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雖然也遇到很多危險情況,博巴老爹和多吉還死了,但我只覺得那是意外,唯獨這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在我們四周瀰漫,心裡難受極了,不由自責起來:“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找你們來,不該把那些東西發到網上,……”
陸大川拍拍我肩膀:“別這樣想,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能正確判斷那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不能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出了意外誰也不想,可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發生意外,何況我們是探險愛好者。”
“你說的我懂,那是正常的意外,可現在這算……算什麼意外啊!”我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意外就是意外,沒什麼正常的不正常的……”陸大川說不下去了。沉默了好一會,他低聲說:“走吧!”
劉長腿和劉發山還用身體堵着洞:“哦,你們關了手電。”
陸大川說:“開着吧,再不能出意外了。”
劉長腿、劉發山兩人沒動彈。
“這裡這麼詭異,半天聽不到槍聲,估計他們比咱們好不到哪去。”
“萬一……”
“萬一碰上了就幹一場!”
大家在狹窄的空間裡轉身繼續向前走。我執意要走在最後,陸大川只好依了我。爲了保險起見,最前面的劉鵬並沒有開手電。不過後面有光透到前面,走路足夠了。我們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不一會走了十多米,洞裡豁然寬闊了。
劉長腿直起身體,見是一間石室,邊催促後面人走快些邊往裡走給他們讓出地方,走了幾步猛然看見牆角坐着一個人。
後面拿手電的人沒完全走進來,石室內光線不足。劉長腿沒想到山洞深處會有人,嚇了一身冷汗,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撞到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劉發山身上。
劉發山哎了一聲問:“怎麼了?”
劉鵬長腿回頭小聲說:“有個人。”
“哪?” Wωω◆ тt kan◆ C〇
“左邊牆角。”
“沒有啊!”
“明明在那……”劉長腿扭回頭伸手指給劉發山看,卻傻眼了,坐着人的地方空了。
說話間,後面的陸可琴、林仙兒、胡小明、陸大川和最後面的我推推搡搡擠了進來。
胡胖子雙手撐着膝蓋,喘着氣說:“你倆搞什麼鬼,擋着不往前走。”
“劉鵬說看見有個人……”
“哪?哪?”胡胖子身子沒動,腦袋轉得像個貓頭鷹。
我拿着手電的,進來後石室內明亮了很多。六七雙眼睛四處看,除了我們並沒看見還有什麼人。
劉長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奇怪了,明明有個人怎麼不見了?”
劉發山說:“我緊跟着你什麼也沒看到,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絕對不會錯,我看得真真的……”劉長腿走到左邊裡面那個牆角,用手比劃着,“有個人就坐在這。”
我、陸大川從後面走到前面,在牆角敲敲打打查看一番,兩面牆壁和地面都是實心的,並沒機關暗道。劉長腿恍惚了。
在牆角沒發現異常,我才擡頭打量起了進入的石室。
石室方方正正,有棱有角,長寬各在六米左右,高不到三米,明顯能看出是人工開鑿的,牆壁和地面也被處理過,平整光滑。除了我們進來的圓形洞口,右邊牆壁上還有個方方正正的門洞,高能通過一箇中等身材的人,寬**十公分的樣子。
剛纔一進來,我們的目光全被劉長腿說的坐在牆角的人吸引了,沒看見另一面石壁上還有門通往別處。看到後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之前聽到槍聲我們還以爲那兩夥人就在這個山洞深處,現在看來孤山上的這些山洞並不像想象中的簡單,撞在一起應該不是那麼容易。
這讓我們少了很多顧慮,陸大川、劉長腿等人也打開了手電。石室內亮如白晝了。大家不再擠在一起,有人穿過石室牆壁上的門去看通往哪裡,有人站在石室中央四處打量,思考他們把山洞深處打造成這麼精緻的石室幹什麼用,有人散步似的四處走着活動一路走來痠痛的身體……我既沒四處走也沒到處亂看,我被石室內的牆壁深深吸引了。
陸大川轉了一圈見偌大的石室內空無一物,覺得奇怪,擡頭看見我對着一面牆壁又是用手摳又是用鼻子聞,就差用舌頭舔了,不明白我跟牆壁叫什麼勁,走過來問:“幹什麼呢?”
“你看這些是什麼?”我指着牆壁上一些指頭蛋大的小坑窪給陸大川看。
陸大川上前一步,湊上去看了一會:“就一些小坑,怎麼了?”
“你看坑裡面,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陸大川疑惑地盯着我指給他的幾個稍微大一點的坑窪看起來,看着看着呼吸急促了,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彷彿心臟像被紮了一刀。他回頭看着我好幾秒才說:“巖畫!?”
