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沃爾衝·鋒·槍5.56毫米口徑子彈在百米距離上,殺傷力十分驚人,于謙看到這名受傷的兄弟全身冒汗,身體輕微的哆嗦着,中槍的位置正在胯骨和大腿骨的連接處,大腿外側的肌肉被子·彈豁開一個大口,止血藥和繃帶已經全部用上了,鮮血仍在不停的往外滲着。
不理會長鳴幾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自己,于謙用匕首劃開手掌,握緊拳頭後擠了幾滴血滴進受傷兄弟的嘴巴里。看着他身體抖動輕微些之後,拍拍長鳴的肩膀:“輪流背,遇到樹林了再砍副擔架擡回去。我在後面盯着,咱們得快點趕過去,剛纔兩架直升機帶着援兵趕到咱們前面了,等得越久,越難突過去。”
長鳴這時才反應過來,敬禮後兩名步槍手背起傷員先走,長鳴則帶着繩索和另一名榴·彈·手尋找合適的枝條捆綁擔架。
二十分鐘後,幾人趕到前面林峰和小唐等人潛伏的接應處,小唐配合着長鳴安頓傷員走在前面,林峰一看到于謙安然無恙歸來,分外高興,一瘸一拐的迎上來,兩人並肩而行:“於兄弟,你過來我心裡就不慌了,印度人這個山地旅是以色列專家訓練的試驗部隊,山地戰術素養還要高於我們這邊,不過這次打得痛快,和這樣的部隊交手纔夠刺激,他XX的。”林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自從和于謙搭班出任務以來,林峰開始時不時的爆起粗口。
“林哥,你腿上怎麼樣,那會兒我被兩架直升機追得藏不住,只好跳進水潭裡了,苦了林哥。”于謙有些不好意思,張口道歉,雖然林峰可能不在意,但自己還是要把話說開的。
“扭傷,沒見紅,噴過藥了。本身就是打配合,像今天這樣的狙·擊·戰,如果不是於兄弟扛了大部分的火力,咱們就是來一箇中隊也不見得能抵住,這些山地兵人猿泰山一樣麻溜,進攻反應快,打一次才知道,這一點上我們已經落後了。”林峰又扯到剛纔的話題,顯然真槍實刀幹一次,他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于謙點點頭沒有接話,以他這些天的觀察,毛隊長所帶的二十幾位特戰精英,戰術素養一流,但與楊隊長所帶的小隊來講,日常訓練過於依靠大綱,叢林作戰經驗上還是比不上楊隊長的小隊,畢竟喜子、土狼等人常年深入敵後,實戰經驗豐富,但自己畢竟不是軍隊體系內的人,不太好直接評價,相信經此一戰,會讓林峰對後緒的實戰訓練有所改進。
“你看到尚姬他們了嗎?”于謙突然問道。
林峰搖搖頭,當時他過來時,尚姬已經提前探查去了。
走在前面的長鳴突然回道:“大嫂已經去大拐彎處探查了,咱們四名隊員和兩名傷兵也在前面不遠處,估計十幾分鍾就能匯合。”
于謙點點頭,因爲叢林阻隔,暫時還看不到那邊的情況。不過本次出戰,于謙也發現了自己顧慮不足的地方,過於信賴特種作戰的方式,而一旦和對方成建制的部隊進入面對面的對攻,兵力和火力的劣勢就突顯出來了。在重火力方面,二十枚毒刺導·彈分一半守衛桑東村基地,這種80年代初期版本的防空導·彈射程太短,目標探測慢,尋的制導和抗干擾能力均已落後於時代。面對對方直升機和裝甲車的轟擊掃射,根本沒有反制措施,就連自己也在對方的火力優勢下只能選擇狼狽逃竄。輕武器方面,除了尚清世叔支援的200支M40A3阻·擊·槍,八一槓也是基於20年前的設計,火力上無法壓制對方通用機·槍和衝·鋒·槍的火力組合。這些都是自己後面需要想辦法改進的地方。
“小唐,聯繫柳蓓中尉,計劃修改如下。”于謙思索一陣後下達命令:第一,我們撤退路線定爲南伊曲右側,基地剩餘20門60迫·擊·炮及4門80炮全部搬到前線配給毛隊長,限定一個半小時內送到陣地,並完成陣地預設,仗打到這一步,自己即便退往桑東,對手肯定不會罷休,于謙將主戰場預設在了葫蘆峽,準備當面鑼對面鼓的幹一場。
于謙手上本來有24門小炮,早上長鳴打光炮·彈後拋棄了四門,因爲會打炮的都跟着長鳴過來了,炮兵訓練還未開展,並且叢林作戰中,迫·擊·炮實際效果並不理想,因此毛隊長出發時並未攜帶,不知爲何于謙此時突然要求將迫·擊·炮送上陣地。
第二:命令小洋堅守桑東村,留守護鄉軍組織起來,在桑東下游三公里處建立第二道防線,務必注意防空,死也不能讓一槍一彈傷到娘娘廟。
