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小姐。”
白冬瑤微擡下巴,微啓紅脣:“起吧。”
“嘶……”下一刻,白冬瑤就痛呼一聲。
幾個垂眸斂目的丫環下意識地擡起頭,望向白冬瑤,臉上那清晰可見的震驚,只令白冬瑤心裡暗爽,正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時,卻不知哪個丫環清咳一聲,緊接着,所有的丫環彷彿收到了什麼指示似的齊齊垂下頭,一聲也不吭。
這?
白冬瑤又氣又惱,就連眼眶也微泛紅意,緊咬的牙齦已痠痛不已。
罷了,她早該知道,國公府規矩森嚴,即使佟老太夫人等人再怎麼封鎖消息,但今日發生的事情依然以一種她無法阻止的隱秘的方式迅速傳遍了整個國公府!
待到白冬瑤離開了許久後,那幾個丫環才紛紛擡起頭來,均一臉的後怕和懊惱。也不知那清咳一聲的丫環說了什麼話,總之,很快,幾個丫環就一臉的恍然大悟,看向白冬瑤離開的方向也帶上了一絲慶幸。
看着路兩旁的景色由繁華一轉而變爲落魄,白冬瑤不僅未移開目光,反而還定定地凝視着這一切,誓要將這份不同牢牢記在心裡,絕不敢忘懷!
不知是一盞茶時間,抑或是一柱香,再或者是一刻鐘時間過去了,總之,在白冬瑤覺得自己身子因爲久站而一片痠麻時,她那不知飛到了何處的心思終於收回來了。
再一次看了看院裡院外兩種不同的場景,白冬瑤那雙向來給人予水汪汪含情的杏眼裡,此刻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
“呵!”
伴隨着這道冷笑聲是白冬瑤突然鬆開的雙手,以及沒有絲毫停歇往前邁去的腳步。
纔剛剛抵達李嬤嬤居住的房間,白冬瑤就再次頓住腳步,只因空氣中那突然濃郁了幾分的血腥氣,以及被輕風送來的那絲若有似無的痛呼聲。
看着渾身鮮血淋漓。卻依然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沒有暈迷過去的李嬤嬤,白冬瑤雙眼泛紅,鼻尖發酸,心中大慟:“李嬤嬤,都是我連累了你!”
李嬤嬤下意識地搖頭,卻未料到如今的她受傷過重,故下一刻她就忍不住痛呼一聲,本已缺少血色的面容也浮上了一絲潮紅。
“大小姐。”李嬤嬤深吸一口氣,將滿喉的血腥嚥下肚去後。雙手撐在牀上,想要起身行禮。
“李嬤嬤,你躺着。別亂動!”白冬瑤忙不迭地上前幾步,按住李嬤嬤欲掙扎起身的胳膊,卻因爲她的動作太過於急切而失了輕重。於是,伴隨着李嬤嬤無法壓抑的痛呼聲,是她那一臉的潮紅再次褪去。泛起了一股重病將逝之人才會出現的青紫之色。
白冬瑤忙不迭地收回手,感受着手指尖傳來的獨屬於血液纔有的粘稠感,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突然生出來的乾嘔感,眼淚嘩嘩地往外流:“李嬤嬤,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阻止你起身行禮……”
不得不說,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的白冬瑤不復往日的冷靜沉着不說。就連說出來的話也變得顛三倒四起來。只不過,李嬤嬤並不以爲意,甚至還因爲此刻白冬瑤這種難得情緒外露的模樣而滿腹激動和欣慰,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不辭辛苦、忠心耿耿地照顧侍候白冬瑤,如今終於等來了回報。
“大小姐。老奴沒事。”許是心情太激動了,又許是其它的原因。總之,李嬤嬤那青紫的面容再次浮現一絲紅暈,就連說話也顯得中氣充足了幾分:“說起來也是老奴的錯,之前老奴以爲太夫人有着其它的顧慮,纔會暫時將大小姐安置在西苑裡,但也會因此而心生愧疚,特意多照顧幾分大小姐,並不會聽從其它幾房的話而對大小姐心生不滿……”
“李嬤嬤,若老祖宗真得關心我,又豈會這般待我?”白冬瑤苦笑着道:“不論是誰刻意在老祖宗面前挑撥離間,但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讓我徹底看清了這些所謂的親人的真面貌,也讓我明白了往後該拿什麼態度應對大家的試探、譏諷和嘲笑。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一樁幸事。”
“大小姐,苦了你了……”李嬤嬤沉默了許久後,長嘆了口氣,一臉憐惜地看着白冬瑤,只恨不能代替白冬瑤承受這些艱辛和磨難。
白冬瑤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年輕時吃苦,總比年老後吃苦好得多。”
“大小姐要多多小心,只可恨那些人下手太過於狠辣,沒留絲毫情面!”李嬤嬤臉上滿是不能爲白冬瑤分憂的不甘:“也不知老奴的身子何時才能好,從而幫上大小姐。”
“李嬤嬤,你安心養好身子,往後才能全力幫扶於我。”白冬瑤擺了擺手,又補充道:“再怎麼說,我也是二房獨女,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即使她們有再多的不滿和憤恨,也要顧及身份而不能明目張膽地爲難針對我。”
“至於私下裡的那些算計嘛……”白冬瑤冷笑一聲:“在我看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計劃,也就她們這些從小到大都養在深閨,沒有多少見識的人才會以爲自己想出來的計劃天衣無縫。”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善的,向來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她會將所有欺辱過她的人全部踩在腳下!
