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娘在聽到了洛夢的這番說辭之後,瞬間呆愣住了,她盯着洛夢看了好久之後,才驚惑不已的問道,“爲什麼呢?在這裡做的不順心嗎?還是你有什麼別的事?”
洛夢勾着嘴角,溫暖的笑了笑,目光柔情似水,伸出手牽着陶大娘的手說道,“大娘,不是不順心,在這裡有大娘的照顧,是我上一輩子修來的福分,我確實是有些別的事情要做。”
陶大娘聽到這裡的時候,眼光中依舊帶着一絲的不解,她知道洛夢是個聰慧的女子,也知道洛夢平日裡溫柔勤快不善言語,卻內心有着自己的想法,可是這些行爲僅僅存在於洛夢的爲人處世,至於洛夢還要做別的事情,陶大娘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提前看出來的。
不過,陶大娘是個很善解人意的長輩,見洛夢說話到了這個程度不再多說,陶大娘也就不再多問,而是嘆了口氣,說道,“你若是不能在我眼前晃盪,我倒是真心覺得孤單了。”
“大娘您放心,我會和金粒兒米粒兒經常看望您,還有,您住在村長家裡的僕人房舍,那是因爲您不願意一個人在您那個空蕩蕩的院子房子裡待着,並不是您沒得選擇在哪裡住着,不瞞您說,我那小叔子——葉木匠,還連同他的兄弟秋實,正在望月坡上修上下山的臺階。”
洛夢聽了陶大娘的話,也知道陶大娘說的都是真心話,洛夢的心裡也是有着不捨和愧疚的,畢竟,在這個地方,陶大娘幫了她不少的忙,還給了她踏實的慈母般的關懷,更幫着她帶孩子,讓她能有更多的精力做一些事情。
“我那的房子寬敞,大炕也寬敞,你若是願意鍛鍊身子骨,就住在我那裡,咱們日日可以想見,一早一晚的一同吃飯睡覺。”洛夢拉着陶大娘的手,很貼心又很真誠的說道。
陶大娘聽到這裡的時候,鬱郁了一會兒的眼神掃過了一絲的光亮,但是她卻又覺得這樣會有些唐突,作爲一個長輩,她有些拉不下臉。
“大娘,其實我還有件事要跟您講,就是怕您嫌棄,所以一直沒好意思開口,現在我反正已經跟您交了老底,這年前年後的我就不再這裡做事了,所以我鼓足了勇氣還是想跟您說——”
陶大娘還糾結在洛夢的邀住之中,又聽了洛夢的這句話,陶大娘竟然連想都麼想就說道,“七夢,你且說,只要大娘能辦得到的,一定答應你。”
人經歷的過了,年紀大了,感情總會顯得格外的脆弱,尤其是在表面風光內心孤獨了很久之後,能被一個人誠心的關懷,就會自然而然的心動和感激不已。
陶大娘不假思索的說着那句話的時候,那雙眸子裡依然是淚光閃爍,禁不住洛夢那一拉手,陶大娘依然是濁淚兩行,流淌在已然生了皺紋卻又依稀可見當年秀氣的臉上。
“我想請大娘選個黃道吉日,然後請大娘收我當乾女兒。”洛夢那雙點漆如墨的澄澈眸子,格外鄭重的盯着陶大娘的雙眼。
陶大娘瞬間一怔,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洛夢。
從前洛夢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是陶大娘想着,洛夢也是爲了哄她高興,但是陶大娘卻沒想到,洛夢真的會這麼做,畢竟,洛夢的婆家的事情太複雜了,洛夢若是怕惹麻煩,也不會真的認陶大娘當乾孃的。
“大娘,是不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洛夢見陶大娘一直瞪着眼睛,並且眼神裡的神色讓洛夢猜不出心思,洛夢心裡還是稍稍的緊張了一下,追問了一句。
洛夢自己心裡也明白,兩個孩子和她的感情確實好,但終究不是親生的,並且兩個孩子是苗家的種,兩個孩子在血緣上,有親生爺爺奶奶和姥爺,若是她自己認親也就罷了,她一旦認了乾孃,那兩個孩子必然是要叫陶大娘姥姥的。
“不不不——大娘願意大娘願意願意——不不不——乾孃願意——”陶大娘竟然語無倫次了,並且一把將洛夢摟在懷裡,抱在肩頭嗚嗚的哭泣起來。
這時候,在旁邊的米粒兒和金粒兒見狀,有些懵,並且兩個孩子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又十分謹慎的低聲說道,“陶奶奶怎麼哭了?”
陶大娘瞬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的用袖子抹乾了眼淚,並且拼命的扯了扯嘴角做出微笑的樣子說道,“奶奶是因爲太高興了。”
“那就勞煩大娘選個吉日。”洛夢微笑着說道,“這樣,大娘是不是也就不覺得跟我們娘仨住在一起,會有些不妥了吧?”
“七夢啊,你真是孃的好女兒。”陶大娘眼淚汪汪,卻滿眼藏不住的欣慰和感動。
“大娘,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我的針線活不好,兩個孩子的衣裳鞋子還指望您呢,您千萬要保重好了眼睛。”洛夢俏皮的說道。
陶大娘竟然吸了吸鼻子,破涕爲笑,“這還不容易,我外孫子外孫女的衣裳鞋子,當然由姥姥給做。”
兩個孩子似乎聽的有些懵懂,卻也並不排斥,因爲在金粒兒和米粒兒的認知中,陶奶奶是個好人,比起奶奶爺爺好很多,也比福上村的姥爺更熟悉親切。
洛夢跟兩個孩子簡單的說了幾句,又跟陶大娘詢問了幾句有什麼要注意的事項,畢竟,洛七夢留給洛夢的記憶,可是沒有關於認乾親的程序和注意事項的。
陶大娘格外用心認真的說了一些程序之後,便問道,“七夢啊,你在村長家裡做的好好的,先前拿的銀錢雖然被你公爹奪了去,但是以後的銀錢你可以自己攢着啊,在村長家做事,既有面子又不是特別累,銀子也不少,你怎麼想着不做了?那你是準備去做什麼事情去?”
洛夢聽完陶大娘的這個問話,勾了勾嘴角,微笑着說道,“不瞞您說,我是想自己做點小生意,給別人做事,遠不如給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