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鳶也不管秦氏氣的發青的臉,笑了笑繼續道:“紫鳶記得大娘常教訓紫鳶要時時刻刻把白家的聲譽放在心上,萬不可做有損白家聲譽之事,許是大娘你對紫鳶照拂頗多,倒是忘了教養紫凝妹妹,這事紫鳶自然明白大娘對是關心紫鳶,才忘了忽略的紫凝妹妹,可不知父親是否也作此感想,若是誤會大娘,覺得大娘您太過溺愛紫凝妹妹,不捨得教養她,反倒讓她惹了這等禍事,恐怕會誤解大娘您,若是對您有所怪罪,豈不是讓大娘您平白受了委屈,所以這件事,紫鳶覺得還是讓父親查查清楚爲好,大娘您覺得呢?”
秦氏被白紫鳶握着的手腕抖了一下,氣的鐵青的嘴脣也抖了半響,才恨恨抽回手。面色陰晴不定。
她的心裡這會盛怒之餘更有些惶恐,白紫鳶嘴裡頭怎麼冒出琉璃堂的名字,她是真的知道點什麼,所以才話中有話的威脅她?倘若她真的知道點什麼,若是由着她亂說,且不論她和白青峰的關係如何,她堂堂長公主的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想起今日見皇后時她彎彎繞繞的話外之音,秦氏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在轉瞬間就讓她覺得確定無疑。
秦氏面色陰晴不定,白紫鳶忽覺自己方纔情急之下說出琉璃堂幾個字有點冒失,倘若這件事真的是秦氏做的,只怕她爲了堵自己的口,反倒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預料不及的事來。
所以,當秦氏忽的笑開的時候,白紫鳶心裡頭又是一跳。
“白紫鳶,看來這些日子你到底是有些誤會了,你真以爲憑你的一面之詞你爹會信你而不是信我?你以爲說這種話就能掩飾得了這件事就是你一手謀劃的?”秦氏面上的笑有點譏諷。
白紫鳶有點詫異,秦氏這會的說法倒是同方才的揣測有點不同了,好像真確定寧安寺之事是她做的一樣,心裡雖覺得有點不對勁,可還是鎮定道:“事實勝於雄辯,我相信爹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這件事若是要查,紫鳶自然不怕,大娘無端的懷疑紫鳶,紫鳶當然要求爹爹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還紫鳶一個清白,還大娘您和紫凝妹妹一個公道!”
秦氏冷笑:“這張嘴倒是越來越伶俐了,不過你想要調查,得調查的了才行,你以爲憑你三言兩語的,你爹就會信了你,去調查此事,這件事,本夫人說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用不着調查,就能定的了你的罪!這個家裡除了你對紫凝心懷怨恨,還有誰會恨她,我老實告訴你,若非方纔你說什麼琉璃堂,我還不信紫凝嘴裡說的話!”
白紫鳶皺眉,默不出聲,倒想聽聽秦氏怎麼把這樁罪栽到她頭上。
秦氏瞪着她,面目忽的狠厲起來,咬牙切齒喝道:“白紫鳶,你趁着你們二人出府寧安寺上香之際,以紫凝的名義送信給王家公子,又勾結琉璃堂這幫匪徒,下毒迷惑他們二人,在他們神智盡失的情況下造出兩人苟且的假象,又引來衆人圍觀,破壞紫凝的名聲,你蛇蠍心腸,惡毒至斯,本夫人今日要饒恕了,豈不放任你再胡作非爲,來人吶,給我把白紫鳶壓到祠堂關起來,待我稟明將軍再行處置!”
白紫鳶瞪大了眼,等屋外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進來把她擒着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這秦氏竟然睜着眼睛在她面前演戲,還胡說八道一通就要懲處自己,白紫鳶氣極反笑,冷冷道:“大娘你如此胡說八道,不怕被下人恥笑嗎?你給我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證據!”
秦氏冷笑着看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證據?本夫人的話就是證據!看來這些日子本夫人對你太過仁慈了,讓你已經開始忘了,在這個家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說罷了,擺擺手,示意把白紫鳶帶走。
白紫鳶被壓到祠堂,門外已落了鎖,瞧着滿祠堂的靈牌,白紫鳶忽覺十分不安。秦氏方纔自信滿滿,一口就咬定了是她策劃了昨日寧安寺的一切,她方纔變臉變得那樣快,肯定是早有預謀的,所以今日跑來跟她興師問罪,便不單單是爲了撒撒氣而已。
忽的想起來,從方纔便不見了綠荷的蹤影,腦中忍不住顯出好幾種設想來,每一種都讓她心裡的擔憂越來越盛。
將白紫鳶鎖進了祠堂,秦氏攏了攏袖子,跟身邊的丫鬟吩咐:“掌燈,去老爺書房。”
丫鬟們忙挑起燈籠,在前方照着路,攙着秦氏往白青峰的書房去。
白青峰自還沒有休息,書房裡亮着燈,近侍常貴在外頭立着,一見秦氏過來,忙躬身行禮,口中道:“常貴見過大夫人。”
秦氏點點頭,看書房裡一眼,道:“跟老爺通傳一聲,我有事找他商量。”
常貴應了,轉身推門進屋,很快便再迎出來,彎腰立在門口,道:“老爺讓大夫人您進去說話。”
秦氏點點頭,吩咐身後的一干丫鬟隨從:“你們在門口候着,不用跟進來。”
丫鬟隨從忙應了,靜靜的站在門口候着。秦氏擡腳進屋,順手將屋門合上。
白青峰正在寫什麼東西,秦氏見他並沒擡頭,便輕咳一聲,喚道:“妾身見過老爺。”
白青峰這才擡起頭,擱下筆,詫異道:“夫人這麼晚了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秦氏點頭,微微垂下眼道:“是有事要跟老爺商議。”
白青峰起身,走到她跟前,指了指一旁的軟榻,道:“夫人有何事,坐下說罷。”
秦氏側身坐下,目光裡閃過一絲猶疑不定,驀地咬咬牙道:“妾身剛剛將白紫鳶關進了祠堂!”
白青峰眼睛忽的睜大,繼而定定看着她,笑了笑,語氣淡然道:“夫人平日裡管教這些孩子也沒少罰過他們去跪祠堂,也向來不會知會爲夫,爲何今日偏偏過來跟我說這事呢?”
秦氏看着他,忽的冷笑道:“老爺不問問我爲何將她關進祠堂?”
白青峰她一眼,不冷不熱道:“夫人既然連夜過來,想必就是爲了跟我說此事,既是如此,便說來就是。”
秦氏目光忽有些凌厲,手裡的帕子攥緊了些,開口道:“倘若妾身告訴你,妾身把那丫頭關進祠堂,是因爲她一手策劃了寧安寺之事,害的紫凝名聲受損,老爺您覺得妾身該如何處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