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是半個小時,下面阿三士兵的粗重的喘氣聲已經緩了下來,下面一個士兵的腕錶顯示已經是夜裡11點鐘,換成北京時間都凌晨1點多了,岔路口仍然沒有動靜,下面的阿三士兵也不安分起來,有兩個還悄悄溜到一起,用手捂着抽起煙來;耐心的看着下面這一片人,于謙仔細確定着每一個人的方位,盤算着假如動手時的行動路線。
風停了,霧氣漸漸籠罩過來,將這裡一片殺氣掩蓋,于謙已經依靠在樹上睡着,整日的奔波對體力消耗也很大,抓緊時間在樹上眯一會兒,突然咔的一聲,于謙耳朵一動,已經醒來,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左邊傳過來的,因爲山的轉角遮擋,另一邊是視線盲區,仔細聽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離這裡大概三四百米遠,感覺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得很謹慎的樣子,哎,要是老道小洋兩人該多好,于謙心想,雖然聽腳步明顯不是他們。
兩個人對二三十人,對手不但打埋伏,還有重火力和阻擊手,這兩人絕對活不過這一關,不管對方是自己這一方的,還是當地反抗軍,自己都要幫一把,這時又聽到兩人後面還有腳步聲,4個人,腳步很凌亂,其中一個人腳步還非常沉重,同樣因爲轉角的影響,也是看不到那邊;
前面瞭望的阿三士兵也溜過來彙報,很快三邊埋伏的士兵們紛紛做好開槍準備,遠處幾個狙擊手也打開了保險,透過瞄準鏡向路口搜索。
于謙雙手握住旁邊一根手腕粗的枯枝,捂住兩端,輕輕的折下來,又在手裡折起幾截,仔細觀察了下,發現前方一個火箭筒手已經打開了保險,正半跪在山岩後面,就你了,將手中最粗的一截朝他的扶着火箭筒的左手狠狠投過去,直接將他的手頂到面前的岩石上,枯枝和手掌都變得粉碎;火箭筒手毫無防備,身體前傾撞到岩石上,右手扣動扳機,同時不似人聲的嚎叫響起;火箭劃出一個弧度從前方埋伏的人頭頂掠過,幾秒鐘後在視線盡頭爆炸,絢爛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耀眼;這邊左手受傷的炮手還嚎叫着在地上翻滾,三邊埋伏的人也是一陣騷動,對面兩邊都有人站起身朝這邊呼喊,很快兩個人跑過來扶住受傷的炮手,似乎是在檢查他的傷勢,但于謙又連續將手中剩餘的兩截枯枝投出,這次直接扎進跑來兩人的脖子,兩人嗷嗷兩聲,捂着脖子歪倒在地上。
異變突起,下面埋伏的士兵有些混亂,很多人都站起來嚷嚷,還把槍口對着四周瞄來瞄去,轉角外面兩人反應非常快,他們沒有退回去,而是選擇了同時躍向上坡方向的一段山石後面,更遠處的4個人也停止了腳步,一陣腳步聲之後很快歸於寂靜;這邊的混亂也只是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很快就像有無數無形的手捏住了這些人的脖子,再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除了那4個狙擊手,路邊埋伏的士兵都跳出來,背對着背,槍口朝着小路兩邊,整個隊伍被恐懼籠罩着:自己本來埋伏敵人,敵人還沒有來,就被莫名其妙的幹掉幾個,並且還不知道對手有幾個有。看着自己下方轉來轉去的阿三士兵,于謙發現自己的位置也很尷尬,根本無法判斷對方什麼時候會開槍,說不定對方試探幾槍就把自己打下去了,想了想趁對方還沒有發現目標,將一截樹枝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狙擊手投過去,樹枝落地的聲音引得幾個反應快的士兵直接開火,然後引得其他士兵也朝那個方向開火,更有一發***跟了過去,轟炸聲和啪啪聲響成一片,朝着上坡的方向開火,炸得碎石亂飛,自己三四個人嚎叫着倒在地上,而那名可憐的狙擊手,連一槍未發,就莫名其妙的被自己人轟成碎片。