我滿臉沮喪,用痛苦、絕望的眼神給了他回答。
陸大川明白過來,興奮勁也全沒有了。轉身又對着牆壁上的坑窪裡露出的不甚清晰的陰刻線斷截看了一會,掏出一把瑞士軍刀瘋了一樣在牆上刨起來。直刨得石屑亂飛,火星四濺,哧哧啦啦刺耳的聲響把所有人吸引了過來。
陸可琴看着陸大川的樣子,還以爲他瘋了,撲上去阻止。我拉着她,對她搖搖頭。他們困惑地看着我和陸大川,不知道我們在搞什麼名堂。
心中的憤懣發泄出來,陸大川讓自己冷靜下來,苦笑着看着我和盯着他看的所有人。陸可琴看見哥哥手在流血,拿出紗布、藥品默默給他清理包紮好傷口。
在這夥人中,劉長腿對陸大川最瞭解,甚至超了陸可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心裡說不出來的吃驚,拉了拉我衣服小聲問:“剛還好好的,什麼事就發這麼大火?”
“牆上有巖畫……”
劉長腿打斷我的話:“有巖畫是好事呀!哎,不對,我怎麼沒看見?”
“可不知道什麼原因跑到牆壁裡頭去了。”
我說完後半句,劉鵬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拉着我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重複了一遍。
劉長腿爬到牆上看起來,他沒有看見巖畫的痕跡,目光卻被牆壁上陸大川用刀刮出來的斑斑駁駁劃痕牽住了。我也看出不對頭了。按說用刀在石壁上刨頂多劃出道道,絕對不會刨下一塊一塊的石屑,可眼前被陸大川刨過的石壁上不但有深深的劃痕還有大片的坑窪,就像部分石灰掉落的牆面一樣。
“怎麼會這樣?”我滿腦子跑問號。
陸大川說:“你們不用看了,這裡的牆壁就像我們裝修房子上石灰、水泥一樣被裝修過。”
此話一出,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整個石室上上下下看起來明明就是石頭呀,怎麼會是裝修過的?
見大家不相信,陸大川彎腰在地面上撿起刨下的一片大一些的石屑,輕輕一掰便斷成了兩截,再一掰又斷了。
看得我們都傻了。
陸大川說:“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這裡的所有牆壁如果都經過這種處理,咱們這趟真要白費了。”
大家明白陸大川爲什麼發火了,因爲每個人自己心裡也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沉默了一會。陸大川說:“我怎麼想怎麼覺得說不通,他們先在石壁上刻上畫,再往上抹一層東西給遮起來,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我反問道:“如果是先有人作畫,後有人不想讓人看見故意給遮起來的呢?”
陸大川沮喪到了極點:“要真是這樣,咱們現在就能回家了。”
劉發山看着大家情緒低落,自己心裡也倍受打擊,但還是給大家打氣:“這整座山上大大小小的洞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保不準這個是特殊情況,大家打起精神,也許下一個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陸大川明白劉發山的良苦用心,他是害怕大家都心灰意冷了會走不出去,畢竟這裡還隱藏着太多未知的危險,便強打起精神說:“老劉說的對,現在下結論確實早了點!”
劉發山暗暗鬆了一口氣:“就是嘛!這纔是正確考慮問題的方法。即使這裡的山洞全是這個樣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出去咱們再在那些小人身上想辦法。”
劉發山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大家似乎又有了信心,不再站着了,各自行動了起來。
“薑還是老的辣!”我在心裡讚歎一聲,也不那麼糾結了。
這時劉長腿從石室邊上的那個石門走進來說:“石門後面有一條甬道,我走了一段挺深的就退回來了。不過肯定是通道別的洞裡,不然咱們不應該聽到他們的槍聲。”
我看着他兩條大長腿真是由衷地佩服:這才屁大工夫他居然把石室外的甬道都看了。
陸大川說:“走,過去看看。”
我們出了石室門,進了甬道,想起走了十五米左右面前出現了一個岔口。就在我們猶豫是直着往前走,還是沿着分岔出去的坡道向上走時,洞內又響起一陣激烈的槍聲,聽到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我們便選擇了直着向前走。
這次槍聲雖然激烈,但沒持續一分鐘就停了。
胡胖子說:“怎麼纔打了一下就停了?”
劉發山說:“先前是遭遇戰,剛纔應該是在打游擊,一會準還能聽到槍聲。”
我有些擔心:“不知道他們從哪邊往哪邊走,別把咱們捲進去就好。”
胡胖子說:“這幫孫子,最好能全死光!”
陸大川站在腳,凝耳靜聽了一會說:“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活着。”
“什麼呀!他們活着咱們不就危險了。”胡小明激動了。
“碰到一起纔有危險,咱們繞着他們走還是有好處的。”
“怎麼突然變得高深莫測的,說話人都聽不懂了?”
陸大川苦笑了一下:“沒什麼,我瞎說的。”
我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也苦笑了一下,心裡說:“但願吧!”
說着話我們面前又出現了第二個岔口。第一個是向左拐的,這個像右了,並且只有很短一截。
陸大川直接走過去,半個身子探進去瞅了一眼說了一句“又是一個石室。”,便走進去看裡面有什麼。
我心裡一陣緊張,就見陸大川腦袋從裡面伸出來激動地對我說:“鄭爽,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