狂的尖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洋洋的說:“手機丟到水杯裡面就會進水,進了水就不能打電話,不能打電話,你公司你朋友你敵人還有那些沒事找事想騷擾你的人就統統找不到你。找不到你,你就可以安心地留在這裡陪我,我沒了男人,沒了孩子,不能再沒有你。”
“我們很熟嗎?很熟嗎?很熟嗎?”
“我們不熟嗎?不熟嗎?不熟嗎?不熟,你爲什麼要救我?你大可以半路跑人,讓我沒人簽字,死在手術室。”
“你……”
“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已經爲我做了那麼多,還在乎多留幾天陪我嗎?”
“我說過我不陪你嗎?我都已經爲你請了七天的假……”
“請了七天的假,那你還要手機做什麼?公司找不到你,你完全不用害怕,你都已經請假了!”
“除去公司,我還有朋友,還有家人,還有……”
“就你有朋友,就你有家人,就你有,我沒有,所以我活該一個人呆在這該死的醫院挨刀子。程婭璐,你不得瑟你會死嗎?你不刺激一個沒男人要的女人會死嗎?你不刺激一個丟了孩子,還丟了一側輸卵管的女人會死嗎?”
“你……你……”程婭璐簡直沒法和她溝通,完全是雞同鴨講,完全是生活在兩個星球,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怒瞪着她也不敢把她怎麼樣,只能爲難自己,恨恨地轉身往外走。
看她往外走,楚幼薇急了,兩個眼睛同時瞪圓:“程婭璐,你要去哪裡?你要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就死給你看,你不要忘記,住院和手術的簽字都是你籤的,都是你的名,我要死了,你就是第一兇手。對,你就是第一兇手,我會留下遺書,一紙指控全是你做的。我……”
“楚幼薇,你不要太過份!”
“我可以不過份,只要你留下來陪我七天。”
“我出去買手機,買到就回來,我有很重要的電話……”
“再重要也沒有我的命重要,我現在拿人命要挾你,留下,陪我,不許離開病房,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你……你……你……”程婭璐氣得要死,也不敢再走,又怕向禹寰打電話找不到她着急,就問楚幼薇藉手機。誰知,楚幼薇不但不借,還不許醫生護士借給她。
誰敢借,她就死給誰看!
一個死,拿捏了許多人!
主治醫生也苦口婆心地勸程婭璐:“你別跟她生氣,她這是心裡不舒服有氣出不去纔會這樣爲難你。你也是女人,應該能理解一個不完整女人的痛苦,就算她以後能懷孕,機率也比常人小一半。忍忍吧,都是朋友,等她過了這個關卡,再跟她算帳也不遲。”
程婭璐還能說什麼,咬牙,忍。也懸着一顆心,等着被向禹寰罵。
“程婭璐,我背上癢癢,你來幫我撓撓。”
“程婭璐,我中午想吃炸魚,打了電話讓送外賣,你站在門口瞧一瞧,瞧瞧他們送過來沒有。”
“程婭璐,我口渴……程婭璐,我睡不着,你講故事給我聽……程婭璐,一加一等於幾……程婭璐,我腳丫子酸,你幫我揉一揉……程婭璐,我買了幾身衣服,好看的歸我,不好看的你穿……程婭璐,不是我說你,沒錢就別買項鍊,買也別買這款。這款項鍊有錢人都知道,這世上唯有一條,你戴着這個不是明擺着讓我笑你寒磣……程婭璐,幫我洗頭……程婭璐,你別睡別睡別睡,陪我說話……程婭璐,程婭璐,程婭璐……”
時間一晃五天過去,楚幼薇把程婭璐當成奴婢使喚的團團轉,得心應手,好不快樂!
程婭璐起初還真着急,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也淡定了,楚幼薇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因爲,該發生的壞事都已經發生,她再着急也沒有用,等着回去,一件一件處理吧!
她真是,日了狗!
被謝銘昊欺負不夠,還要落到楚幼薇的手上,一整就是五天,無休無止!