只是,一想起造成今日之事的源頭,白冬瑤就忍不住滿心憤恨:“李嬤嬤,我們安插在長公主府裡的釘子,可還有值得信任的?”
李嬤嬤思忖了下,道:“這幾天並沒有得到長公主清理府內下人的消息,想來我們安插的人都應該沒問題。”
“大小姐若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她們去做,可以直接聯絡雲娘。其它的人是否還值得信任,老奴不敢肯定,但縱然所有人都會生出背叛的念頭,但云娘依然會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大小姐!”
“雲娘?”白冬瑤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只是,任由她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沒有想起雲娘會是長公主府裡的哪個丫環或者婆子,而腦子裡更是沒有云孃的模樣。
李嬤嬤的臉上浮現一抹的神情,似笑又非笑,似喜又非喜,似悲又非悲,總之,就連無意中瞧見的白冬瑤都有瞬間的愣怔。
就在白冬瑤嘴脣蠕動了下,正準備出聲詢問一二的時候,李嬤嬤再次出聲道:“其實,在長公主府裡的時候,大小姐每日都會見到雲娘,並且大小姐還不止一次地跟雲娘說過話。”
什麼?!
白冬瑤驚訝地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雖然此刻她的臉頰一片紅腫,做出這幅神情,只會令人忍俊不禁,但李嬤嬤是她的奶嬤嬤,只會越發地心疼於她受到的罪,並且將國公府,以及今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佟雅萱恨之入骨。
“我還是想不起……”
許久後,白冬瑤搖了搖頭,與其說她想不出雲娘是誰,倒不如說她根本就不敢相信當年她隨口一提的計劃,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收穫。只因在長公主府裡,除了當時瑤臺閣那些侍候她的下人,她每日裡能見到的,並且說上幾句話的下人均是府裡的管事,受到長公主和佟候爺的重用。
李嬤嬤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小姐,這世上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冬瑤爲之一驚,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說,雲娘就在墨韻院侍候?”
“不。”出乎白冬瑤意料之處,李嬤嬤竟然搖頭了,並且還露出神秘之至的笑容,只令白冬瑤再也剋制不了心裡的好奇,迭聲追問起來。
覺得將白冬瑤的胃口釣得差不多了後,李嬤嬤才又笑着補充道:“雲娘是佟管家的侄兒媳婦。”
“李嬤嬤,這可是真的?!”白冬瑤驚喜交加,她正愁自己被迫搬離長公主府,而瑤臺閣裡那些被她收服的下人也或在離府當日就被佟雅萱找藉口打發走了,或被佟雅萱塞到了送她回國公府的隨侍下人裡,想要再像往日那般輕易就得到長公主府裡的消息,還真是一個字——難!
在這種情況下,白冬瑤想要展開對佟雅萱的報復,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可,如今,有了雲孃的幫助,那麼,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腦子裡飛快地轉動着諸多念頭,最終確定了一個能讓佟雅萱身敗名裂,同時也將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拖下水的毒計,白冬瑤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這還真是天賜機緣,哈哈哈……”
下一刻,白冬瑤就痛呼一聲,聽着李嬤嬤迭聲愧疚道歉未能盡到身爲下人的職責而令她被佟老太夫人責罰,又不小心破壞了她的計劃等話語,白冬瑤隨口安慰着,嘴角卻勾起一抹冷酷嗜血的笑容。
“李嬤嬤,你代我傳個話給雲娘,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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