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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說道,“王妃不願意,王爺有很正人君子,他們一人在西廂,一人在東庭,從來沒有睡在一起,所以一定不會有孩子。”

這個消息對劉悠若而言是十分震驚的,她知道楚景沐和蘇綠芙是去年年初成親,且京中盛傳楚景沐寵妻,她以爲他們很恩愛。

“悠若小姐很驚訝吧。”奔月說道,突然望着天空說道,“晉王長得那麼好看,王妃又是萬里挑一,不知道他們孩子會好看到什麼程度,要是生個女孩就好了。”

冰月笑說道,“這話你少說,免得被府裡的人聽到。”

“聽到就聽到,王妃懷孕的事情是壓不住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不是王爺的孩子。”奔月說道,“王妃醒來,一定會要休書的,不信你就等着看。”

劉悠若看着兩名侍女打趣談着以後蘇綠芙孩子該什麼模樣,也被傳染了她們的喜悅。

芙兒,你快些醒來吧,孩子或許能減輕你的傷痛。

天際泛白,白曙微微。

蘇綠芙緩緩地睜開緊閉一個月的眼眸,半白不亮的光線中,一雙漆黑的眸子,燦如星辰,槢槢生輝,頓時百花失色,賽過世間一切顏色。蘇綠芙愣愣地看着牀頭垂下的流蘇,在微白的晨光中流溢出彩,悲慟的心情一如當日,眼淚溼潤了睫毛,在她臉上滑過。

倏然聽到一聲哐啷的碎裂聲,蘇綠芙側頭,看見劉悠若站在珠簾前驚喜地看着她,手中的碗碎在地,藥汁濺在地上,灑開一片溼潤。

蘇綠芙臉上死寂一片,並無笑意,劉悠若眼淚滿面,坐到牀邊,“芙兒,你終於醒了!”

蘇綠芙掀開棉被,她直直地坐起身子,雙腳捲起來,雙手抱着膝蓋,頭支上上面,似乎在回憶着某些東西。臉上的死寂很久很久,傻傻的,呆呆的,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芙兒,都過去了。”劉悠若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長髮,柔聲道,“一切都過去了,總要堅強地活下去,是不是?”

“過去……”蘇綠芙沙啞地開口,“在我心裡,永遠都過不去。”

“芙兒……”

“他在哪兒?”蘇綠芙什麼都不想,只想知道鳳君政葬在哪兒,哪怕她不說是誰,劉悠若也知道他指的是誰,“芙兒,四皇子說,晉王不喜歡皇宮,所以把他葬在……你們出事的地方。”

蘇綠芙心如刀割,卻慘淡一笑,“如此甚好。”

那是她和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葬在那裡,就像他永遠守護着他們的幸福一樣,就讓他永遠在他最幸福的地方,一輩子,這也是她的心願。

劉悠若心疼地凝着她,“芙兒,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蘇綠芙緩緩地搖頭,劉悠若不解,爲什麼她不願意去看晉王,蘇綠芙擡頭看着劉悠若,“爲什麼是你在這裡,奔月和冰月呢?”

劉悠若微微嘆息,“她們在外面,芙兒,我是你……”

她咽喉乾澀得吐不出一個字來,蘇綠芙卻不在乎她是誰,爲什麼在照顧她,只是失神地坐在牀上,冰月和奔月進來,見了她都非常歡喜,卻不敢和她多說什麼,蘇綠芙看起來一點都不想說話的樣子。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蘇綠芙說道,劉悠若什麼都沒說,領着奔月和冰月要出去,蘇綠芙道,“把無名叫進來。”

冰月把無名叫進去,蘇綠芙擡眸看着他,眸光如高原冷冽的風,“我讓你把船隻準備好,有沒有人跟蹤你們?”

無名說,“沒有,你墜崖後,我帶人去找過,榮王的人也在找,我不敢讓他們察覺,這是屬下失職之處,後來沒找到屍體,我便讓他們在港灣一直等,我知道你一定活着。你沒主動聯繫我們,我想可能你不想別人叨擾,又怕找你驚動了榮王,所以一直都沒派人去找。”

“確定?”

“是,確定!”無名回答,十分肯定,轉而懊惱,“若屬下不是這麼自以爲是,早點派人去找你們,或許就不會出事,此刻你們已經在江南,生活得很幸福。”

蘇綠芙心中一痛,想到那如剜心般的一幕,差點無法呼吸,無名慌忙爲她倒了一杯水,蘇綠芙推開,“我想喝茶。”

“還是喝水吧。”無名說道,離月知道蘇綠芙喜歡喝茶,交代過她們幾人,她懷孕期間儘量不喝茶就不喝茶,多喝水比較好。

蘇綠芙也沒問什麼,接過杯子喝水。

“你一直最能揣摩我的心思,也猜得到我的想法,做得非常好。”蘇綠芙說道,暗暗含恨,“他一死,我想隨之而去,什麼都不想追究,既然沒死,我就要算清楚再走。”

蘇綠芙口氣裡那抹冷硬讓無名打顫,哪怕是她第一次殺人時,也沒此刻冰冷,蘇綠芙說道,“我以爲是你擔心我們,派人找我們被跟蹤,所以讓榮王找上門,既然不是你們,那一定有人通風報信。否則他不會帶着大隊人馬來找我們,去幫我查一查這件事,究竟是誰告密。”

“是,我明白了。”無名說道,“榮王此刻在天牢,想必他會知道什麼。”

蘇綠芙點頭,“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是!”無名出了內室,蘇綠芙又繼續着環抱自己的姿態,失魂落魄,如一個陶瓷娃娃,“政哥哥,你等我,芙兒不會讓你等太久。”

無名一出去,奔月忙問,“無名,王妃說什麼?”

“問了一些小事情。”無名說道,出了王府去辦事情。

奔月和冰月相視一眼,劉悠若道,“奔月,能不能麻煩你去告訴我哥哥一聲,就說芙兒醒了。”

“行,我這就去。”奔月愉快地去轉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