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也覺得自己的心都涼透了。
她手足冰冷地透過敞開的宮車的窗子,隔着飄揚的輕紗,看着遠處長街的另一端,那看着自己瞠目結舌的英俊高大的中年人。他看起來英姿勃勃,看起來那麼可靠,看起來那麼像是一個父親。
這是紅月這麼多年,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見自己的父親。
那曾經隔着無數人羣,那曾經端坐高頭大馬上,當年自己和母親狼狽地被擠着推着看了那麼倉促的一眼,之後就自慚形穢地躲起來再也不敢去看那與自己彷彿天地之別的男人,他就站在那裡。
他的眼裡第一次有了她的模樣。
真真切切地倒映在他的眼底。
這一剎那,不論是恨意還是什麼情緒,都不能叫紅月動一下手指。
“怎麼了?”長樂美滋滋地趴在紅月的肩膀探頭探腦。
明天襄陽侯府設宴收養紅月,今天長樂就興沖沖地出宮了,趙皇后十分體貼,還叫紅月可以晚上留宿純王府。反正都是鄰居,住在純王府與住在襄陽侯府也沒多幾步路。她今天還帶着四公主一同出來散心,她們姐妹許久沒有這麼親暱地出來,長樂的心情就很好。
見紅月的身體僵硬了,長樂順勢就蹭了蹭她的臉。
“你不想我麼?別看外頭了,跟我說說話兒。”
“可不是麼,要不,紅月你今天晚上別走了,跟長樂秉燭夜談?”純王也在一旁探頭,目光垂涎。
那個什麼……若紅月留宿純王府……哎呀,明天純王殿下就覺得自己也能娶上媳婦兒了。
睡在純王府,和睡了純王又什麼分別?
“於理不合。”四公主歪在一旁,臉色還有些蒼白,只是眼角眉梢都帶了幾分鮮活,當然這跟純王殿下栩栩如生地給這皇妹描述了一下三皇子被關在府中那不可描述的生活分不開關係,四公主覺得聽着三皇子苦逼都能多喝一碗藥。
她垂目看了看自己消瘦的手腕兒。
那彷彿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嶽美人的死,令她打擊很大,就算是心情愉悅,可是依舊有些虛弱。
“是他。”
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自己脖頸裡蹭來蹭去,紅月卻看着遠處的楚三喃喃地說道。
“不就是姓楚的麼,算什麼啊?咱們又不是見不得人。”長樂當然也看見楚三了,只是做了虧心事兒的是楚三來的,這傢伙自己不覺得虧心見了鬼,難道還要紅月對楚三避而不見不成?她繼續蹭紅月的臉,慢吞吞地說道,“秋後的螞蚱兒罷了,別害怕,我保護你。”
“他認出我了。”紅月見楚三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皺眉說道。
那一眼深沉到了極點,紅月分明見到楚三在長樂與純王探頭過來的時候,眼底爆發出了刺眼的光。
那目光充滿了野心,令她感到恐懼。
那不是惱怒這世上竟然還敢有人與自己愛女生得相似的眼神。
也不是驚恐畏懼。
而是另一種更深刻的野心。
彷彿哪怕自己不是楚三的閨女,長得這麼像,楚三也願意認一認親來的。
“是楚三啊?”純王覺得自家皇妹把本應該純王殿下說的話都說了,心裡十分失落,此刻急忙鼓起勇氣來湊到紅月的身邊看了看,不屑地說道,“你放心,他不敢做什麼。不然他過去的那點事兒就瞞不住了,非後院兒失火不可。”
難道楚三還想怎麼着不成?
“他會不會殺紅月滅口?”
“他敢!”純王一瞪眼睛,賊爪子就摸上了紅月柔軟的腰肢,很可靠地說道,“我保護你。”
紅月扭頭,一言難盡地看着這個武功還不及自己的廢材。
純王急忙眨了眨自己充滿了感情的眼睛。
紅月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不知怎麼,就忍不住心底安然了起來。
她含糊地點了點頭。
雖然態度模糊,可是對純王殿下來說真是意外之喜。這麼多天,紅月住在襄陽侯府,純王殿下也彷彿是長在了襄陽侯府好麼?這宮裡都不大過去了,只一門心地在襄陽侯府獻殷勤,說實在的,襄陽侯賢伉儷都覺得壓力很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紅月也是個女孩子,當一個英俊真誠的皇子天天在自己面前討好,動心一下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只是這話不能叫純王殿下知道,不然這傢伙得意忘形不那麼殷勤了可怎麼行?
“這種小人,你都不知他能做出什麼。”四公主曾經往太子面前請罪,也聽了太子對她說過的楚家的野心,此刻沒有誰比四公主還要憎恨楚三的了,她尖銳的指尖兒都陷入掌心,卻覺不出疼痛,冷冷地說道,“萬事小心,不然厚顏無恥之人,誰知道他能無恥到什麼程度?”
