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之中,這一日爆發了一場血案。
當昭陽帝知道的時候,哪怕是有長樂公主在一旁承歡膝下,皇帝陛下也出離地震怒了。
“你給朕再說一遍!”昭陽帝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衝着下頭用一副無所謂表情跪在下方的兩個青年暴怒道,“你們兩個都幹了什麼?!”
一旁是狼狽得頭髮散亂的五公主的驚恐哭聲,昭陽帝眼前都發黑了,咬着牙齒看着差點兒扒了自己閨女皮的混賬東西。
說起來江周總是口口聲聲扒皮啥的,可皇帝陛下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江侍郎這麼利落的身手,那五公主的脖子上還有長長一條縫兒在嗤嗤冒血呢,兩個太醫滿頭大汗地忙碌,都差點兒堵不住那血口子。那細細的淺薄的血道子真是觸目驚心啊,昭陽帝差點兒跟着嘔血。
江周的手法兒太迅速了,若不是五公主身邊還跟着兩個忠心的侍衛,手上動作也快,說不得現在五公主就已經去見祖宗了。
一旁的侍衛們同樣驚恐不已。
他們聽到五公主一聲慘叫的時候闖進了江侍郎的小黑屋,眼見昏暗陰冷,透着一股子黏膩腥甜血氣的小黑屋裡,五公主都被捆在了刑具上了。
江侍郎正手裡丟了一雪亮的小刀片兒,扯着五公主的傷口要往下直接扒皮。
雪白的手指扣進皮肉,白皙陰冷的男子冷笑着一點一點往下撕扯血口模糊的傷口。
不得不說,那一幕實在令人心生恐懼,說起來,起碼得做一年噩夢。
因見識到了江侍郎的彪悍,此刻這些侍衛就都用同情的目光去看二公主了。
這到底嫁了一位什麼樣兒的閻王爺喲。
二公主對二駙馬肯定得是真愛!
順便,侍衛們又去同情地看正小聲安撫昭陽帝的長樂公主,順着長樂公主的目光就看到與江週一同並肩跪在下方的林如初。
這位美麗秀致,笑若春風的美少年雖然在外有這樣那樣的傳聞,可是一向都是知書達理的典範,這誰知道原來與江侍郎這麼有共同語言,江侍郎扒着五公主的皮往下撕,這位林探花就在一旁連放血的銀盆都給端來了,笑眯眯地看着江周將五公主流血的脖子摁在自己的銀盆上。
這……那個什麼……簡直就令人嚇得腿軟來的。
如今這幾個侍衛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兩位祖宗手裡搶下了五公主一條小命兒的。
“真是大膽!”昭陽帝雖然也不大在意五公主,可是對於皇帝陛下來說,每一個兒女都在努力對他們慈愛,他素日裡的確不大關注五公主,可是也不是說叫五公主差點兒被活活弄死啊。
見江周與林如初一臉淡定,還理直氣壯地跪着,他用力呼吸,氣得渾身發抖,操起桌上的玉石紙鎮就要往下砸,只是見一旁長樂擔憂地看着自己,他到底捨不得,咬牙將紙鎮又丟在桌上指着江周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朕看重你,把二公主交給你,你竟敢恃寵而驕,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你給朕說!說不出個好理由,朕絕不饒了你!”
“你也別哭了,哭得朕頭疼!”昭陽帝就對疼得哭聲淒厲,嚇得花容扭曲的五公主不耐地說道。
“父皇且聽聽江大叔的解釋。”長樂心疼昭陽帝動怒,見他臉都氣白了,急忙給他順氣,小小聲兒地說道,“江大叔再煩我,也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且二皇姐纔是江大叔未來的妻子,江大叔就算失心瘋討厭公主們,那第一次下手的也是二皇姐呀。爲什麼江大叔要傷害五皇姐呢?父皇您心裡想想,江大叔可是那等恃寵而驕,不知分寸的人麼?”
