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寧可馨而言,昨日的事卻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以至於今天寧楓在街上遇到她的時候,簡直是嚇了一跳。
不禁暗自思忖,這丫頭是不是腦袋瓜子被門給夾過了?竟然如此的一反常態,若是不然,怎麼還會在見到自己之後不但不撒潑反而還如此乖巧?
想不通,想不通,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吶,不是他這個大男人可以揣測的出的。
他不自在的輕咳兩聲,眼神不時四處張望,就是不去看他面前那張笑顏如花的臉蛋,“咳。今天天氣真好啊,小妹也出來逛街啊。”裝傻。
聞言,寧可馨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吼道,“喂!你當我是空氣呢,眼睛往哪兒看呢!”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哥哥啊……
卻不想,這一聲剛吼出去,街上的行人便紛紛向他們二人看去,心道,這夫妻兩怎麼在大街上就這樣吵了,再瞧瞧,這性格配上這如此好的一副相貌還真是可惜了。
只見寧楓立即擡高手臂,用衣袖將自己的臉給遮住,“我說小妹啊,你聲音放輕點兒,輕點兒,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寧可馨哼哼兩聲,毫不在意,“你又不是沒丟過面子,還假矜持個什麼勁兒啊。”頓了頓,忽而感慨,“我說,你該不會把那些個石橋,垂柳當做是你妹妹了吧?哎,三哥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老眼昏花了,可惜了這一副好相貌了。”
聞言,他不禁嘴角抽了抽,而剛剛還圍觀的衆人在聽了她的這一番話後也不禁抽了抽嘴角,是啊,這怎麼看兩人也是有些像的,怎麼就以爲人家是夫妻了呢。
而另一邊,方纔還有些失望的姑娘家們,此時也都來了精神。
雖說這江南綿州是出才子佳人的地方,可是如此好看的人,她們還真是不常見。
再因着三年前新的武林盟主的選出,不覺讓這本就不常見的變得更加不常見起來,反而常見的不但是除了那些個文弱的書呆子外,更多的便是那些江湖中人。
而這些所謂的江湖中人,早已打碎了她們心中少女初時的幻想,讓她們知道,翩翩白衣少年郎,不過是個夢罷了。
所以在他們看見寧楓的時候,都不覺又重拾起了自己心中那個初時的夢。
一陣風吹過,岸邊的垂柳晃了晃,耀眼的陽光帶來的不再是暖意而是絲絲的悶熱。
寧可馨向他移了移,輕聲調侃,“三哥,你魅力好大誒,看來我的三嫂指日可待咯。”
聞言,寧楓橫了她一眼,“你三哥我很專一的。”
樂呵呵的看這他,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很是可愛,“哦?專一?莫非三哥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是誰是誰?”忽而瞭然,“啊。你該不會喜歡的真是那藍靖輝的女兒藍懿宸吧!!!”
說完,她笑意盈盈的走到那些故作買東西的姑娘們面前,秀眉微撇,“姑娘們,真是抱歉了,我三哥已經有愛慕之人了,哎,你們別怪我三哥,他打小就有些缺心眼兒。”
寧楓無語,他出生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空間裡閒逛呢吧,欲哭無淚,怎麼就給他攤上了這麼一個妹妹啊,真是想想都夠他淚流滿面的了。
而那些姑娘們聽後,個個都羞紅了臉,三兩結伴的陸續離開,果然那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啊。
寧楓輕嘆一聲,“你相公呢?”
她聳了聳肩,“不知道,說是有事要辦,然後就不見人影了。”
寧楓調笑,“喲,小妹啊,你終於承認宇文兄是你相公了啊。”
聞言,她瞪了他一眼,卻沒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面上極力排斥他,但心裡卻又喜歡他時不時透露出的關懷。
寧楓倒也不介意,看着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在心中笑了笑。
這個妹妹是他打小看着長大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件可以讓自己妹妹對宇文逸軒改觀的事。
雖說自己這個妹妹從小便是爹孃的掌上明珠,但因爲小時候體弱,大夫說要靜養,老頭子便將她送往寧府的別院修養。
可是期間卻很少去看她,也不過有事便讓人送封信去,而如今,在他看來,宇文逸軒同她雖談不及愛,但卻給了她從未有過的關懷,或許這不爲不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禁失笑,縱使再如何淘氣,誰又讓她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呢?
寧可馨扁扁嘴,每次三哥一這樣,她就拿他沒轍,不過她很喜歡三哥這樣摸她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嘴角不覺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其實,她要的東西很簡單。
“既然你相公不知跑哪兒去了,那就讓爲兄勉爲其難的帶你玩玩好了。”他笑道,“走,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疑惑。
“一個你絕對意想不到的人。”笑。
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像個孩子一般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去還是不去?不去可就見不到你心心念唸的珍珠草咯!”
聞言,她眼睛忽的一亮,長長地睫毛彎而翹,不待思索的脫口而出,“我去我去!”
