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你鬆鬆團線……像這樣……”安寧見鳳君政已經拿着風箏奔跑起來,而蘇綠芙卻還茫然地站着,不禁喊了聲,還給她做了個示範動作,煞是可愛。
蘇綠芙聽她的話,隨着晉王的奔跑,她隨就鬆開團線,因爲生手的原因,線鬆得太多,風箏沒有升起來。連續重複了四次,還是升不起來,蘇綠芙不禁有點挫敗,不過天生的好強因子卻不容她服輸。
鳳君政笑得燦爛極了,因爲奔跑的原因,臉上有點紅暈,比起常年狠戾的臉,此時的他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大小孩,周圍一圈的宮女太監全部都看直了眼睛。甚至這陣子經常見到他笑容的明珠明月也是一臉驚訝,個個呆若木雞。
蘇綠芙不甘地抱怨鳳君政笨,所以風箏升不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安寧長寧過去教蘇綠芙怎麼送線,又教鳳君政怎麼配合。試了幾次,失敗幾次,安寧長寧忍不住跺腳,大喊二哥哥,仙女姐姐,你們好笨。
被嫌棄的兩人對視一眼,皆笑開了。
誰也沒看見過此般的鳳君政,誰也沒有想過堂堂的晉王爺會爲了討一名女人開心,屈尊降貴地助她放風箏,看上去竟還是那樣心甘情願。
“長寧,我的眼睛沒花纔對噢?”安寧小心翼翼地湊近長寧,忐忑不安地道。
“安寧,這真的是二哥哥嗎?”長寧也愣愣地看着嘀咕着,那雙明亮秀美的眼眸滿是困惑。
“聽說前陣子,柳妃娘娘被二哥哥扔進湖裡,好像就是因爲她。又砍了未央宮的宮娥太監,我還以爲一定是壞女人,可是長得好漂亮,像個仙女。”
“對啊……”
兩名小公主在那裡嘰嘰喳喳地討論着,鳳君政因爲蘇綠芙的第七次失敗,也有點挫敗,不禁大喊,“長寧、安寧,你們過來幫幫她,苯死了!”
蘇綠芙不服,“你才笨!你哪裡有我聰明?”
被點名的長寧安寧又跑過來。
“仙女姐姐,我們幫你噢!”安寧笑着,順着她的手,擡高細線,配合着鳳君政的步伐,鳳君政如一個大男孩,拿着風箏一邊跑一邊配合着她揚上天。
蘇綠芙有些錯愕地對上他爽朗純真的眼波,眸裡面很純淨,還夾着些壓抑,蘊涵着她不敢深究也不敢碰的東西。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安寧長寧驚呼,升起來!”
“像這樣,仙女姐姐,你偶爾動動細線,鬆一點,又收一點,保持平衡,風箏就不會掉下了。”長寧笑着指導她。
風箏升上雲空,燦爛奪目,蘇綠芙笑着,有的開心地撫弄着手上的細線,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極爲美妙。
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從沒玩過風箏的她笑得極爲陽光,鳳君政疲倦地喘氣,卻帶着笑意,滿足地看着蘇綠芙,如果她能一直這麼快樂,開心地笑,他願意放棄一切。
鳳君政眼光癡迷,專注,好像天地間一切顏色皆比不上她的笑容,在陽光下那樣耀眼,奪人心魂,他寧願用天下來換取她這一刻真心的笑。
芙兒,若是你能每天都這樣對我笑,我真的願意用天下去交換。
蘇綠芙興沖沖地玩着手中的轉線,掌控旋律之後更是如魚得水,玩得不亦樂乎。
“你看,飛得好高!”蘇綠芙轉頭笑道。此刻的她,也像個孩子。
什麼叫回頭一笑百媚生,他終於體會了,簡直能勾魂,如芍藥臨風,又如牡丹凝露,清潤聖潔,嬌豔欲滴。鳳君政點頭,在一旁寵溺地看着她。
不遠處,榮王挑眉地看着完成一團的他們,脣角笑意冰冷,他旁邊一名謀士說道,“晉王最近是魔瘋了麼?這麼重要的時刻,竟然天天沉浸溫柔鄉。”
榮王道,“溫柔鄉哪兒不好,若是有這樣的溫柔鄉,本王也願意天天沉溺。”
他轉念想到雲宛芙,臉色如霜。
“是啊,楚王這一招用的好,犧牲自己的王妃討好迷惑晉王,完全成功了,看來晉王是愛美人不愛江山,註定要失敗,王爺,這天下一定會是你的。”謀士恭維道。
榮王冷哼一聲,“美人誰人不愛,只可惜,我這二哥不懂得先天下後美人的道理。走吧,我們去未央宮。”
這一幕的確有點刺眼,榮王不再看下去,帶着謀士往未央宮的方向而去。
蘇綠芙是生手,不太會掌控風箏,撐不到一刻鐘,手中的線就斷裂,風箏飛向遠方,蘇綠芙有些可惜,卻也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那樣飄飄灑灑地飛向遠方,究竟這陣風要把它帶到何處,不管是哪兒,風箏這一刻是快樂的吧,總算自由了。
鳳君政問,“這裡還有一個,要不要再玩玩?”
蘇綠芙搖搖頭,似在提醒自己,“不用了,這裡不是它的翱翔的天空。”
鳳君政純淨的笑頓間消失無蹤,臉色陰沉,“芙兒,爲何非得惹本王生氣。”
蘇綠芙眼光繞了一圈,無辜地問,“王爺,我說錯什麼,惹得你大發雷霆?”
這種童趣的快樂,她失去很多年,是身邊這名王爺親手毀掉的。今天卻也是他費盡心思讓她重獲的,這樣乾淨的快樂。多麼諷刺啊。
“芙兒!”鳳君政怒喝。
周圍的宮女嚇了一跳。
“你嚇到她們了。”蘇綠芙淡淡地開口,看着長寧、安寧驚惶的臉色,可見他平時有多殘暴不仁,連沉個臉,妹妹都嚇成這樣子。
鳳君政咬牙,一字一頓從齒縫中迸出來,“長寧、安寧,你們怕我嗎?”
她們倆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身子卻更加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