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六

選夫(六)

嘴上說不急於一時,但於清秋一放行,寧棠嬌仍是飛快地回房沐浴更衣重新換了身行頭,趕在日頭移到正中之前,乘着馬車來到了夏府。

下車走到夏府門口,寧棠嬌纔想起自己是初次登門,照例說要準備一份拜帖方顯尊重。

當朝的將軍零零種種加起來雖然有三十幾位,但是手握重權且仍在其位的只有四人,其一便是這位夏府主人無畏將軍夏如仙。這也是於清秋與楚荷花樂觀其成的原因。若無拜帖,夏家或者不說什麼,但落在有心人耳中,借題發揮一番,說她看不起夏家,反倒惹出口舌風波,損及夏府兩位公子名節。

金花見她躊躇不前,笑嘻嘻地從懷裡抽出拜帖,遞到她面前,笑道:“殿下可是爲此發愁?”

寧棠嬌喜道:“你怎知道?”

金花道:“奴婢不知,是於先生寫好交與奴婢的。”

寧棠嬌道:“先生真是神人。”如果不用這些計謀來算計她就更好。

金花拿着拜帖去叩門。

門很快開了,門房彎着腰迎出來,跪地叩拜之後立刻轉身通報。

寧棠嬌等了好一會兒,纔看到夏張氏與夏磐一起匆匆忙忙地迎出來。

夏張氏叩拜道:“殿下大駕光臨,臣等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寧棠嬌虛扶了一把道:“夏相公多禮了。”在這裡,只有正夫方能以相公稱之。

夏張氏側身迎她進門,身體始終落後半步,不停地指着府內風景,一一介紹。

寧棠嬌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裡聽得進去?她有心想問嚴能靜之事又怕孟浪,只好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但夏張氏似乎並沒有介紹嚴能靜的打算,連有意撮合他們的夏磐也隻字不提,兩人進了客廳也只說這花園裡的花開得如何如何,鳥叫得如何如何。

寧棠嬌心猿意馬,聽得越來越不耐煩,終於豁出去道:“我昨兒去淨空寺進香,正好記起夏小公子說貴府另一位公子在淨空寺帶髮修行,原想見上一面切磋佛理,可惜他回了夏府。偏巧,我今天受夏小公子之邀來了夏府……不知道能否見上一見。”她說完,立刻借喝茶掩飾羞澀和緊張。上輩子沒談過戀愛,這輩子一開始就要倒追,跨越實在太大了!不過這裡是女尊,倒追纔是正道,不然娶不到好相公。

她一邊默默地爲自己鼓勁,一邊偷瞄夏張氏和夏磐的臉色。

夏張氏與夏磐對視一眼。

夏磐微笑道:“家兄……”

“芙蓉王要與我談什麼佛論什麼法?”隨着一聲清朗男音,一個身材高挑的素衣青年持劍而入,雙眉入鬢,雙目有神,端的是好相貌。

寧棠嬌一怔,站起來道:“我……”

她還未說完,就聽夏張氏急急忙忙打斷道:“棉兒!怎敢對殿下無禮?還不快快道歉。”

嚴能靜道:“殿下要與我切磋佛理,我便親自拜見殿下,何處無禮?”

夏磐忙拉住他的手臂道:“哥哥果然是在軍營呆久了,都忘記規矩。見了殿下還不行禮?”

嚴能靜從善如流地跪拜道:“下官嚴能靜拜見芙蓉王殿下。”

夏張氏怒道:“你行的是何禮?”

嚴能靜道:“下官是六品揚威副尉,自然行官禮。”

揚威?陽痿?

寧棠嬌覺得自己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轉到很純潔的方向,連忙乾咳一聲收了回來,道:“這個,無妨。其實我是想說……”

夏張氏撲通一聲跪下了,“殿下!臣教子無方,衝撞了殿下。殿下要罵要罰,只管吩咐便是!我只當沒了這個兒!”

嚴能靜變色道:“爹?!”

夏張氏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既執意出家,還認我這個爹做什麼?”

夏磐忙道:“爹爹息怒,哥哥說的不過是一時的氣話,他日自然會明白爹爹用心良苦。”

夏張氏冷笑道:“用心良苦?他口口聲聲說要出家,不過是逼迫的手段罷了!的確是用心良苦,可惜是對外人用心良苦。”

夏磐聞言色變,忙去看寧棠嬌臉色。

寧棠嬌悠悠然地坐在堂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夏磐吃不透她的心思,正暗暗着急,卻聽嚴能靜怒道:“爹說的什麼話。你若是不信我要出家,我今天就去淨空寺剃度!”

夏張氏也動了真怒,不顧寧棠嬌在側,叫道:“去便去!我只當少生了一個。”

“咳咳。”寧棠嬌忍不住插口道,“父子之間何至於此?”

夏磐道:“殿下說的是。父子豈有隔夜仇?有話好好說纔是。”

嚴能靜自嘲着站起來道:“落到如今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這邊收拾東西回淨空寺,從此不再下山。”

寧棠嬌道:“且慢。”

嚴能靜轉頭看她,眼中滿是冷意。

寧棠嬌被他盯得全身一冷,依然硬着頭皮道:“我可否問一件事?”