這時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上來將火箭筒手一腳踹倒在地,于謙在樹上看得熱鬧,受剛纔成功引得對方亂開槍的啓發,也想好了自己的應對策略:要發揮自己六識靈敏,更長於夜戰的優勢。
在樹上看好目標的藏身之處,然後一躍從樹上撲下,像大鵬展翅一樣前出一丈多遠後,剛好落在一個士兵頭頂,兩腿夾住對方脖子一扭,搶了對方的槍就翻滾着鑽去路對面下坡處一截岩石後面,一溜串子彈跟着自己後面,嚇得於謙一身冷汗,在岩石後定穩身子,後面像開了水陸道場一樣乒乒乓乓熱鬧起來,子彈打在岩石上濺起一串串火花,想到對方還有大傢伙,于謙也不敢託大,貓下身子,向更遠處迂迴。剛離開不遠,後面轟的一聲,又是一顆***在剛剛藏身的岩石處爆炸。
于謙也不回頭,起起伏伏的向下坡方向衝,到了預定的左轉處,抓起一塊石頭向右邊扔去,聽到右邊的動靜,阿三的火力又朝右邊招呼過去,這時太陽穴嚯的一下,一股不祥涌上來,于謙不多想一個前撲右側翻滾,耳邊嗡的一起,身體左側一小塊岩石在火花迸射中四分五裂,一塊碎石擦着于謙的鼻尖飛過,帶起一串血花。是對方的阻擊手出手了,于謙翻滾到一塊岩石後面,沿着彈道的方向狠狠的扣動扳機,摳了兩下扳機卻不動,又趕緊縮回來,擺弄幾下打開保險,上彈,再瞄準時那個狙擊手已經消失,倒是飆見那個火箭筒手又畏畏縮縮的從樹後面探出頭,向這邊瞄準,于謙想也不想,調轉槍口,概略瞄準一個單發將對方爆頭,這邊第一次開槍,對方槍聲一頓,像是被嚇住一樣,于謙也不多待,抓住機會在下坡處邊跳躍邊開槍,連續三槍將三個露出腦袋的阿三士兵爆頭,這時太陽穴又開始跳動,于謙已經躍起的身子在空中翻轉,兩顆子彈從不同方位射來,在於謙身子上方嗡嗡飛過,被劈開的空氣燒得於謙臉熱辣辣的痛。這次於謙不再耽擱,身體摔倒的同時,槍口調轉45度,順着子彈飛來的軌跡扣動扳機,看到前面百十米外爆起一團血霧,又調轉槍口朝另一方向開火,子彈射穿一顆小樹後,打中對方翹起的屁股。四個阻擊手已經解決兩個半,還剩一下囫圇的不知道躲在哪裡,而這邊阿三士兵都躲藏起來,沒人敢再開槍暴露自己。
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于謙不再匍匐隱藏身形,潛行到小路邊後一個前撲躍到小路對面,到與阿三士兵和阻擊手並行的一側,快速機動到被爆頭的阻擊手身邊,摸着對方腰裡的手槍,彈夾,戰術刀等零碎,四顆手雷也塞到口袋裡。***就在遊戲裡玩過,現實的還不知道怎麼用,不去管它,剛抓起對方的頭盔,看到裡面裝了半坑裡的紅紅白白的零碎,覺得有點噁心,又丟下了。
把自己用不順的步槍扔下,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這玩意兒怎麼開連發,手槍手感不錯,低頭看了是一把***17,正在於謙在CS中玩得最上手的。路上邊的山坡上,樹木比下邊要高大一些,于謙藉助於樹木的掩護,先結果了那個正在爬的狙擊手,很快又轉移到阿三士兵們藏身的背後,掏出兩顆手雷,拉開保險後投向人羣密集處,由於距離太遠,于謙也不知道延時多久,手雷在還未落地就凌空爆炸,沒看清殺傷效果倒是把人羣炸驚了,七八個還囫圇的士兵甩掉槍支就往來路上跑,因爲還有一個狙擊手未出現,于謙不敢過分大意,藉着地形掩護搜索,不過始終沒有發現對方,確定周邊安全後於謙來到剛纔手雷爆炸的路邊,除了跑掉的和五六個被炸死炸傷的,居然還發現4個阿三士兵舉着雙手,老老實實的跪在路邊。
