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雖然是個男人,但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方嬤嬤在發瘋中勁力十足,打的他頓時哀叫連連,秦氏趕緊讓丫鬟奴才去拉方嬤嬤,可方嬤嬤發着瘋,幾個人都拉不住,混亂之中,連秦氏都被方嬤嬤的指甲抓了兩把,頓時手背上血珠子冒出來。
心裡一惱,冷喝道:“方嬤嬤,你給本夫人停下來!要再胡鬧,本夫人也由不得你了!”
方嬤嬤像是聽到秦氏的聲音,猛地停下來,轉頭看向秦氏,秦氏正想着她的威懾力還是可以的,卻沒想到方嬤嬤忽的從牀上撲過來,一把抓住秦氏的脖子,面目猙獰的喊道:“是你,就是你,是你讓我做的,是你讓我做的,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她就不會再找我了……”
丫鬟下人們先前都忙着去拉方嬤嬤,秦氏身邊根本沒半個人守着,方嬤嬤這一撲,位置力道都十分精準,一下子便將秦氏撲倒在地上,一雙手死死的掐着秦氏的脖子。秦氏哪受過這種苦,登時翻着白眼。
好在丫鬟奴才反應的,急忙將方嬤嬤拉開,秦氏被掐的幾乎去了半條命,趴在地上使勁咳嗽,老半天才緩過勁來。
丫鬟們趕緊將她扶起來,那方嬤嬤還兀自尖叫的要往上撲,秦氏這會已經嚇得白了臉,滿頭的珠翠歪歪斜斜,身上的錦衣也皺成一團,領口還沾着方嬤嬤的口水和汗漬,哪裡還有半分華貴的模樣。
丫鬟奴才們一個個低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個,更沒哪個敢擡頭看她。
秦氏喘了好幾口氣才氣急敗壞道:“給我把這個瘋婆子關起來,明日就送出府去,別讓我再看到她!”
下人們趕緊應了,把方嬤嬤死死摁住,不讓她再動彈。秦氏怒衝衝的甩袖離開,那王大夫一見這情形卻也鬆了口氣,方嬤嬤得罪了秦氏,她這病估計也用不着再看了,至於病因,大夫人沒說要繼續查,他當然樂得輕鬆。
常貴得到方嬤嬤瘋了的消息,猶豫着用不用稟報給白青峰,在書房門口徘徊着。白青峰看完一頁書,擡眼看見他在門口晃悠,好像有事的樣子,便招他進來。
白青峰問:“出什麼事了?”
常貴躬身道:“回將軍,內院傳來消息,說是方嬤嬤突然瘋了,屬下正猶豫着用不用跟您稟告。”
“瘋了?”白青峰輕咦。“怎麼會突然瘋了呢?”
常貴道:“據說是昨日陪着二小姐學規矩,然後就犯了糊塗,第二天就完全瘋了。”
白青峰皺起眉,問道:“夫人那邊怎麼處置的?”
常貴回道:“夫人找了王大夫給方嬤嬤看病,不過好像沒瞧出什麼來,方嬤嬤又忽然發瘋差點傷了夫人,所以夫人一氣之下讓人將方嬤嬤送回老家去了。”
白青峰點點頭,神色恢復平靜,擺擺手道:“讓人給方嬤嬤送些銀錢過去,她給白家當了大半輩子差,如今得了瘋病,白家理應有所照拂。”
常貴躬身應了,退了出去。
白青峰神色變換,擡眼透過窗子望向某個方向,目光裡露出些憂慮。
不知秦氏是不是因失了方嬤嬤有些忙不過來的緣故,接下來的兩日,倒是沒再給她找什麼教習嬤嬤學規矩,只讓人吩咐她好好練舞。
白紫鳶裝模作樣的練了兩日舞,第三日一大早用了早飯之後,便讓若菊在門外守着,不許讓任何人打攪她,她要靜思舞步。
若菊一出去,她便鑽進帳子裡,閃身進了空間。在空間裡摘了些水果,再掐了幾個紫米穗,掰了幾個玉米棒子,裝進一個袋子裡,然後換了男裝出府往鳳凰樓去。
在鳳凰樓裡,卻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琉素!
後院的小屋裡,白紫鳶冷眼看着琉素,聲音微冷道:“若是你今天是來跟我解釋那天懸崖下頭的事情的話,我給你個機會說話,若是不是,還請你從哪來回哪去,我還沒大度到可以跟一個同差點殺了我的人是一夥的人好好說話。”
琉素面色微白,顯得脣更加嫣紅,輕聲道:“小主人……”
“別叫我主人,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說你是我孃的侍女,不過這事如今已經無從考證,我信不着你,更何況你如今明明跟隨着別人,這麼叫我,也不合適。”白紫鳶打斷琉素的話,冷聲道。
琉素單膝跪下,急忙解釋:“小主人您先別生氣,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她抿了抿脣,繼續道:“那日琉璃堂接到一個委託,是關於小主人你的,堂主他知道屬下同小主人的關係,所以臨時改了委託的目標,將目標換成了白紫凝。那日您誤打誤撞到了梅花林中,恰巧那時候屬下和琉璃堂的另一位下屬正要完成任務,堂主怕您看到會節外生枝,纔出手將您帶到了一邊,其實堂主他根本沒想過要傷害您,將您打下懸崖真的是個意外,否則他又怎麼會連夜趕路,去懸崖下找您呢!”
白紫鳶皺起眉,對她這些話將信將疑。但是若是事實是這樣的話,倒也合情合理。她同旁人無冤無仇,除了秦氏之外沒人會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來對付她,若琉璃堂接到的委託目標是她,而後無端端變成白紫凝,琉素這番解釋也就能說得通了。
只是那琉璃公子行事太過古怪,既然沒想過要傷她,爲何又將她打落懸崖,這般的喜怒無常,也着實讓人想不明白。
白紫鳶擰着眉半響,開口道:“我暫且信你這番說辭。”
琉素面露喜色,拱手道:“謝小主人信我。”
白紫鳶擺擺手,淡淡道:“行了,起來說話吧。你今天來這裡,應該不是特意來跟我解釋這件事的吧?”
琉素起身,訕訕笑了笑道:“其實……此次來找小主人您,是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白紫鳶喝口茶,瞥他一眼,不冷不熱道:“說吧。”
琉素壓低了聲音道:“其實屬下這次來,是受了堂主的命令,堂主他想同小主人您合作,想要您手裡的……人蔘……”
“你說什麼!”白紫鳶站起來,手中的茶碗應聲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