寧楓失笑,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哪裡有點已爲人婦的自覺。
而讓寧可馨意想不到的卻是,寧楓帶她去的不是別處,正是那聽雨閣。
與傲雪山莊不同,聽雨閣一看便知是江湖中的大門派,當然不是說傲雪山莊不像,只
不過相比而言,傲雪山莊給人的感覺倒更像是大富之家。
門前,四個墨藍色長衫的少年靜靜而立,手持佩劍,雖然額頭上已有細微的汗珠,面上,個個卻仍是沒有一絲動容。
寧可馨不覺翻了個白眼,她雖沒有和這藍靖輝見過面,但能教出如此弟子的人,想必也是一個辦事十分嚴謹的人,她可不喜歡同這些個事事都講規講矩的人打交道,因爲那實在是太累了。
而當寧楓大搖大擺的帶着她走進去的時候,她心中已經明白,看來三哥這幾年在江湖上是混的不錯了,連這聽雨閣都可以想進就進,難怪上次在傲雪山莊也可以來去自如了。
不過這聽雨閣還真大,除了正門外,還分別有三條小路延伸,弟子們都恭敬的站在那兒。
她好奇的打量着,忽而耳邊傳來寧楓的笑聲,“小妹,看夠了沒?”
聞言,她瞪了他一眼,便又聽他道,“喏。”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寧可馨擡頭看了看那寫了聽雨軒三個大字的牌匾,砸吧砸吧小嘴,“恩,可以看出這取名字的人挺懶的,門派叫聽雨閣,廳堂叫聽雨軒,這內堂該不會就叫聽雨樓了吧。”
寧楓撫了撫額,在她額上輕敲一記,“我是說,你看坐在裡面的那個人!我怎麼有你這麼笨的妹妹!”
她不以爲意的嘁了一聲,向他口裡說的那人看去,這一看,她許久纔回過神來,立馬想都沒想就奔了進去。
雙手抓着一個身着玄色長衫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又蹦又跳,“老傢伙!真是你啊!唉喲,想死我啦!”
雲楚昕嘴角輕輕抽出,額頭青筋跳了跳,一臉黑線的看着她,這丫頭怎麼還是一點兒都沒變,整天冒冒失失的。
“咳。這位是?”藍靖輝有些錯愕的問道。
寧可馨這才注意到他,湛藍色的長衫,面上有些嚴肅,撇撇嘴,伸手指了指雲楚昕,“我是他女兒。”
藍靖輝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想不到如此一個小丫頭片子酒是江湖上衆多人尋覓的神醫雲千棗,雖說他也算是她的長輩,但口氣還是恭敬了不少,“久聞雲姑娘醫術過人,快請坐。”又笑着對剛剛進門的寧楓道,“寧兄弟也快坐吧,這次也是辛苦你了。”
寧楓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寧可馨忽而笑道,“我可不懂什麼醫術,再說了,我可沒說過我姓雲啊。”
“這……”藍靖輝有些愣住,向雲楚昕問道,“雲老前輩,這位難道不是令愛雲千棗雲姑娘麼?”
雲楚昕撫了撫鬍鬚,依然笑道,“確是老夫愛女,但卻不是千棗。”
這一說,他更加疑惑了,忽然恍然大悟,“莫非這位就是雲老前輩的義女,出雲宮的二宮主?”
而對於出雲宮的二宮主,江湖上的人除了知道那是出雲宮前任宮主的義女和善於用毒以外,其他皆是一無所知,而這所有的自然也包括她的名字。
寧可馨笑了笑,“不愧是武林盟主。”
藍靖輝有禮的笑了笑,嚴肅的面龐也讓人看起來微微親和了些,“不知如何稱呼?”
“寧可馨。”
疑惑的看了看一旁正怡然自得喝着茶水的寧楓,只見他回禮一笑,“正是舍妹。”
這一說,更是讓他瞠目結舌了,任誰會想到,這出雲宮的二宮主竟會是堂堂相府的一個千金小姐,還是如此年紀的一個小丫頭,真真是令他詫異。
只聽雲楚昕笑道,“還望藍閣主保守這個秘密,馨兒這丫頭的身份,老夫不希望有不必要的人知道,除非這丫頭哪天自己想說了。”雖是口氣是和和氣氣的,但卻不難聽出話裡隱藏的深意。
聞言,他只得點點頭,雖說自己是武林盟主,但他深知,出雲宮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況且自己還有求於他們。
只聽寧可馨開心的問,“老傢伙,三哥說來這裡可以見到我心心念唸的珍珠草,該不會就是在你這兒吧?”
雲楚昕安然的坐在那兒,時不時的撫撫自己的鬍鬚,良久纔開口,“丫頭,新婚禮物可喜歡?”
“喜歡喜歡”她樂呵呵的連連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喂。老傢伙你又岔話題。”
笑了笑,“罷了罷了,不逗你了,這次讓楓兒帶你來也是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嘟了嘟嘴,“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的心。”
雲楚昕笑道,“丫頭,這怎麼說的,你要是幫我辦好了,我就告訴你珍珠草的下落,如何?”
聞言,她唾棄的看了他一眼,竟然和自己的女兒做起交易來了,真真是可惡,“罷了罷了,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