確定幾個士兵身上沒有武器後,于謙押着四個俘虜向岔路口走去。剛過路口沒多遠,前面響起“嘀咕,嘀咕”的叫聲,于謙聽出來是人模仿,判斷出可能是什麼暗號,但于謙不知道對方什麼人,更不知道暗號是什麼,只好繼續再向前走幾步,雙方不到100米時,前面又響起鳥叫聲,並且有拉動槍機的聲音。
“楊頭,他們五個人,我可就剩兩顆子彈了”,一個聲音非常低微,不過於謙還是很輕易的聽到,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這就好辦了
“老鄉,別開槍,我也是中國人,你子彈不夠我這邊可多呢。”于謙純粹是好心,也是聽到中國話後的興奮,第一次打仗,也有些激動,說話沒經過多想。
對面傳來一陣滾動的聲音,顯然是在調整方位,進入做戰狀態。
于謙一陣錯愕,正想着怎麼打破僵局,這時一個俘虜先舉起手,先衝着于謙點頭哈腰,然後朝前面喊道:“解放軍同志,你們出來的,我們已經被俘虜了”漢語稍微帶點藏語發音,居然也基本準確。只是這活寶的話讓于謙大開眼界。
“兄弟,報下部隊番號,和你們大隊長的名字”,對方一個聲音問道。
“別誤會,我不是部隊的,沒有番號,我有身份證號你看行不行?我是來這邊旅遊迷路了,看到有人要伏擊你們,就幫一把。”老規矩,于謙還是半真半假。
前面兩人低聲商量一會兒,聽他們對話,一個叫天喜,一個叫楊頭,姓楊的應該是領導,然後又是嘀咕嘀咕幾聲,後面也埋伏的幾個人也迴應幾聲,算是做好了安排,那個楊頭和天喜才從藏身的地方閃出來,兩人手中都沒有拿武器,于謙也將手槍插到腰裡,拍拍剛纔說話的俘虜肩膀,指指路邊,這個活寶倒也機靈,帶着另外三個人老老實實蹲過去,還主動把手抱在頭上。
于謙主動在兩人前一米處站定,“解放軍同志,我老家河南的,從山東那邊過來旅遊,兩個夥伴可能被印度人抓走了,我怕向政府彙報來不及,就自己找過來了。”于謙怕兩個人誤會,還主動把手槍拿出來,槍口對着自己遞上去。
那個年輕士兵剛想上來接,年齡大一些的輕咳一下,剛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不用這樣,自己人,剛纔是你一個人?
“是的,我剛好看到他們設下埋伏,被擋在後邊了,就藏起來看看,估計要伏擊咱們的人,就出手幫一下。”于謙這是實話
“你一個人把他們打敗了,以前當過兵?,哦,我姓楊,部隊番號保密,還請不要介意。”
“是的,楊...”于謙突然不知道怎麼稱呼,“是的,楊領導,哦,楊同志,我只是天生六識靈敏,夜裡看東西和白天差不多,所以佔點便宜,你們後面有人受傷了吧,那邊有條河,咱們邊休整邊聊咋樣。”
那個年輕士兵又是吃了一驚,姓楊的也是眼睛一緊,不過很快放鬆了。對年輕士兵點點頭,後者趕緊後向邊跑去。
“楊同志,剛纔你們的談話我聽到了,不要介意,前面戰鬥留下很多武器,咱們收集下你們也可以防身。”
聽了于謙的話,姓楊的神色也放鬆下來,藉着轉身的動作,刀刃向上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滑進固定在大腿上的戰術掛袋裡。
于謙裝作沒看見,轉身背對着楊同志,指着那個活寶問:你叫什麼名字。
“巴烏先生,我叫德諾白瑪丹增,按您的習慣,叫我阿增或者阿諾都很,我姑媽家在米林,我小時候在臥龍鎮中心小學上學,現在也經常去賣山貨,所以會講普通話,我姑媽家鎮東邊,開餐館的…”
“那你是中國人,還XX的加入他們的軍隊打自己人。”于謙一聽有些怒了,拎着領子把他扯翻在地,這活寶臉憋的通紅,說不出話來,旁邊三人想站起來拉,又畏懼於謙,縮成一團不敢動。
“小兄弟不要生氣,這裡情況有點複雜,一般他們也沒有什麼大惡。”楊同志也上來勸解。
于謙聽了鬆開手,指着活寶的鼻子問道:“阿德,我問你,你殺過中國人沒有?”