見昭陽帝微微一怔,她就嘟着嘴將昭陽帝扶到了御座裡與他擠在一起,小聲說道,“父皇不要生氣,也別上火,若父皇因江大叔傷了身子,我一定就討厭江大叔了。”
五公主就是被扒五層皮,在長樂的心底也不及昭陽帝重要。
“太醫怎麼說的?氣大傷身,哪怕父皇康健,那也不能這樣大動肝火,您這又不聽話了?”長樂就從一旁倒了一碗苦丁茶放在昭陽帝的面前。
“父皇喝掉。”她指揮道。
小姑娘眉眼之間都是對自己的關切與擔心,哪怕林如初此刻就跪在下頭,可是長樂連一眼都沒有多看林如初的。
昭陽帝輕嘆了一聲,努力壓制心頭的怒火,卻覺得心裡熨帖極了。
“你這孩子。”他一口喝了苦澀的彷彿是懲罰,其實是敗火的苦丁茶。
“再吃點心甜甜嘴兒。”長樂見昭陽帝怒色緩解,頓時就眉開眼笑地摸了點心遞給昭陽帝。
“你當朕與你一般是小孩子呢?”昭陽帝雖這麼說,可是卻還是拿了點心吃了。
“能吃是福,父皇您不知道,今兒我去了東宮見了長生,小侄兒嘴巴就不壯,雖太醫說無事,只是哪裡有咱們這什麼都愛吃的福氣呢?”
長樂也和昭陽帝一起吃了一枚點心,又繪聲繪色地講了皇長孫的一些軼事,見昭陽帝的笑容越發地真切,也見昭陽帝那青白的臉色變得紅潤,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她抱着昭陽帝那依舊有力的手臂,想到昭陽帝最近因昭貴妃有孕就不再薰香,又覺得心裡有些莫名地傷感。
她這位父皇,她沒法兒從前朝,從後宮來評價他。
她只知道,他是對自己真的很好很好,所以她不希望他真的發生什麼事。
比起之前的康健,昭陽帝最近越發易怒,喜歡上火,還總是各種身上不爽利。
“父皇,您別生氣。”長樂就勾着昭陽帝的大手小聲兒地說道。
“好了好了,父皇不生氣。真是的,多大了,還喜歡與父皇撒嬌。”昭陽帝的心底卻是熨帖的。他看了一旁只知道哭泣想着告狀的五公主,還有雖臉帶憂色,可是卻會分心與江周,粗枝大葉的二公主,摸了摸長樂的小腦袋。
都說他偏心長樂,他也確實偏心。可是誰又明白,他之所以偏心長樂,是因爲這難得的沒有一點算計的親暱呢?除了長樂,所還會這樣毫無保留地關心他?
“就是喜歡父皇。”長樂眉開眼笑地說道。
“你啊。”昭陽帝無奈地揉了揉長樂的小腦袋。
他輕嘆了一聲,眉宇之間帶了幾分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周。
最初的暴怒與匪夷所思退去之後,昭陽帝就開始考慮江周爲何兇性大發了。
這實在不符合江周素日裡的性格,昭陽帝就皺眉問道,“你可有話與朕說?”
“她說愛慕微臣。”江周陰冷的一雙狹長的眼,掃過一旁瑟瑟發抖,再也不敢用含情脈脈目光而是用驚駭畏懼看着自己的五公主。
“都是江大人的一番好意。”林如初清越優美的聲音在大殿之中迴響,他破顏一笑,見昭陽帝詫異不已,一旁江週一臉血腥地看着五公主正忙着冷笑,就在一旁解釋說道,“五公主今日往刑部來與江大人表白真心,江大人銘感於心,想着叫五公主知道素日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爲人,就帶着五公主一同參觀了一番平日裡的辦差所在,並請五公主感受一下自己的工作。這才叫彼此熟悉,也叫五公主或許能更愛慕江侍郎了不是麼?”