“會不會他沒認出來?”長樂樂觀地問道。
“他認出來了。”紅月沉默片刻,淡淡地說道。
這大概也是父女天性,當她的目光與楚三相對的那一眼就知道,這男人認出了她。
就彷彿她篤定,楚三是認出她這個女兒。
“反正你馬上是襄陽侯府的大小姐,何必顧忌他。論起來,一個失勢的妃子的孃家,哪裡能與襄陽侯府這百年世家相提並論?”見長樂擔心地靠在紅月的身上,四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溫和地說道,“襄陽侯府百年聯姻,這半座城裡都是姻親,若楚三是個聰明人,就絕不敢傷害你。”
她的母族也是世家,自然明白世家的強大。
哪怕一時沉淪,可是姻親遍地,不定啥時候叫姻親們拉一把,就能復起。
這不比楚家靠譜兒多了?
更何況還有長樂公主與純王,紅月靠山這麼硬,還怕什麼?
紅月急忙輕聲說道,“多謝殿下開解。”
“你日後是林家大小姐,往後不必這般客氣。”四公主就有些無奈。她本想說紅月是自己未來的嫂子,只是她也知道女孩兒臉皮兒薄,且自己張嘴就是嫂子對紅月的名聲與自己的想法並不尊重,因此只溫煦地說道,“皇妹也喜歡你,我自然也是親近你的。”
她到底有些病弱,便往一旁靠着閉目養神。
紅月被這樣安慰,且也不是軟弱的性子,頓時就將楚三給撇開了。
衆人一同到了純王府,純王一時都覺得自己是在過年!心肝兒寶貝兒的妹妹與心上人都在眼前,這人生怎麼能這樣幸福呢?他幸福得都熱淚盈眶了,鞍前馬後恨不能幫着王府裡的侍女們來奉承心肝兒們。
長樂就瞪圓了眼睛看着這王府裡忙忙碌碌,穿花蝴蝶一般的美貌侍女。
“真好看啊。”她感慨地說道。
“好看麼?我瞧着一般。”純王正看着紅月傻笑,聞言就誠實地說道。
紅月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純王殿下。
這麼美的侍女們,這純王眼睛是不是瞎?
“喂,你們爲什麼這樣看紅月?!”純王賊頭賊腦坐在紅月的身邊,正捏着人家姑娘的一隻袖子傻笑,就看見那些侍女們都偷偷好奇地去看紅月。畢竟紅月住在襄陽侯府的時候,自家主子天天唸叨着紅月,衆人也知道這位大概是未來王妃主子,誰不多看一眼呢?
然而這一眼頓時就叫純王生出危機來。
叫他說,這都是想要從純王殿下手裡搶走心上人的人。
“別犯傻。”紅月覺得純王跟林如初有的一拼。
林探花最近也在襄陽侯府天天詛咒那些妄圖挖自己牆角的甲乙丙丁來的。
“哦。”純王就老老實實地坐在紅月的身邊。
他最近並不是經常對自己示好,可是一舉一動都在爲自己着想。紅月想到純王這每日裡來襄陽侯府,總是想着給自己帶許多的珍貴的寶石衣料或是稀罕的東西,總是希望自己不要被人小看,一時心裡也柔軟了起來。
她本以爲純王對自己不過是一時的熱乎氣兒,可是如今看起來,彷彿這人是真心在意她。
“我也不會多看別人一眼。”她頓了頓,輕聲說道。
這聲音很輕,可是純王一下子就聽見了,不敢置信地看住了自己的心上人。
紅月淺淺地笑了笑。
“哦哦,紅月被二皇兄搶走了。”長樂正抖着小耳朵偷聽,待聽見紅月的這話頓時就很失落地垂下了自己的小腦袋。她哼哼了一聲,想要往四公主的懷裡尋求安慰,卻見四公主對自己露出拒絕的笑容。
要不是林探花正好兒進門,公主殿下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淒涼的公主。
“還是表哥好啊。”她把自己蹭進林如初的懷裡,很感慨地說道。
“那是自然。”林如初一雙眼笑得泛起春水,側目看了看一同面無表情看來的純王與紅月。
“若能早日大婚,那臣的身心都只屬於公主。”林探花還賣力地攛掇道。
“做夢。”純王與紅月一同低聲冷哼。
“二位真是珠聯璧合。”林如初磨着牙強笑道。
“我與紅月那是絕配。”有了紅月的認可,純王殿下的脖子都抻出來了,耀武揚威很有點兒小人得志的意思,見林如初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又急忙往紅月的身後躲了躲,很有氣勢地說道,“至於你……想要尚主,這路可還長着呢!”
以爲公主是這麼容易尚的啊?!