“巴烏先生,絕對沒有,我許過宏願,不能殺生的,我們幾個都是桑東村的,平時一起販運點草藥,米林有集了去賣,現在家裡還有好多活根草,你要的話便宜點。”
這時旁邊一個俘虜急了,急忙插嘴:“送,送,不要錢…壯陽的。”
什麼亂七八槽,都什麼時候了,生意還做到我頭上了,于謙不想聽了,這時後面幾個解放軍也趕過來,于謙連忙指了指:快去扶,才把這幾個活寶打發走。
“他們也不是正規軍,相當於咱們抗戰時的僞軍,是地方性質的守備部隊,很多也是抓丁,或者爲了養家餬口,抓了活口,咱們審審也就放了,兩邊也不是戰爭狀態,都心照不宣,他們背後又牽扯到各自的部落,處決了會引起民族矛盾,咱們也沒法處理。有時咱們在這邊的邊集上,還能碰到放出去的熟人,所以投降對他們來講也沒什麼壓力。”幾個人走後,楊同志解釋到。
後面上來的四個人中,兩個是傷員,一個是腿上中彈,大腿肉被彈片咬掉一半,已經包紮過。另一個胸部中彈,已經形成氣胸,需要做手術,于謙對這也不懂,只好建議那邊有條小河,既可以休整,又方便守衛,在那邊屍體上搜搜有沒有消炎藥,先用上。
楊同志同意後幾個人轉移到小河谷裡,將兩個傷員安頓好,留下天喜照顧傷員,看着俘虜生火,剩下楊同志及後面兩個解放軍一起去收集彈藥補給。楊同志聽於謙講對方有狙擊手,就要過去看看,于謙也惦記着那幾把***,後面解救老道他們說不定還用得着,兩個走了兩分鐘到了現場,第一個狙擊手身體和武器都被轟碎了,已經沒有檢查價值,第二個腦袋已經爆裂,頭盔連帶半頭盔糊狀物被扔在一邊,老楊絲毫沒有在意這些,熟練的在對方胸部一摸,找出一個戰術手電筒,然後又順着對方的脖子往下摸,于謙看着那邊就剩下半個下巴的臉,禁不住嚥了下口水,遠遠的開一槍打死對方沒什麼問題,要面對面看着這慘狀,于謙真有點下不了手了。
楊同志看了熟門熟路,很快搜出了一堆藥品,子彈一類的,又在屍體右腿腳踝上邊找出另一把手槍,連帶兩個彈夾。
“你看,這是PSG-1,單支國際市場報價1萬美刀以上,印度邊境警察部隊根本就沒有裝備,還有你剛纔的***,這些都是他們國家安全部隊纔有的裝備,也就是黑貓突擊隊。我們這次也就是吃了他們的虧,被***壓制,突了幾次才突出來。”老楊邊摸索邊說。
再往前走走。前面兩個狙擊手身上的裝備差不多,兩人把這些零碎用僞裝服兜了,往營地走去。
這時營地裡已經堆了一堆零碎,天喜正在分類,加外兩個解放軍押着4個俘虜去砍樹枝綁擔架去了。
楊同志撿起兩支水壺,搖了揺遞給於謙一支,又檢查了兩個傷員的傷勢,安慰幾句,把藥品遞給天喜,吩咐先上藥,這才坐下和于謙聊起來。
“小兄弟叫我老楊就行,今天多虧你幫忙,還沒有問貴姓,目前在哪裡工作?怎麼跑到這邊來了,”老楊說着擰開了水壺。
“免貴姓於,單字一個謙,謙虛的謙,也是折騰藥材的,這不是貪點小便宜,偷偷跑這邊挖蟲草,結果發生點誤會,兩個兄弟被印度人抓走了。”于謙詳細解釋了經過,當然掩掉了自己進山洞的一事不提。
當聽到于謙在前面山裡遇到幾個日本人時,楊同志“噫”了一聲,接着又喝了口水,遮過不提,于謙再往下說,老楊似乎有些走神,只是嗯嗯的應着。
這時另外兩個解放軍押着幾個俘虜帶着一堆木枝過來,老楊安排其中一人警戒,然後把天喜和另一個解放軍都叫過來,
“于謙兄弟,我介紹一下,這是呂天喜,剛纔你們見過,是我們小隊的阻擊手,你叫他喜子就行,這位是石恩,綽號土狼,是小隊的火箭筒手,胸部受傷的小華是機槍手,腿部受傷的田廣興,通訊兵,你叫他興子,出去警戒的也是步槍手,叫常建,我全名楊京,今天結識,這裡事了,你到軍區大隊找我,我們好好喝一場。”
“謝謝楊哥”。于謙連忙起身與三人握手。之後老楊揮揮手,幾個人馬上散開各自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