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當真?”秋實也是滿臉的驚喜不已。
“恩,當真!今天過年,你們幾個這些日子以來表現的都好,所以我決定,今兒咱們吃好的!”洛夢語氣裡滿滿的欣慰。
“嫂子,你要是蒸米飯,那不怕我把你吃窮了啊?”秋實說着,就嘿嘿的笑起來。
洛夢看着秋實的樣子,便說道,“你放馬過來吧。”
頓時廚房裡,又是一陣哈哈的笑聲。
此時此刻,躺在屋裡牀榻上的葉春暮,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厲害,他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他想着,剛纔被王三那羣惡人給偷襲了,這會兒是不是她發現了他,然後把他救回家裡了?是不是一切都沒事了?所以他們在笑哈哈着說笑?
葉春暮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蒙了一層紗,總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那些說話的聲音都是格外熟悉的,可是說話的內容,他努力掙扎的聽,還是聽不清楚。
他只覺得渾身都僵硬的很,想動彈一下,卻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動彈不得。
他想喊夢,喊她到眼前,可是喉嚨裡像是塞了破布,怎麼用力都發不出聲響。
着急,真是急死了,他們明明在遠處說話,他卻無法喊他們過來。
難道是他要死了?不可能啊,那些人怎麼會笑呢?
就在葉春暮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爆竹聲。
因爲到了中午了,很多人家都開始吃午飯了,大過年的時候,初一到初三的這三天裡,不管是哪一頓飯,只要開始吃了,都是要去院子裡放炮的。
葉春暮聽着那像是放炮的聲音,可是他就納悶了,這個時節,怎麼放炮呢?
葉春暮還沒琢磨清楚,便覺得頭痛欲裂的。
他想吸口氣,緩解一下那種痛感,可是發現在即張嘴都很費勁兒。
突然間,葉春暮有些慌亂了,他不知道他現在這到底是在哪裡,難道他剛纔聽錯了,他現在已經死了麼?
想到這裡,葉春暮渾身一寒,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一定不是這樣的,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正巧,這時候小七來屋子裡拿掃把,見到師父在牀榻上渾身不安分的顫抖,便急忙的跑出去,朝着廚房喊道,“師孃,師父在動!”
洛夢正好準備熗鍋,但是聽了小七的這句話,她急忙扔下飯勺,朝着外面衝了出來。
陶然急忙將竈膛裡的火熄滅了,不然鍋裡的油可是要熱的着了,然後便也急忙的從廚房跑出去,去了臥房裡。
當洛夢慌忙的跑到了臥房的時候,發現葉春暮的全身都在顫抖,她瞪大雙眼,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葉春暮的雙手,“葉子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陶然跑進來之後,見葉春暮滿頭大汗,便急忙用溫水泡了毛巾,擰乾了蓋在了葉春暮的額頭上。
葉春暮能感知到他身邊有人在和她說話,沒錯就是洛夢,可是她的聲音怎麼那馬遙遠呢,他明明覺得她在碰觸他,他是多麼想給出迴應啊,可是他就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然一點都動彈不得。
葉春暮很累了,他總覺得力氣不夠用,呼吸都喘了,索性,他便恢復了安靜。
洛夢和陶然正在葉春暮的身邊給他擦臉,洛夢拉着他的手,問他怎麼樣了,葉春暮突然恢復了安靜,一如之前的樣子。
“七夢啊,你別慌了,你瞧,他現在又安靜下來了,跟剛纔一樣的了。”陶然手裡還拿着溼毛巾,盯着葉春暮,極其認真的說道。
洛夢不禁的怔住了,她似乎也發現了,他躺着的很平和,沒有一丁點的不舒服,洛夢的心裡突然咯噔的沉了一下子,她慌張起來。
陶然見了洛夢那瞬間蒼白的臉色,也有些害怕了,難道葉春暮是——
陶然不敢想下去了,她卻見洛夢的食指顫抖的厲害,正在朝着葉春暮的鼻息前挪動。
秋實,小六子和小七,見到眼前的這幅情形,都嚇得驚訝着瞪大了眼睛。
當洛夢的手在葉春暮的鼻息前動了一下之後,她觸及到他還有呼吸,且特別的均勻,頓時心裡的那股恐懼就涌向了眼中,化作了眼淚,潮水般洶涌而出。
“這個傻子,這是不讓大家過個舒坦的大年啊。”洛夢哭着站起身來,“我去旁邊醫館請個郎中過來。”
陶然卻說道,“七夢啊,是不是春暮聽到咱們聊天,又聽到咱們說好吃的,他嘴饞了,所以才做出了反應?你還是在家裡守着吧,我去找郎中,這個小醫館也不遠,反正幾步路的事,咱們就是讓人家給瞧瞧到底怎麼回事。”
洛夢心裡雖然不想發生什麼意外,可是如果剛纔鬧的那一出萬一是什麼前兆,她也是心裡怕的要緊,索性,在聽完陶然這麼說之後,便說道,“乾孃,那你就走一趟吧。”
陶然很快便出門去了,小六子只看了一眼,沒吭聲,便嗖嗖的跑出去跟了上去。
洛夢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葉春暮,這個呆子在這裡醫治躺着,除了吃藥就是吃飯,怎麼的一點都沒變胖呢?還是去年的那個樣子。
洛夢的心裡還是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
“嫂子,你別擔心,沒準這是春暮哥要醒過來了,但是躺的時間長了,總也不好一下就好起來,所以纔有的,你別——”秋實說的話是真心話,可是他越說越沒有底氣,生怕是說錯了話,又怕發生了別的事,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了。
小七呆呆的站在旁邊,學着陶奶奶剛纔的樣子,又換了一盆溫水過來,然後默默的洗毛巾。
洛夢就那麼坐在葉春暮牀邊,緊緊地握着他的雙手,她生怕自己就這麼鬆開了,就會永遠的鬆開了一樣,內心是排斥的,恐懼的,不願意接受的。
沒多一會兒的時間,小院裡便傳來了陶然細碎而凌亂的腳步聲,其後當然還跟着一個沉穩有力又很速度的腳步聲,無疑,這來的人是個男性郎中。
洛夢的想法還沒落地,陶然便帶着郎中進了房間的門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