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回 驚變(中)

徐皇后來得很快,來了之後先是確認皇上的確昏迷不醒,如今只能任她爲所欲爲後,立刻左右開弓打了皇上兩記響亮的耳光,才哈哈冷笑道:“慕容高鞏,你也有今日,天知道我等這一日等了多久,還以爲這輩子都等不到了,萬幸老天爺開眼,終究還是讓我等到了!”

高玉旺無力的癱坐在一旁,瞧得徐皇后如此大不敬的行徑,忍不住憤怒的尖聲說道:“皇后娘娘,您怎麼能做出這般以下犯上的行徑!”

換來徐皇后冷冷的兩個字:“給本宮掌嘴!”

又道,“本宮忍你這隻老閹狗已經忍很久了,慕容高鞏不將本宮放在眼裡也就罷了,你一個狗奴才,眼裡竟也只有重華殿那個賤人,從不將本宮這個正宮皇后放在眼裡!你若識相的,就該知道如今只有搖尾乞憐,本宮或許還可能留你一條狗命,可你偏不識相,那就怪不得本宮心狠手辣了!”

跟徐皇后來的十來個面生的小太監中的一個便上前,劈手一連給了高玉旺幾記耳光,頓時讓他嚐到了滿嘴的鐵鏽味兒,嘴角也滲出了殷紅的血跡來。

顧貴嬪在一旁見狀,因上前小心翼翼的勸徐皇后道:“皇后娘娘,待會兒咱們用得上這老閹狗的地方還多着呢,可不能打壞了,尤其不能將顯眼的地方打壞了啊……”

徐皇后聞言,皺眉思忖了片刻,才冷哼道:“好罷,本宮且先饒過他,等大事了了之後,本宮再與他細細的算總賬!”

說完喝命高玉旺:“你這狗奴才裝什麼死呢,趕緊給本宮起來,去壽康殿和重華殿,說皇上病了,將羅家那老少兩個賤人都給本宮請來,本宮有話與她們說!”

高玉旺兩頰火辣辣的痛,雙耳也是嗡嗡作響,片刻才反應過來徐皇后說了什麼,自然知道眼下去將羅太后和羅貴妃請過來是絕對不明智的,若真將二人尤其是羅太后請了來,到時候不但皇上救不回去,羅太后鐵定也要身陷囹圄,那便再沒人能從名分和道義上壓制得住徐皇后了,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若是不去請羅太后和羅貴妃過來,皇上又該怎麼辦,徐皇后方纔都敢對皇上動手了,誰知道她會不會更瘋狂的索性將皇上給殺了?

將高玉旺的猶豫與隱忍的憤怒看在眼裡,徐皇后也不與他多說,只問顧貴嬪:“那藥可已給這狗奴才吃下去了?”得到顧貴嬪肯定的回答後,繼續道:“那你告訴他,那藥吃下去後會怎麼樣!”

顧貴嬪便看向高玉旺道:“那藥喚作‘孔雀散’,是四川唐門的三大劇毒之一,服下後前面七日,得每日服一次解藥,之後變作每三日服一次解藥,再之後變作每十日一次,一旦終止,人便會在三個時辰以內渾身潰爛而死,死後屍體化作一灘血水,而且這血水還會化作更毒的毒藥,常人一旦沾染,頃刻便會交代了性命!”

這麼毒的毒藥,饒高玉旺見多識廣,依然聞所未聞,不由瞬間神色大變。

倒不是他怕死,而是怕自己即便死了,皇上依然難逃厄運,屆時連與自己伸冤報仇的人都沒有,那他的死又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先與徐皇后虛與委蛇,再相機找機會將徐皇后等人謀逆的消息傳出去,那皇上和他方能有一線生機!

這些念頭都是轉瞬而過的,高玉旺很快說道:“不知皇后娘娘何以定要請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過來,皇后娘娘直接讓人將壽康殿和重華殿圍起來,豈不是更省事兒?”

話音未落,徐皇后已冷笑道:“本宮做事,幾時輪到你一個狗奴才置噱了,讓你去你就去,記得該說的才說,不該的千萬一個字也別說,更別讓那兩個賤人帶太多人過來,否則你毒發身亡還是次要的,本宮會對慕容高鞏做出什麼事來,本宮自己也說不好!”