“哈?”
“當初想必二公主殿下也見識過這一番,纔對江大人一片芳心期許,這就是江大人表現自我的方式。”
林探花用柔軟的細語,將江侍郎活扒人皮的勾當給描繪得特別美好。
這一回連二公主的腿都軟了。
早知道江周是這麼個兇殘的貨,說什麼二公主也不能上了這艘賊船啊!
當然,此刻二公主還得淡定微笑,一臉的智珠在握。
“你等等。”昭陽帝的關注點頓時就不是江周大逆不道扒五公主的皮了,而是用凝重的目光看着江周,霍然又去看五公主。
“你說五公主對你說什麼?”
“她說愛慕微臣。”江周陰冷地冷笑着說道。
“你不是喜歡楚聽雲麼?!”昭陽帝的一句話,頓時就暴露出了皇帝的偏心。
他明明知道當初五公主是多麼喜歡楚聽雲,可是卻總是能裝傻當做並不完全知道,甚至當楚聽雲這個當初曾經被他寄予厚望,喜歡得不得了的青年賜婚的時候,他也只想到了自己的長樂,直到長樂不要了,纔想到了長樂的姐姐五公主。
然而當楚聽雲拒絕,昭陽帝就再也不提這件事兒了,也沒有爲五公主做主的意思,這態度昭然,五公主只覺得想想都心生抑鬱。
反而此刻提到了楚聽雲,昭陽帝的臉頓時微微一沉。
楚家這個姓氏,如今叫昭陽帝聽着就十分厭惡。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當初楚采女的□□到底是不是楚家給送進宮的,可是成也楚采女,敗也楚采女,昭陽帝已經因楚采女十分討厭楚家了。
當然,想到了楚采女,昭陽帝就想到了那個楚家大小姐。
他那日放肆了沉淪,着了楚采女的道兒,哪怕再想多子多孫,可是那樣的孩子也不想要。雖然並未知會趙皇后與昭貴妃,只不過偷偷叫人暗中去給楚家大小姐灌了藥,然而昭陽帝就是覺得心裡不痛快,這些日子以來,甚至都懶得聽楚采女姑侄在宮中如何如何艱難。
因提到楚聽雲,他到底分心了片刻,就收回目光,用冷冷的目光看住了瑟縮的五公主,眯着眼睛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公主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
然而迎着昭陽帝嚴厲的目光,她顧不得自己脖子上纏得死緊的繃帶和叫人死過去的劇痛,猛地跪在了昭陽帝的面前。
“父皇!”她哭得傷心極了,撕心裂肺一般地如同當初的四公主那般匍匐在夫君的腳下,抱着昭陽帝的大腿就開始哭訴道,“兒臣,兒臣真的沒有辦法呀!楚聽雲不喜歡兒臣,兒臣也是有尊嚴的帝姬,自然丟開了手去不要去想他。兒臣喜歡江大人,見了江大人才知道,什麼纔是真的喜歡,兒臣真的沒有辦法呀!”她哭着哽咽着叫道。“兒臣也努力不要叫自己的心事叫人知道,也知道對不起二皇姐,兒臣一直愧疚,可是兒臣忍不住,忍不住自己的心啊!”
她哭着磕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兩個太醫已經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裡。
這個時候聽見這等皇家秘聞,簡直就是要去死一死的節奏啊!
“你在胡說什麼!”昭陽帝聽見這種哭訴,簡直是生平都沒有遇到過的事兒。
五公主喜歡自己的姐夫?
哦,不喜歡當初可能成爲自己妹夫的楚聽雲,喜歡上了二公主的駙馬,自己的姐夫了?
這無恥不無恥?