嚴能靜淡淡道:“殿下且說。”

寧棠嬌道:“昨日做法事時,坐在大師下首的那位白衣公子,不知是誰?”

此言一出,堂中衆人皆是一愣。

別說他們發怔,寧棠嬌自己也鬱悶得很。從樣貌、時間來看,她以爲那位白衣公子十拿九穩就是嚴能靜,誰知見了面方知錯認了馮京馬涼。

嚴能靜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半晌才道:“殿下爲何問及此?”

……

這個還要問嗎?當然是……那個那個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啦。

寧棠嬌瞪着他,暗暗覺得他太不上路。

嚴能靜偏偏仰着頭,對她的百般暗示視若無睹,始終一言不發。

寧棠嬌只好自找臺階下,乾咳道:“夏公子若是不知也無妨。”

嚴能靜盯着她,看出她沒有放棄的打算,胸膛急劇起伏,須臾,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般,梗着脖子道:“殿下不是想要探討佛法嗎?嚴能靜便可,何必勞煩他人?不知殿下幾時有空?”

“啊?”寧棠嬌被他前後變化的態度弄得一愣一愣的。

嚴能靜不理她,徑自道:“或者,我隨殿下去府上小住幾日?”

“棉兒?”夏張氏猛地站起。

夏磐也是驚得面色都變了,人人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寧棠嬌看着他,緩緩道:“夏公子……是否有所誤會? 本王只是想與那位公子交個朋友而已。你若是不知便罷了。”她站起身,看也不看地徑自出了門。

夏磐慌忙跟上來道:“殿下。”

寧棠嬌腳步不停。

但夏磐人高腿長,三兩步就追了上來,慌里慌張道:“哥哥絕無不敬之意。”

寧棠嬌道:“我知道。”他只是把她當做色中餓狼。

夏磐聽她回答得如此坦然,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寧棠嬌想到夏府的背景,慢慢將火氣壓了壓。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值得生氣,她與嚴能靜本就是陌生人,他誤解她也無可厚非。何況,她也不打算與他有什麼瓜葛。那位白衣公子或許與他有什麼淵源,才使他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對方。如此想來,這個嚴能靜倒是性情中人。

夏磐低聲道:“那位白衣公子,殿下若真想知道,我可以幫忙打聽。”

寧棠嬌看了他一眼。相比之下,這位夏小公子的心胸反倒不如那位夏大公子坦蕩。“不必了。”她微微一笑,“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夏磐無奈地送她到門口,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纔回去。

金花銀花跟了寧棠嬌一路都未開口,此時才按捺不住地問道:“殿下真的要隨緣?”

寧棠嬌身體往後一靠,倒在車廂裡軟墊上,揮手道:“去淨空寺。”

山不轉,就路轉。

插入書籤

懼夫二娶夫五守夫六選夫九守夫一楔子守夫九寵夫八選夫七守夫五寵夫一懼夫八守夫七懼夫十娶夫二懼夫三懼夫七寵夫三楔子守夫二懼夫四選夫一選夫八守夫八選夫七懼夫四選夫八娶夫九選夫一從夫八娶夫一懼夫十守夫一選夫十懼夫一懼夫九從夫二懼夫三寵夫七守夫七懼夫一寵夫二寵夫五選夫五懼夫六寵夫九選夫三選夫九從夫三選夫九守夫八懼夫二守夫九守夫七選夫三懼夫十懼夫十懼夫六娶夫十選夫一守夫六懼夫四選夫八懼夫七楔子懼夫三從夫一娶夫四懼夫四從夫十寵夫十守夫八守夫四懼夫十從夫二守夫八娶夫五守夫一懼夫五選夫三守夫四選夫八選夫二懼夫二選夫一選夫四娶夫一娶夫十懼夫八懼夫四選夫七從夫九選夫三娶夫七守夫八守夫二守夫一懼夫九娶夫五懼夫三
懼夫二娶夫五守夫六選夫九守夫一楔子守夫九寵夫八選夫七守夫五寵夫一懼夫八守夫七懼夫十娶夫二懼夫三懼夫七寵夫三楔子守夫二懼夫四選夫一選夫八守夫八選夫七懼夫四選夫八娶夫九選夫一從夫八娶夫一懼夫十守夫一選夫十懼夫一懼夫九從夫二懼夫三寵夫七守夫七懼夫一寵夫二寵夫五選夫五懼夫六寵夫九選夫三選夫九從夫三選夫九守夫八懼夫二守夫九守夫七選夫三懼夫十懼夫十懼夫六娶夫十選夫一守夫六懼夫四選夫八懼夫七楔子懼夫三從夫一娶夫四懼夫四從夫十寵夫十守夫八守夫四懼夫十從夫二守夫八娶夫五守夫一懼夫五選夫三守夫四選夫八選夫二懼夫二選夫一選夫四娶夫一娶夫十懼夫八懼夫四選夫七從夫九選夫三娶夫七守夫八守夫二守夫一懼夫九娶夫五懼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