誰都知道高玉旺是皇上跟前兒第一等得用之人,由他出面,自然最容易取信於人,最不容易惹人懷疑繼而橫生枝節。

高玉旺就不敢再多說了,應了一句:“奴才這便去,請皇后娘娘千萬別對皇上不利。”轉身往外走去。

徐皇后卻不放心,這老閹狗對慕容高鞏有多忠心,她豈會不知道,因衝自己帶來的小太監們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會意的出列,緊跟上了高玉旺。

徐皇后方又問顧貴嬪:“我哥哥那邊和恪兒那邊,可已傳過信兒出去了,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顧貴嬪忙恭聲道:“已經傳出去了,國公爺與殿下應當快到了,皇后娘娘只管放心。”

“嗯。”徐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而是復又幾步走到皇上牀前,“啪啪”又打起皇上的耳光來。

一邊打一邊還惡狠狠的說着:“我讓你寵妾滅妻!”、“我讓你廢嫡立庶!”、“我讓你陷害自己的親骨肉!”、“我讓你恬不知恥,與重華殿的賤人男盜女娼”、“當年若不是我徐家,你憑什麼當皇帝,如今卻不將我徐家斬盡殺絕決不罷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之類的話,像是要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和仇恨盡數發泄出來一般。

很快皇上保養得宜的雙頰便被打得通紅,徐皇后卻仍沒有停手的意思,顧貴嬪及屋裡衆人也當沒看見一般,只任徐皇后發泄。

終於徐皇后打累了,高玉旺也帶着各扶了貼身嬤嬤和香櫞的羅太后與羅貴妃回來了,二人都是氣喘吁吁的,尤其是羅貴妃,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只鬆鬆挽了個纂兒,看起來卻比白日裡盛裝時還要平添幾分楚楚的風情。

看得才發泄了一通,心情好了不少的徐皇后立刻又怒火中燒起來,想也不想便上前給了羅貴妃一記耳光,打得羅貴妃一個趔趄,若非香櫞扶着,就要摔倒在地後,才冷笑道:“賤人,這裡可沒有男人讓你勾引,你做出這副輕狂樣兒給誰看呢!”

羅貴妃自跟了皇上以來,除了皇上,可謂從沒受過別人一句重話,就更不必說捱打了,何況如今她兒子還做了太子,她已是鐵板釘釘的聖母皇太后。

立時揚手便要扇回去,嘴上也怒聲叫道:“皇后娘娘這是做什麼,不問青紅皁白便動起手來,話還說得那般難聽,也不先照照鏡子,看你到底罵不罵得起我,又打不打得起我!”

手卻在半空中被顧貴嬪給抓住了,冷聲道:“皇后娘娘打你,那是擡舉你,你若再敢不識擡舉,就休我怪不客氣了!”

羅貴妃聞言,又驚又怒,更兼皇上今晚上竟又來了顧貴嬪處的新仇勾起了往日的舊恨,立刻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本宮這般說話,本宮今日若連你一個小小的美人都治不住,本宮也不必再活着了!”

一邊說,一邊欲掙脫顧貴嬪的手,扇她的耳光,不想後者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力氣卻奇大,她怎麼也掙脫不得,不由越發的惱怒,因喝命香櫞:“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叫金吾衛來拿下這個以下犯上的混賬東西……”

正不可開交之際,早坐到皇上牀頭的羅太后忽然大喝了一聲:“都給哀家閉嘴,沒見皇帝還病着呢嗎,都吵吵什麼,再吵吵,就給哀家都滾到冷宮去,在那裡你們便是將房頂給掀了,也沒人管你們!”

喝得后妃幾人都一時無話後,纔看向顧貴嬪,語氣不善的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帝先前在哀家殿裡時還好好兒的,怎麼纔來你宮裡不到一個時辰,便昏迷不醒,臉還紅腫成這樣?太醫呢,怎麼沒見?你竟是傻子嗎,見皇帝病倒了,也不知道先打發人傳太醫的?”

羅太后素日是得意憐惜顧貴嬪,但比起親生兒子來,這得意與憐惜便不值一提了。

顧貴嬪見問,卻不說話,只拿眼看徐皇后。

徐皇后便看向羅太后笑道:“好叫母后知道,皇上並不是病了,而是吃了一種致人昏迷的藥物,便是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來了也沒用,因爲解藥只有一顆,現在正在我手上。皇上臉上的紅腫也不是因爲生病造成的,而是剛纔被我打的,我這麼說,您該明白的都明白了罷?”