第三:通知兩位法師,組織桑東村民撤進山林,通知幾位長老,附近部落務必不要接近戰場支援,以免誤傷。
第四:命令柳蓓中尉,攜帶發電機和電磁發射設備到毛隊長處報到,一旦交火開始通知雷達站電磁壓制,屏蔽印方前線與基地的聯繫。
一段時間的軍旅生涯,于謙接觸到了更多自己過去不了解的武器方面的知識。根據自己的判斷,現在己方比印方的唯一優勢就在於電子電磁技術。上次營救小洋時,因爲提前知道了對方的波段,突然發射寬頻譜信號將其暫時干擾和壓制,而本次對方已經有了提防,隨時可以啓用其它的通訊方式,而戰場這邊則不同,單兵電臺跳頻和電臺頻率變化範圍也極其有限,只要切斷其在戰場上相互間的聯繫,讓其不能密切配合,另一方面保留自己頻段的微波,就有可能獲得局部優勢,逐一擊破對手。
小唐客串起了通訊兵的角色,在一臺手提設備上快速的敲擊着,向後方的柳蓓發出加密電碼。剛剛說完的于謙不等小唐發完,突然躍起攀上一個樹幹,兩次閃身後消失在密林中,待林峰等人加快速度趕到時,于謙已經扶着尚姬從一處拐角處閃出身來。
“印度人在此處,距離這裡約三公里有大概一個排的兵力,三十來人,配備火·箭·筒四具,輕·機·槍4挺。河谷對面我過不去,以三架直升機的運載極限來講,估計也是一個排的兵力。”
“定遠和喜子各帶了一個大隊100人的護鄉軍,再加上幾名特戰隊員,雖然人數上佔優勢,但護鄉軍才訓練幾天,肯定不是印度這些老兵的對手,于謙,你看是不是再調些人過來?”林峰對印軍的戰力有了新的認識,並且對於謙昨天只安排兩隊護鄉軍200人過來有些不解,是不是有些託大了?
“林哥,特戰隊和護鄉軍還沒有完全融合,護鄉軍紀律觀念和服從感還沒有建立起來,人多了管不過來,反而更亂。”于謙苦笑下:“這不是打狼,人多了膽壯,也不是逞血勇的時候,現在是準備由伏擊戰改爲陣地戰,對方一排炮打過來,人多了死傷多不說,萬一炸營,有人帶頭撂下槍跑了,以後軍心士氣就再也收拾不起來,現在平均下來一名特戰隊員帶二十名護鄉軍,勉強還可以控制得住。”
“能者萬能啊,想不到於兄弟考慮得這麼細緻。”林峰讚歎一句,聽尚姬接着說下去。
“原來一直在河谷上盤旋偵查的直升機已經撤回,剛剛過來的兩架直升機,在正前方的達東嶺主峰上落下了,一分鐘後起飛盤旋十幾分鍾後又飛向北方,估計現在……”尚姬話剛說一半,看到于謙等人突然直起身子,手搭涼棚向北望去。
半空中兩個橘紅的光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接近兩架北飛的直升機,石頭在毛隊長潛伏的荒山山頂苦等了半天,而那架一直在南伊河谷上方盤旋的直升機,像是發現了危險一般,一直在五公里之外的上空盤旋,並不靠近這邊或者降低高度做火力試探,而毒刺導·彈瞄準速度很慢,根本找不到戰機。就在石頭準備請示前突一段距離再打一發試試時,那架直升機卻飛走了,不多時,又有兩架直升機落在喜子潛伏處以南的達東嶺,因爲山坡和密林遮擋,石頭看不到那邊在搞什麼鬼,卻沒想到這兩架直升機不多時重新升空,盤旋一會兒徑直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在毛隊長的小隊中,來自青海的石頭本身充當的是爆·破·手的身份,只是能打炮的都被帶到機場前線了,自己這個二把刀不得已客串,打打防空導·彈。兩架直升機如入無人之境,肆無忌憚的朝着己方陣地撲來,來了就好,5、4、3、2、發射,石頭一聲令下,兩枚毒刺導·彈彈射十幾米後點火撲向千米外的目標,剛剛完成處女秀的石頭則緊張的閉上眼睛。
石頭的心被騰空了,只剩閉眼前的那團橘紅,自己心跳的頻率跟隨着旁邊戰友開六合彩一般的低喊:中,中,中。密林中埋伏的雙方人馬也都提着心望着即將到來的親密接觸。三秒中似乎變得和三個小時一般漫長。中了!旁邊戰友壓着嗓子低吼一聲,石頭連忙睜開眼,卻看到正午的陽光照射下,直升機機腹下閃出一大片耀眼的光芒,米8直升機猶如一個巨大的胖子跳起了空中芭蕾,靈活的一個擡升,兩枚導彈一頭扎進光芒之中,從機腹下穿過,不多時,對面的山包上傳來一聲巨響。完了,沒中,石頭如同一個賭徒一把輸光了全部身價,一瞬間天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