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逮着她的腳,卻紋絲不動。
“幹什麼假惺惺地?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不是天天去找如平妃嗎?去她那裡!去跟她睡,跟她生孩子,跟她吹笛子,跟她泡腳去!我不要你管!”魚兒越說越覺得委屈,腳下用力掙扎,水花濺動,竟濺到他身上和臉上!
那是洗腳水啊……
李元睿臉色一沉,擡頭看向她。
魏瑜瞪大眼睛跟他對視着,絲毫不讓。
“你再亂動,我就把你扔進火爐裡!”他一字一句地說。
魏瑜看看旁邊紅彤彤的火爐,再看看他,不知怎麼地,眼睛突然就紅了,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你就知道欺負我!你就知道……欺負我……”
這一忍不住,眼淚就像泄了的洪水,嘩嘩地掉下來,止都止不住,抽泣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元睿的臉沉得更厲害,語氣惡劣地說了句:“別哭了!”
“你管我哭不哭!就算是犯人還可以哭兩嗓子呢!難道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嗚嗚嗚……你這個大壞蛋!我不要理你了,不要理你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討厭你!”
李元睿忽地站起來,高大的身軀矗立在她面前,彷彿隨時會將她打包扔進火爐裡。
魏瑜本能地往遠離火爐的方向挪了挪,擡起淚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那眼神,充滿着委屈……
可是,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嘴裡說的好聽,什麼磐石什麼草,轉眼就跟李元景纏纏綿綿哭哭啼啼的,她把他當成什麼?
即便裴如有了孩子,她又有什麼好委屈的?
真正委屈的,是他好嗎?
他憑藉着大還丹發作時的藥效,把自己變成一個“正常男人”,可是,那日復一日的噩夢卻越加嚴重。
她關心過嗎?
他快要滿二十五了還沒有後嗣,在男人的場合裡,李元景和李元華到哪裡都拿這個笑話他!滿朝文武都對他議論紛紛,那些夫人們背後的指指點點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關心過嗎?
他體諒她小不懂事,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些。
可是她呢?卻這樣子撒潑!
偏偏,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卻一點點軟下去,再不忍心處罰她。
他深呼吸,又蹲了下去。這回,只捏住她一隻腳。
“北方冷,冬天的時候,將士們的腳從來就沒捂熱過,到了臨睡前,大家便燒了熱水泡一泡,輔以按摩之法,通經活血,預防落下寒症。”李元睿開口說道。
我有在跟你聊天嗎?
我有在跟你聊天嗎?
魚兒憤憤然地擦掉眼淚,一聲不吭。
李元睿握住她的一隻腳,食指和中指在腳底按了起來。
魏瑜是個大夫,立刻明白,他所按摩的兩個穴位果然就是通經活血的穴位,多按一會就能驅寒,預防落下寒症。
只是,又酸又痛又癢,忒刺激了!
“啊……”魏瑜忍不住叫了一聲。“啊……好癢!疼……啊……啊……不要了!不要了!”
“別叫!忍着!”李元睿擡眼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險。
魏瑜咬着下脣,死死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