一席話,說得羅太后先是滿臉的難以置信,繼而便面白如紙,渾身顫抖起來,好半晌方恨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徐皇后冷笑道:“我便不謀逆,慕容高鞏心裡只怕也早已打定主意要誅徐氏的九族了,既然都是誅九族,那我爲何不反?何況這大周的江山,本來就該是屬於我兒子的,我兒子身爲嫡長皇子,原便是天命所歸,可慕容高鞏心都偏得沒邊兒了,爲了賤人母子,百般打壓我兒也就罷了,竟還親自設計陷害於他,我如今不過是替我兒子報仇雪恨,再拿回他應得的東西罷了,何來謀逆之說!”

聞得皇上是中了毒,羅貴妃顧不得擔憂自己的處境了,含淚撲到皇上身上,便顫聲叫道:“皇上,您快醒醒,快醒醒啊……您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惜惜啊,您若再不醒來,徐氏那賤人的奸計可就要得逞了,您快醒來啊……”

叫了半晌,不見皇上有任何反應,急怒之下,忍不住轉向徐皇后罵起來:“賤人,你若是識相的,就快把解藥交出來,待皇上醒了,我或許還可以勸皇上留你一個全屍,否則,我一定讓我兒子將徐家誅九族不算,所有人一律還要挫骨揚灰,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說得徐皇后怒極反笑:“你讓你兒子誅我徐家的九族,還要將所有人挫骨揚灰?哼,原本本宮還打算留慕容恆那個賤種一具全屍的,到底皇家顏面要緊不是,如今你既已打算做初一了,那就別怪本宮做十五,待會兒便送你的好兒子上路……”

“你敢!”話沒說完,羅貴妃已尖叫道:“我兒子是太子,是大周的儲君,除了皇上,誰也奈何不得他,你若是敢對他怎麼樣,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皇后冷嗤一聲:“本宮敢不敢,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正說着,有小太監進來下跪稟道:“啓稟皇后娘娘,安國公與大殿下到了。”

話落,果然就見安國公徐晉年與大皇子並陸明鳳被人簇擁着走了進來,一進來大皇子便叫道:“母后還與這賤人廢什麼話呢,先辦正事要緊,待正事辦完了,您想怎麼發落這賤人都可以。”

徐晉年也道:“是啊皇后娘娘,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都到這一步了,難道這女人還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去不成?”

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打量了羅貴妃一眼,然後低下了頭去,順便掩去眼裡的貪婪,這麼漂亮的女人,很快就將是他的了,慕容高鞏素日再威風又如何,如今他的女人還不是要躺到他的身下!

徐皇后見兄長與兒子都這麼說,方悻悻的不再與羅貴妃打嘴仗,而是吩咐高玉旺:“你立刻去一趟行人司,傳三道皇上的旨意:第一,太子慕容恆犯上作亂,下毒謀害皇上,所幸只毒死了替皇上試菜的小太監,皇上震怒之下,查出事情竟是太子作爲,現特廢慕容恆太子之位,貶爲庶人,再賜鴆酒,其妻張氏賜白綾,府裡其他人等,一律誅殺殆盡!”

“第二,奪金吾衛指揮使施謙官位,即刻下詔獄,擢安國公徐晉年爲金吾衛指揮使,另外再兼錦衣衛指揮使,即刻上任;賜死首輔張光玉,誅殺滿門;賜死昌國公賀昭父子,誅殺滿門!”

“第三,冊封皇長子慕容恪爲太子,七日後舉行禪位大典,着內務府和禮部立刻準備大典的一應事宜,欽此!”

高玉旺經過方纔的一系列變故,如何還不知道徐皇后他們打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

但聽完徐皇后的三條旨意後,依然忍不住色變,顯然徐皇后他們已不打算顧全顏面了,不然這般着急的賜死太子,這般着急的逼着皇上禪位,吃相難看到這個地步,文武百官與天下萬民又豈會瞧不出異常來,私底下又豈會沒有風言風語傳出?就更不必說他日的史書工筆會如實記載下他們的行徑,讓他們遺臭萬年了!

可高玉旺還不能不聽,他自己身中劇毒還是次要的,關鍵皇上還在皇后等人手上,看安國公和大皇子都來得這麼快這麼及時,顯然九大宮門早有地方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金吾衛裡也早有他們的人了,他之前還想着得儘快找機會向施統領示警,如今看來,已是絕不可能的事了,——皇后等人等今日早非一日兩日,定已有萬全準備了,他投鼠忌器之下,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又能怎麼着!

又想到正是因爲羅太后送了酒來給皇上和顧貴嬪助興,皇上和他都想着懷疑這世上任何的人,也不可能去懷疑太后,皇上纔會喝下了那酒,然後被算計了的,不由在心裡暗罵羅太后真是糊塗,連身邊的人到底是羊還是狼都沒弄清楚,現在可好,便是悔青腸子也晚了!

