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覺得駙馬這關注點有點不對,於是她驚愕地擡眼看着喬彌清逸的下頜線條:“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小妖精?”
“喜歡。”
公主胸間一梗,冷笑:“那你爲什麼這麼久了都不跟她提親?在你再次遇到我之前,你分明有無數次機會。”
“你想知道?”喬彌低眼看她。
公主抿抿脣,與他對視了半晌,忽然雙手圈住他腰身,把埋頭在他胸前往他懷裡縮了縮,殿外雨聲宛轉,稀疏又小,將夜色襯得分外闃寂,她深吸一口氣:“算了,我不聽。”
喬彌扯過絲被蓋在她身上,“那便消停一會兒,你話太多了,累不累?”
公主真的有點累,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叫囂着疲憊,若她睜眼的第一刻看見的不是喬彌,那她定早已睡過去了,可她看見的偏偏是喬彌,她看見這個人就消停不下來,想跟他說話,撐着眼睛也想跟他說話,可現在……
嗯,公主也不想搭理駙馬了。
殿外綿雨如絲,燈色朦朧昏欲睡,鳳磬瑤意識沉寂下來,倦意襲涌,趴在喬彌懷裡睡了過去。
鳳磬瑤這一睡,連帶着這一整天都沒再醒過來,隔日宣昭帝派人來看過一次,傳遞過來了君王深深的惡意,這惡意只嚇到了老太醫,以至於在金殿來的人走了之後,老太醫又再次折騰得昭陽宮中一陣人仰馬翻。
喬彌坐在梨木鏤空翹頭案後,執一卷書,捧一盞茶,看昭陽宮人來來往往忙碌不休,持續保持緘默。
天光昏暗,一夜大雨後天色陰沉不改,綿綿細雨時而一陣,間斷不停,青磚玉階上一片溼氣,整個昭陽宮籠在薄薄霧中,顯得莫名寂寥。
“駙馬爺,這公主怎麼這、這、這……這還不醒呢?”老太醫憂慌的語無倫次,半個時辰內把了公主七次脈,分明除了虛弱再無異常,可就是無半點甦醒的跡象,急得他汗水只一刻比一刻流的多。
茶霧寥寥浮在喬彌眼前,他脣碰着杯沿擡眼,隔着霧看了看眼前焦頭爛額的兩人,不知說什麼好。
荷菱憂心忡忡的瞅着他:“駙馬爺,公主燒是已經退了,可再這樣睡下去,怕是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吧?你看這……”
喬彌沉默地擱下茶盞,“她想醒的時候,自然是會醒的。”
“那公主什麼時候纔想醒?”老太醫比誰都急,宣昭帝若是怪罪下來,他首當其衝第一個遭殃。
喬彌沉吟一瞬,“她這幾日鬧騰的厲害,雖然嘴上沒說,可骨子裡早就撐不住,多睡上個一時半會兒也是好的。”
老太醫一張老臉如喪考妣,喬彌不怕皇上,他可是怕的,四處亂轉了一圈,突然看見一個小木槌,老太醫拿了就想去敲公主膝下一寸刺激她膝跳,全然是一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悲觀狀態。
喬彌擱了手裡的書就去攔,“勞太醫,你也替公主把過脈了,自知此不是意迷消沉之象,那就理應相信等公主睡夠了之後自然便會醒的,何必這麼急?”
老太醫愁眉苦臉的抹了抹眼眶,駙馬爺攔的如此果斷,他也只能默默地收起了小槌子,畢竟他心裡也有些發虛,就鳳磬瑤那性子,睡得好好的若是被人一槌子給敲醒了,你看公主扇不扇你兩巴掌?
空中細雨又來,綿綿下了好一會兒,昭陽宮中內監忽然一溜小跑進來稟:“駙馬爺,桓王爺府上的言先生來了。”
言先生?
荷菱突然跳了起來,疾步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