皇帝可還要臉呢。
“父皇,兒臣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兒臣曾與二皇姐說起,一往情深,這不是兒臣能控制的事。”
當然,五公主經歷了江周的冷酷手段,是當真不想嫁給這位扒皮狂魔了。她現在都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逆流,手腳發軟,此刻不過是想在昭陽帝面前裝可憐,越發顫抖着抹着自己的眼睛流淚道,“是兒臣的錯,兒臣不過是想要將心事都告訴給江大人聽。只是兒臣斷然沒有想過叫江大人爲難。日後……”
她頓了頓,淚流滿面道,“兒臣不會再愛慕江大人了。”
“你都在江大叔面前什麼都說了,現在還裝什麼無辜啊。”長樂就撇嘴兒說道。
“朕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下賤貨色。”昭陽帝基本的三觀還在,斷然接受不了五公主竟然這樣卑劣。哪怕五公主把自己的感情給說出花兒來,可是昭陽帝目光如炬,也看得出五公主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就是想着自己更優秀些,就想從二公主的手裡把江侍郎給搶走麼。此刻昭陽帝滿心的暴怒衝着的就不是膽大包天的江周,反而十分欣賞江周這一言不合就給五公主大刑侍候的戲碼。
若江周真敢在二公主與五公主之間左右搖擺,昭陽帝就能叫他一個都撈不着。
顯然二公主也很滿意江大人的反應。
“我就說麼,江大叔一向都有進退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去幹壞事兒呢?”長樂公主這一口一個江大叔的嘰嘰呱呱,叫得江侍郎渾身煞氣蓬勃,那雙陰沉的眼不時地掃過長樂的脖子。
長樂到底知道這位有幾分厲害的,急忙往昭陽帝的身後躲了躲,還在繼續說道,“這是見江大叔不上套兒了,因此說不想嫁了。早知道對不住二皇姐,五皇姐您何必往外說呢?既然往外說了,就是心懷叵測,怎麼哭我覺得都沒用。”
話糙理不糙,昭陽帝黑着臉微微頷首。
“或許是楚采女素日裡教導的,都是如何搶奪別人的夫君吧。”二公主就淡淡地說道,“五皇妹與楚采女一向交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幾分楚采女的風采,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口口聲聲楚采女的,昭陽帝越發嚴厲地看住了臉色慘白的五公主。
五公主可知道如今楚采女不着昭陽帝待見了,此刻叫二公主提及,只覺得肺腑之間一片的震怒,本用可憐巴巴,柔情似水的目光求助地看向江周,想要這男子能看在自己的癡心的份兒上起碼救上自己一救,卻見這白皙陰冷的男子正眯着眼睛看過來,目光殺氣騰騰,頓時就令五公主瑟縮成了一團。
昭陽帝見五公主這柔弱無骨,梨花帶雨的模樣兒,越發地就想到了楚采女的種種言行。
“好的不學壞的學,真是不像樣。”昭陽帝頓了頓,努力壓着怒氣,看着五公主冷冷地說道,“皇后貴妃俱有美德,你偏偏要學楚采女的放誕無恥,朕真是對你很失望。”
他頓了頓,居高臨下地看着擡眼央求着流淚的五公主,帶着幾分厭煩地說道,“今日之事,都是因你而起,朕不想再聽你的解釋。江周很好,二公主也無辜,只是此事也叫朕看見你們的忠貞,朕很欣慰。”
他就先安撫了一下江周與二公主。
江周頓了頓,沉聲謝恩。
“至於你,這麼親近楚采女,你就服侍她去好了,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必出來。”昭陽帝關了真愛,自然不吝嗇再關一個五公主,見五公主駭然地看着自己,便垂目緩緩地說道,“五公主放肆荒誕,行事不堪,杖責三十,削爲……”他頓了頓,方纔繼續說道,“不堪爲公主表率,削爲宗室女。”
他這番話下來,不僅二公主詫異地看向這難得兇殘的父皇,連五公主都驚呆了好麼?
“父皇?”五公主簡直就是驚慌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自己堂堂公主竟然會被杖責。
古往今來,又有哪一位帝姬被如同畜生一般摁在地上杖責的?
