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不用擔心的,我和春暮哥隨着你回來就開始在山下先搗鼓基石,計劃好路段,記下所有注意點,不等你做完飯,我們就開始幹活了,你這邊做熟了飯,我們前期準備和中期過程都做完了,等吃完了飯,就剩下結尾的事,有個火堆就行。”
秋實馬上快言快語說道。
“恩,有個火堆,既能照亮還能取暖,再者說了,這山坡上都是寶,到了冬日裡,三嫂最不缺的就是柴禾。”葉春暮憨憨的笑着說道。
洛夢聽完之後,便覺得,看來這倆人都是計劃好了的。
“如此這樣,那就這麼辦,到時候,我給你們兄弟倆做些好吃的。”洛夢說着說着也熱情的笑了。
一個寡婦家的,別說你花錢僱傭人家幹活了,很多的情況下,人家即便多人同行,也怕流言蜚語,就算你花錢僱傭,人家都不一定樂意做。
現在那兄弟倆也許是爲了孩子們日常的安全,也許是爲了貪吃貪喝些菜餚,總之人家沒要工錢就來幫忙幹活了,作爲洛夢本身,還能多說什麼
“嫂子,今天這頓飯,就算我和春暮哥的辛苦費了,嘿嘿。”秋實笑嘻嘻的說道,並且端起碗,哧溜的喝了一口酒。
葉春暮再次的憨憨笑了。
洛夢見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準備糖和料,她要趁着夜裡趕着做一些,畢竟這些糖和料是苗井田給了銀子,讓她給老夫人做罐頭吃的。
葉春暮吃一會兒,便忍不住的瞟一眼三嫂的身影,然後跟秋實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水渠上的事。
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逝去,桌子上的三個碟子都空空如也,而葉春暮和秋實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葉春暮站起身來,說道,“秋實,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不然你娘擔心。”
“春暮哥,瞧你這話說的,好像說的苗大娘不擔心你一樣,得,確實時間不早了。”秋實喝的有些微醺,他朝着門外看了一眼,便接着說,“那咱們回去。”
葉春暮便轉身跟洛夢說道,“三嫂,我和秋實先回去了,咱們商量好的事,明天我們水渠下工之後,就開始幹活,那個——”
“我送送你們。”洛夢轉身,一邊擦拭手上的東西,一邊準備出門相送,而葉春暮的話則停住了。
洛夢聞聲看向葉春暮,看到了他那雙透着誠懇老實又不失聰穎的眼睛,“葉兄弟,你還有什麼事?儘管說。”
“嫂子就別送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就算睡路邊,身上沒有什麼銀錢,也無妨的。額,等我們出門之後,你把柵欄門和屋裡門都上好了門閂。夜裡就不要出門了。”葉春暮說這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都在盯着洛夢的雙眼。
洛夢從他那雙厚道又不失溫情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誠心和善良,便微微笑着說道,“好,你放心吧。”
葉春暮見洛夢爽快的迴應,這才收回眼神,然後和秋實搭着肩膀,從洛夢的院子裡離開了。
轉過幾顆山楂樹之後,葉春暮停住了腳步,透過樹杈樹葉的空隙,葉春暮注視着那邊昏黃燈光的小屋門口,站着三嫂清瘦的身影,葉春暮又盯着三嫂將門關上,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春暮哥,我覺得吧,咱們倆還是有點虧,你瞧啊,咱們下工在那等着和嫂子一起回來,雖說嫂子管飯啊,但是,咱們倆還充當保鏢呢,保護嫂子他們娘仨從村裡到這個荒山來,你說嫂子是不是該再給咱們哥倆加個菜!嘿嘿!”秋實笑嘻嘻的說道。
葉春暮看着身邊的小弟走路一步三晃,腳底下每根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舌頭根子都發直了,便笑着說道,“你這說法也對,那行吧,這差事交給你,明兒晚上你跟三嫂提議,讓她加菜。”
“得嘞!就這麼定了。”秋實那醉酒的模樣,真是有些滑稽。
當葉春暮和秋實走到了山腳下的時候,總覺得不遠處的樹叢裡有個人影,他便跟秋實說道,“秋實,你,哥撒尿,你撒尿麼?”
秋實打了個酒嗝兒,說道,“尿啊,哥倆好啊,撒尿看誰尿的高啊。”
葉春暮再次的朝着那個樹叢看過去,可是那邊看起來十分的安靜,這時候一陣冷風吹到人的身上,那風格外的流氓,就在頃刻之間,從人的脖頸衣領,手腕,腳腕還有腰部,襲到了人的全身每一處毛孔,讓人忍不住的渾身顫抖一下。
嘩啦啦——
被風吹過的地方,樹葉不禁的晃動一下。
葉春暮這才意識到,難道是風吹的?
“春暮哥,我這次尿的比你高嗎?這都多少年了?自從第一次和你一起在高粱地邊上撒尿,我總是比你尿的低,這——”
“走吧,咱們趕緊回家了。”葉春暮再次的搭着秋實的肩膀,朝着通往下水村的小路走去。
此時此刻,樹叢中蹲着的苗根喜,不禁的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他差點就被那兩個人發現了。
苗根喜見那兩個人走遠,這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前幾天他晚上跟李彩雲剛說了今年地裡活老二總是偷懶耍滑的事,就看到爹的身影從牀邊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李彩雲便提議,看看爹幹啥去了,不會是因爲上次在韓寡婦門前受辱的事,找什麼人算賬去了吧。
在聽了自家媳婦兒的建議之後,苗根喜便跟了出去,可是苗根喜跟着老爹一路,老爹繞了幾條巷子之後,竟然朝着望月坡的方向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苗根喜沒有琢磨清楚爹這是要去做什麼,因爲爹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好像很怕被人發現,爹走的不是路,而是走一段路之後,就走路邊的樹林子。
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後,苗根喜才發現爹要去的方向好像是老三媳婦兒那房子所在的地方。
然後,苗根喜正在琢磨着爹來找老三媳婦兒到底什麼時候的時候,便發生了前幾天晚上的那一幕。
苗根喜的內心是掙扎的,可是在事情那麼緊迫的時候,他只能掐着嗓子咳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