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謙等人向達東嶺衝峰不久,後面的小唐帶着幾名傷員趕上了正在潛伏等待的林峰,兩人合議之後決定繼續向前推進,靠近印軍的埋伏點後,等於謙長鳴在山頂放炮,炸散埋伏的印軍後與喜子前後夾擊,伺機突過去。在密林中左繞右繞,沒想到還沒有靠近,印軍的潛伏哨突然主動現身後撤,等小唐摸過去偵察時,這夥印軍已經在整隊,重新組成戰鬥隊形向山上摸去。恰好此時山頂上傳來爆炸聲和機槍密集的開火聲,更是讓這夥印軍加速向山頂上衝去。通過與喜子聯繫得知,喜子爲了避炮,已經調整了佈防位置,現在正在石門哨所下方,雙方相距差不多有三公里左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林峰靠右槍口向上掩護,小唐則帶着傷員,悄無聲息的加速通過。
戰場上的形勢已經被達東嶺的火炮攪亂,于謙、林峰後面有追兵,前面達東嶺下有一個排左右的伏兵,在南伊曲東岸,喜子和最早垂降的約一個排左右的印軍隔着一條山溪對峙。在南伊曲西岸,毛隊長還在和另一夥印軍瞪眼,河谷上空還有架樹梢殺手在逡巡。大家都在關注着達東嶺爭奪的走向,在炮兵陣地的爭奪戰明朗之前,誰先露面,誰就可能劈頭蓋臉捱上一頓炮。因此達東嶺上雖然槍聲不斷,其餘幾處陣地,雙方卻很默契的隱好了身形,等着炮兵陣地的戰鬥結束。
眼看傷員已經安然無恙,林峰也能放下心來,安排小唐與喜子取得聯繫後,讓喜子準備側擊和其對峙的印軍,掩護幾名傷員先溜過去,自己則補充彈藥後,也向山上摸去。上午和于謙聯手時,印軍仰仗着重武器和密集火力,幾乎將自己留在林嘎爾山道上了,現在腳腕還是腫的,這是自己從軍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挫折。現在沒有了裝甲車,又是最適合特種戰的叢林山地,林峰準備找上這股印軍,用特種兵的方式和他們好好磨磨,出了這口惡氣。
強烈的自尊心讓林峰忍着腳踝上的劇痛,佈置好兩處詭·雷後,又轉身找到一處山溝邊緣突出的岩石藏身,這裡射界寬闊,適合側擊,正是殺人點名的好地方。
剛剛嚼了兩口餅乾,山上的印軍如同受驚的野豬一般,橫衝直撞的向山下狂奔,有幾個腿短的還不時的被絆倒後往下翻滾,不過倒地後卻像彈簧一樣跳起,絲毫不在意身上摔得如同剛從染坊裡下工一般。林峰微微一笑,自己從過往的戰例中,已經熟悉了於兄弟的戰術,這夥印軍準是已經被他嚇破膽了。
嘭,施密特可變焦瞄準鏡裡一個機槍手一頭栽倒,林峰抹了把眼框上的汗水,再次鎖定了另外一個目標。
嘭,又一個目標倒下了,不過這夥印軍只顧着往山下奔跑,側面受到攻擊只會讓他們渴望比戰友跑得更快,只要跑得贏戰友自己就能活下去,沒有人再願爲這零星的攻擊浪費自己逃跑的時間。
“嗵嗵嗵”81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帶着尖利的哨音,將正在逃跑的印軍兜頭攔住,跑得最快的幾名印軍以各種怪異的姿勢飛向了天空,隨之而來的硝煙遮住了林峰的視線,讓他不得不停頓下來,調整好瞄準鏡倍數後,再向後面搜索目標。
嗒嗒嗒,空中的直升機拼命的向着山頂上傾泄着12.7毫米口徑的彈·藥,山頂上的迫·擊·炮頓時也啞了火,林峰眯起眼睛,頂着正午的陽光躺臥後對着頭頂的直升機尾翼開了一槍,十字鏡裡,林峰清晰的看到子·彈在機尾處撕掉一片,直升機飛行員似乎發現自己受到了攻擊,連忙升高後轉向河谷中央,因爲河谷中氣流紊亂,距離又遠,林峰再開兩槍後卻一無所獲。
自己北面槍聲也密集起來,清一色的八一槓,炮兵陣地被己方拿下,喜子也大着膽子帶人和對峙的印軍幹起來了,順帶着零星攻擊這夥正向山下逃去的印軍,不多時,河谷對面也爆起炒豆般的槍聲,毛隊長也對着和自己做了半天的“鄰居”發起了進攻,整個河谷沸騰起來。