“可是我也想早點兒嫁給表哥啊。”長樂就很爲難地說道。
純王的氣勢頓時就被戳破了。
“真是狐狸精!”他趴在紅月的肩膀控訴道。
紅月真是懶得理睬這個廢物。
連妹妹都看不住,不是廢物是什麼呢?
一想到這個,紅月就嫌棄地推了推純王的大腦袋。她不會再爲了楚三而心中憂慮,又問了長樂一番宮中的境況,待知道趙皇后與昭貴妃都安好,王妃最近的日子過得也不錯,到底就鬆了一口氣去。
見純王與紅月你儂我儂,四公主已經歪在一旁假寐,長樂就就拉着林如初的手小聲說道,“我都來了,不如去給大表舅舅母請安,表哥覺得如何?”她雖然是公主之身,也確實得寵,可是卻沒有目中無人的意思。
對林大老爺與林大太太視而不見,長樂覺得做不出來。
“好。”林如初也不愛跟純王在一塊兒,笑眯眯牽着小姑娘就往家中去。
他手裡牽着長樂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覺得滿心的歡喜。
若是這一生都能帶着長樂這樣走下去,那該多麼的幸福?
因想到這個,林如初的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他本就是最美麗的容貌,此刻笑若春風,滿心的歡喜,令整個人都彷彿散發着光輝,越發令人感到不能側目。兩個人一路歡歡喜喜地回了襄陽侯府,就去了林大太太的內宅上房。
此刻,上房之中還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
長樂與林大太太之間慣是相熟的,甩開林如初幾步就躥進了屋子裡。
“公主怎麼來了?”林大太太確實在見客,只是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看,人也不怎麼開心的樣子。然而見到嬌豔欲滴的小姑娘眉開眼笑地進門,她的眼睛頓時就彎了起來,顧不得那前前後後圍着長樂的侍女護衛,親手將長樂拉到自己的面前。
“我今天住在二皇兄的王府,因此來見見舅母,多日不見,我很想念舅母呀。”
公主殿下就很甜言蜜語地說道。
林大太太顯然受用得很,她見林如初滿面春風,整個人都快活起來,就用溫柔的目光看着長樂。
“我也想念公主。”她摸了摸長樂的臉,十分疼愛。
林如初眼瞅着是最可能尚主的人選,林大太太這一顆心裡都是歡喜,見了長樂就忍不住笑出來。
“要不咋說着心有靈犀呢。”長樂抱住林大太太的手臂撒嬌了一下,見這未來的婆婆都被自己迷惑得不知天南地北了,頓時就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隻狐狸精,她美得差點兒翹尾巴,一邊對林如初眨眼表示自己與林大太太完全沒有婆媳問題,一邊兒就嗅到了一股子很奇妙的香氣。
她一轉頭,就見林大太太手邊兒坐着一對兒母女。
看起來也錦衣玉食的,正臉上賠笑看着自己。
在外頭,長樂還是有一點公主的架子的,且見了那一旁端坐的女孩兒生得十分美貌,一雙多情的眼時不時地掃過一旁安靜微笑的林如初,公主殿下那本不大的小心眼兒頓時就發作了。她又不是真的傻,看不出這是個媚眼兒。
“這兩位是?”公主殿下一下子就切換成了宮鬥模式了。
見她雖然依舊笑嘻嘻的,只是那雙總是活潑的桃花眼裡帶着幾分疏遠冷淡,林大太太心中輕嘆了一聲,扶着長樂坐在一旁,這才和聲說道,“這是臣婦孃家的姐姐與外甥女兒,這些日子常來請安,不過是來瞧瞧侯府的興旺。”
說實在的,林大太太也不喜歡這姐姐與外甥女兒。
當初林大老爺落魄的時候,這姐姐一向是不見蹤影的。
如今林大老爺襲爵了,這姐姐就天天上門,還帶着自家花季女兒,說沒有心思林大太太都不相信。
只是兒子只喜歡長樂公主,林大太太自然不會叫兒子與長樂爲難,早就叫這姐姐不必再往自己的侯府中來了,來了也沒啥客氣話兒。可是不知怎麼,這姐姐就一門心地登門,若不叫進門,就帶着女兒在外頭哭。
哭訴妹妹一朝得勢,就見不得自己依舊落魄的姐姐了。
這話兒傳出去,林大太太豈不是成了小人?
林如初正是尚主的關鍵時候,若生母不堪刻薄,那昭陽帝哪裡還能將長樂下嫁呢?
林大太太不得不捏着鼻子將這姐姐母女兩個又放進來了。
“表哥。”那少女柔柔起身,目若春水。
她生得眉眼之間一派的嫵媚清豔,說起來,還有幾分林如初的影子。
長樂看了一眼,就覺得蠻開心的。
因爲林探花壓根兒就沒搭理這美人兒。
哎呀公主殿下這心裡頭就不知怎麼高興了,她雖然繃着一張小臉兒,可是眼睛卻微微地彎了起來。
“今日公主駕到,我不便留姐姐在此,姐姐,你要不先回去?”林大太太頭疼極了。她早就不耐煩這非要黏上來的姐姐了,只是這姐姐哪怕自己一整天不跟她說話,卻依舊能安穩地坐在這兒,叫她怎麼辦呢?