高玉旺因低低應了一聲:“奴才這便去行人司傳旨。”轉身腳步蹣跚的往外走去,方纔跟他去壽康殿和重華殿的那兩個小太監見狀,忙亦步亦趨跟在了後面。

“站住!”卻纔走出沒兩步,已被一個淒厲的聲音叫住,不是別個,正是羅貴妃。

羅貴妃絕美的臉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渾身顫抖得篩糠一般,既是氣的,也是怕的,她叫住高玉旺後,便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高玉旺,皇上素日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賤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做出此等犯上背主之事,待皇上醒來,你有何面目見他!你不許去,本宮不許你去!”

說着跌跌撞撞的上前,張開雙手,擋住了高玉旺一行三人的去路。

徐皇后等人知道高玉旺去行人司傳旨不會惹人動疑,因爲高玉旺一向代表的便是皇上,羅貴妃自然也知道,如何肯讓高玉旺去?一旦高玉旺去了,她的兒子就只有死路一條,且死後還要被人潑一身的髒水,真正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不許去?”徐皇后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哈”的一聲笑了起來:“你好大的口氣啊,你不許高玉旺去?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先奸後娶,水性楊花的二手貨,一個殘花敗柳罷了,你不許他去,哼!”

喝命顧貴嬪的兩個宮女:“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把這賤人給本宮拿下!”

那兩個宮女便應聲上前,反剪住羅貴妃的雙手,將她製得一動也不能動了。

羅貴妃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兩個宮女的手,眼見高玉旺已快走出門外了,急得肝膽俱裂,只得滿臉是淚的看向了羅太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母后,我知道您素日不喜歡我,可恆兒卻是您的親孫子,如今張氏腹中您的小曾孫更是快要臨盆了,您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這羣亂臣賊子將他們都害死嗎?求您說句話,求您說句話啊,不然回頭皇上醒來了,聽得此事,還不定會傷心成什麼樣呢……”

羅太后聽得徐皇后那一系列打着皇上名頭,實則全是爲了他們一己之私的旨意,也是氣急不已,連冊封慕容恪爲太子都不能讓他們滿足,定要逼着皇上禪位了,誰知道皇上禪位以後,徐氏等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只怕屆時皇上和她,連同羅氏一族都別想有好下場!

所以不待羅貴妃把話說完,羅太后已看向徐皇后道:“恆兒就算向來是你們母子的眼中釘肉中刺,終究也是恪兒的親弟弟,你們這樣趕盡殺絕,也不怕遭天譴罷?哀家一向待你不薄,從不在你面前擺婆婆的架子也就罷了,前番你因教子無方被皇上奪了鳳印,若不是哀家,你以爲你如今能站在這裡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事已至此,哀家也不想追究這些了,你就當給哀家一個面子,好歹留恆兒夫婦一條性命,待禪位大典以後,皇上醒來,哀家一定讓皇上不追究今日之事,你意下如何?”

不想徐皇后卻冷笑道:“你竟好意思說你待我不薄,你若真待我好,又怎麼會縱容羅氏這個賤人,不,或許本宮該叫她盧氏,又怎麼會縱容盧氏這麼十幾年來處處要我的強,讓我有丈夫還不如沒有,日子過得比寡婦還悽慘,至少寡婦不必擔心自己的丈夫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休了自己,也不必擔心家業旁落!”

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速,“不過聽你這麼說來,我的確多少也欠了你的情,所以你放心,大事了了之後,我會尊你爲太皇太后,讓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

羅太后沒想到徐皇后竟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怨念,震驚之餘,卻越發不敢相信徐皇后的話,她都恨自己恨成這樣了,以後怎麼可能會善待自己?而且孫子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兒子,無論是從感情和其他方面來說,都遠遠及不上,她自然更傾向於盡力拖延時間營救兒子,讓兒子反敗爲勝。

因做出一臉的哀慼道:“哀家不想做什麼太皇太后,哀家只想自己的兒孫能個個兒都活得好好兒的,你就當可憐我老太婆,好歹留恆兒夫婦一條性命罷!”

徐皇后卻是不爲所動,只邪惡的笑道:“您不必再說了,我如今給您兩個選擇,一,保慕容恆夫婦的命,二,保你兒子的命,您自己看着辦罷!”

說完又看向羅貴妃,笑得越發的邪惡:“你不是一向與慕容高鞏情比金堅嗎,如今本宮條件擺在這裡了,是保男人的命,還是保兒子的命,你也看着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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