這一通板子,豈不是打碎了她所有的尊嚴?
刑不上大夫,這不是說着玩玩兒的呀。
且削爲宗室女,那就是沒有了爵位,日後淪落宮中,她又怎麼活下去?
“父皇,兒臣知錯了。”五公主真是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小小的私心,不過是算計了一下二公主的婚事,就令昭陽帝這般震怒。
她不明白,爲什麼昭陽帝能原諒二公主的荒淫,能原諒四公主的忤逆,甚至對長樂許多過錯都視而不見,卻唯獨不能原諒自己。不就是對自己未來的姐夫表白了一下麼,這算什麼啊?莫非當真就罪大惡極,當真就不能原諒?五公主頓了頓,又去抓長樂的衣角。
“皇妹幫我與父皇求求情吧!我,我……”
“我若爲五皇姐求情,又將二皇姐置於何處呢?難道二皇姐不是受害者不成?”長樂就十分鐵石心腸地說道。
下方默默聽着的林如初就微微一笑。
“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五公主頓時大哭道。
“有意無意,五皇姐自己心裡有數。”長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五公主此刻的驚慌,卻忍不住想到五公主在東宮宣平侯夫人面前小意殷勤的那等囂張的模樣。
那擺明了是不將二公主放在眼裡的樣子,與此刻驚慌絕望的表情比起來,簡直都是活該。她垂了垂眼睛,抱着昭陽帝的手臂就撇嘴說道,“更何況,江大叔有什麼招人喜歡的地方呢?五皇姐突然喜歡他,我真是覺得特別虛假。”
江侍郎本帶着幾分愉悅地聽着五公主的痛哭求饒,聽到了這裡,頓時眼角一抽。
他深深地,深邃地看了長樂公主一眼。
彷彿要將這小混蛋記在心底一輩子,簡直死都忘不掉啊!
他招人喜歡的地方可多了好麼?!
“大人請不要惱怒,實在是我家公主與我朝夕相對,因此對旁人都覺得不大喜歡了。”林如初就在一旁洋洋得意地說道。
看在這美少年是與自己在同一個小黑屋裡你扒皮來我放血後情誼頗深的同伴,江侍郎艱難地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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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在林如初面前,自己就被比成了對照組?
江侍郎覺得以這林探花與長樂公主做藍本,自己都可以再譜寫一步曠世酷刑鉅著了。
“滾吧!”昭陽帝看着五公主冷冷地說道。
他臉上的厭棄不是假的,那難掩的厭惡,令五公主頓時就明白了。
昭陽帝的確惱怒她,可是最後爲何厭惡自己厭惡得關了她。
還是因楚采女。
當年她奉承楚采女恨不能把自己給了楚采女做親閨女,昭陽帝當初因楚采女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如今就有多麼的不喜歡她。
看見她,就覺得看見了楚采女。
五公主萬念俱灰,嗚嗚地哭倒在昭陽帝的面前。
只是轉眼,她就被宮人們給拖了出去,雖然昭陽帝賞了五公主板子,可是爲了一個公主最後的顏面,卻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刑。
長樂也沒有興趣聽五公主鬼哭狼嚎什麼的。
她就抱着昭陽帝,滿足地蹭了蹭。
“父皇爲二皇姐與江大叔做主,這真是明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給他們做主就是明君了?”昭陽帝臉色陰沉地看着五公主被拖走,聽到這裡頓時笑了。
“可不是麼。”
“那若給你賜婚於襄陽侯府,那朕是什麼?”昭陽帝含笑問道,
林探花猛地一震,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後拼命對長樂眨眼,叫自家公主多說點兒討人喜歡的話。
然而此刻,什麼討人喜歡的話長樂都說不出來了。
她嗷地一聲撲到了皇帝陛下的身上。
親爹目光驚恐。
“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