對於林如初“打出去”的主意,林大太太有一瞬間都很心動了。
“不知公主駕到,是臣婦失禮了,只是公主面前,哪裡有不請安的道理?”林大太太這位姐姐生得倒是十分尋常,一雙眼睛裡帶着的算計令長樂有些不喜歡,她就跟看不懂眼色似的,急忙拉着自己的女兒上前鄭重福了福。
“這是小女畫兒。”她賠笑說道。
長樂沒有吭聲,只拿眼睛去看林大太太。
林大太太摸了摸她的手,對她沒有給自己姐姐臉面完全不放在心上。
只是長樂這般傲慢,頓時就叫那畫兒的眼眶紅了。
那一雙泛着水光的柔美的眼睛,充滿了被折辱之後的畏懼與難堪往林如初的方向看去,那其中點點的期待與期盼,若被男子看見都會充滿了勇氣來保護她,叫她不要再有一點的風雨。只是林如初倒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他擡手,修長的手中轉着一把十分華美的摺扇,微微給長樂扇了扇。
“嗆着了吧?”他溫柔地對長樂問道。
公主殿下呆呆地看着自家美人表哥,片刻,小小聲兒地咳嗽起來,裝模作樣捂住了自己雪白的額頭。
“嗯。”她憋着一口氣兒,學着自家親孃那嬌嬌的聲音哼了一聲。
“你嗆着公主了。”林如初眼睛越發地溫柔起來,回頭,看向那正想叫他看見自己無助的少女,溫柔的眼頓時就冰冷了起來,緩緩地說道,“這位姑娘,你身上的薰香太烈,公主看在我母親的面上不肯說,只是我要說,這太難聞,臭不可聞。”
“你!”見他竟然折辱自己的女兒,林大太太的姐姐頓時就不幹了。
“在我襄陽侯府,難道還有你們說話的份兒?”林如初一邊給美滋滋的長樂扇扇子,一邊溫煦地說道,“趨炎附勢並不可恥,沒臉沒皮就可恥多了。母親寬容,一向不能把無賴怎樣,只是我是個心腸狠毒的人,日後二位若再敢登門,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怎敢這樣與長輩說話?!”
“十幾年不登門的長輩?”
“不論如何,我總是你母親的姐姐,畫兒總是你的表妹。”
“少往臉上貼金。我的表妹只有長樂公主,令愛覺得配得上給我做表妹?”
哎呀林探花這等又猖狂又勢力的嘴臉,回頭若傳揚出去又要叫人非議了。
只是長樂躲在林如初的身後,看着那方纔還用一張癡情如水的面孔來面對林如初的少女,突然又覺得自己蠻失敗的。公主的正確打開方式,不就是應該在這個時候用高高在上的地位碾壓這等敢跟自己搶駙馬的女人麼?
怎麼她還沒動,駙馬就先出手了?
“你可真是個小人!”
“與二位何干呢?”林如初挑了挑自己優美的嘴角。
這般小人的模樣,頓時就令林大太太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尖兒,她當然更偏心自己的兒子,若不是自己與林大老爺都老實得不行,也不會被親姐姐在門外哭鬧就拿捏住,然而她此刻卻絕不願拖後腿的,見親姐姐憤憤地看着自己,就淡淡地說道,“姐姐既然知道我們都是小人,日後還是不要登門,免得被我們牽連了名聲。”
“妹妹如今富貴雙全,就忘了姐姐麼?”這帶着幾分委屈的話,頓時就叫林探花笑出聲來了。
“那你想怎麼着啊?”真是膽大包天的,竟然還想給駙馬當小妾不成?
當公主們都是死的啊?
長樂與林如初一同露出了同仇敵愾的笑容,決定把妄圖破壞公主駙馬二人世界的壞人給掐死。
“畫兒今年入宮選秀,你看看她的品貌,公主也看看!”那中年貴婦頓時就含淚看着長樂,帶着幾分央求地說道,“若畫兒能留在宮裡,往後定能做皇后與貴妃娘娘的臂膀,以兩位娘娘馬首是瞻的!只求公主回去與娘娘們說話話兒,叫畫兒能服侍陛下吧!”
她再三地與長樂作揖。
公主殿下與自家沒人表哥同時驚呆了。
哦……
沒看上駙馬,看上了駙馬他岳父啊。
好自作多情的人兒哦。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今天不是端午,不過還是吃了糉子,順便說一句,今年的渣翅膀兒是隻甜黨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