第六天的下午,主治醫生來做最後的出院檢查,她查了楚幼薇的傷口:“不錯,恢復的很好,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出院後注意飲食,注意保暖……”還又說了許多夫妻間要注意的事情,嘮嘮叨叨一大串才離開。
楚幼薇挺開心,叫了披薩叫了酒,然後沖涼,換上新衣服。等披薩送來,她已經煥然一新,不再是穿着病號服的病人,而是一朵出水的芙蓉,細膩的皮膚白裡透紅,舒展的柳眉彎彎如月,薄脣紅豔,貝齒雪白,一身紅裙嬌豔似火,又襯得長髮烏黑光亮。
“漂亮!絕世美女!”這是程婭璐發自內心的讚歎,真的很美,貴氣難掩,不同於丁蓓瑤的古典美,她是一種潮流時尚現代的動感美,很迷人,也好奇那個男人長了一對什麼樣的眼睛,這麼漂亮的女人還能拒之門外。
楚幼薇被誇獎,心情更好,拿了一套白色的裙子給她:“你也去洗洗,快點洗,洗完我們去天台賞月喝酒吃披薩。”
“天台很冷的。”
“都這個月份了,天台能有多冷?你要怕冷,大衣穿上就ok!快點快點,給你五分鐘時間,不然披薩涼了就不好吃。”
程婭璐扭不過她,拿着她給的新衣服進去。出來的時候,一身白裙,美的飄飄欲仙。只是,六天沒有休息好,她的黑眼圈很明顯,兩個大大的黑圈頂在臉上。
楚幼薇纔不管這些,繼續使喚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她拿,她則晃着兩條胳膊悠閒的在前面開路,大有公主在前,奴婢在後的感覺……看着她的背影,程婭璐恨得咬牙切齒,也只能繼續忍,抱着東西跌跌撞撞的負重前行……
天台上,空無一人,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有如孩童彎彎的笑臉。楚幼薇心情更好,張開雙臂迎接明月擁抱晚風,四月的晚風少了幾分倒春寒的冷意,多了幾分春天的暖意,很是舒服。
程婭璐還是怕她受涼,把大衣披到她身上:“表面的恢復不是真正的恢復,內裡的傷要慢慢調養,出院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任性再讓自己受傷。”
水光迷上楚幼薇的雙眼,只一瞬間她又壓下,再回頭又是往日的叼鑽和霸道:“怎麼?不放心我,還是被我虐出了感情?要不,你繼續跟着我?反正我付得起你的工錢,還絕對要比你公司多出三倍不止!”
程婭璐笑而不語,相處六天,她也能懂楚幼薇三四分。因爲,有一個晚上,她半夜渴醒的時候,看見楚幼薇在哭,咬着被子默默地哭,沒了男人,沒有孩子,沒有一側的輸卵管,這些天她也沒有等到男人的一聲問候。她動不動就把沒男人沒孩子掛在嘴上,看似說的輕鬆,實際上是苦在心裡有口難言。
程婭璐懂得,也心疼她,就一直忍着她的脾氣陪着她,從陌生走到熟悉。她把凳子一一打開,把披薩和酒擺好一一,再撕下一塊披薩遞給她:“快點吃,一會兒涼了你又說不好吃。”
“先喝點酒再吃……”
“我不會喝酒,你也別喝,我帶了熱水,喝水吧!”
“喝水多沒勁……”
“沒勁也得喝。你實在想喝酒,明天等我走了你再喝。楚幼薇,身體是自己的,你自己不好好照顧,別人又怎麼會好好照顧你呢?”這句話,向禹寰對她說話,她也格外地想念他,七天沒有音信,她內心都要憋得瘋魔了。好在明天就是期限,也希望向禹寰這一次能像以前一樣原諒她。
她把酒拿下去,把帶來的保溫瓶放上來,一人一瓶代替酒挺好的,楚幼薇也沒有往日的較勁,拿着保溫瓶跟她碰了碰:“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程婭璐,我們幹了!”
“你幹吧,燙死不負責……”
“臥槽,燙死我了,你不早說。
“我說了啊,誰讓你的嘴一直比我的嘴快。我沒說完,你就喝,這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吃飽沒事,倒這麼滾燙的水做什麼?”
“我怕天台有風,怕你冷,就倒的燙水給你暖手用。”
“程婭璐,你這麼體貼你媽媽知道嗎?”
“我六歲的時候,我媽和我爸出禍走了,我是跟着叔叔嬸嬸長大的。”
“……”楚幼薇沒有想到這一點,怔怔地看着她,尷尬又內疚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