趁着直升機遠離,山頂上的迫·擊·炮再次響起,這次卻是瞄準了河谷對岸的那個排,這夥印軍正拼了命的頂着毛隊長的正面和山上兩個方向的進攻,不想一排炮·彈從後面正落在自己的陣地上,兩輪炮擊後,這夥印軍直接崩潰,開始順着山坡往河谷中逃竄。
林峰收起了槍,大局已定,接下來就是喜子將右岸的印軍兜住,毛隊長再帶人從對岸趕,將兩夥印軍鎖定在河谷中央,除了投降,再無逃生的可能。
一個身影踉蹌着從自己身前的山溝裡奔下,接着是尚姬手提銀錐緊隨其後,林峰定睛一看,卻見於謙強忍着對自己揮揮手,一張嘴一大口鮮血涌出來。于謙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再次擺擺手又向河谷方向奔去。林峰大吃一驚,從未見過於謙受這麼重的傷,在他的印象裡,于謙幾乎無所不能,是自己心目中唯一配得上戰神這個稱號的人,竟然也被打成了這樣,隔着山溝朝尚姬揮揮手後,林峰也背起槍沿着溝邊踮着腳追了過去。
“投降,放下武器!”各種聲調和語種在山谷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喊叫聲中往往伴隨着一連串的點射,護鄉軍憋了半天的怒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對象,這些山中部落里長大的青壯,論起在山谷中奔跑,還要超過毛隊長、喜子這些特種兵,一個個撒開腳丫,怪叫着在山林中飛奔,漸漸將兩夥印軍擠出了山林,將其圍在了河谷地帶。
正在狂奔的兩夥印軍,不管有沒有聽懂對方的喊話,卻沒有一個肯停下來的,因爲依據他們以往和部落游擊隊打仗的經驗,此時停下來,絕對會在投降前先被這些狂熱的部落兵放倒割掉腦袋。
拉赫曼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這樣跑下去,被擠進河谷之後,這些北方人單是依靠剛剛奪過去的那幾門炮也足以將自己送進神廟,只是在人羣中挾裹着,自己空有想法,卻根本沒有機會發布命令,同時自己也清楚,在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也沒有人再會服從自己的命令。更糟糕的是,自己寄希望的直升機火力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打光了子·彈,對方的迫·擊·炮長了眼似的在河谷中不斷爆炸,這個飛行員也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在河谷中降落救走自己。完了,一世英名在河谷中敗落,自己將成爲62旅歷史上第二位被俘的將軍,還是被同一個對手。
當於謙從水潭裡冒出頭時,尚姬、林峰等七八個人正關注的盯着水面,一個排的護鄉軍背對着水潭,將其它人屏蔽開來。
“於兄弟,老大,怎麼樣了?”林峰等人關切的問道,不過一秒鐘後幾人關注的目光從於謙臉上移開,于謙身上有些晃眼的金芒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尚姬的明眸也是微微一怔,這些金芒,看起來似乎更加耀眼了些。
“毛隊長呢?”于謙沒有理會衆人的詢問,環視一眼後發現毛隊長不在,開口問道。
“毛隊長剛纔捱了頓炮,正在圍毆那些印度兵,現在已經將他們圍在河灘上了,要不了多長時間,準得投降。”喜子先答道。
“剛剛林中尉發電,再有十分鐘就可以趕過來,爺爺協調過來一個步兵營,也能在一兩個小時後趕到,不過現在看起來用不上了。”林峰笑着說道。
“注意抓幾個當官的,好換人,嗯?”正從水中走出的于謙突然頓住,側耳傾聽了一兩秒鐘,臉色大變。
“通知毛隊長馬上撤回,通知長鳴也馬上撤回來,對方的大部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