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齊活了,感謝zzffffffff的粉紅票。)
趙本真來回踱步,劍眉緊鎖,堅毅的下巴微微收斂,從側面看,還是那個英俊的氣質男。
當然了,何素雪不認爲他臉上的三道疤痕有什麼問題,難看是暫時的嘛,本大夫下巴頦不也有一道?過個半年就會好的嘛。
何素雪摸摸微微發癢的傷痕,不敢抓,怕抓破了繼發感染,那時就真的會破相。
她的小動作引起趙本真的注意,下意識地問了句:“雪兒,何以教我。”
嗯?怎麼成了雪兒?這稱呼,好曖昧的趕腳哇。
何素雪臉蛋變成粉紅色,晃着手臂扭捏着答道:“我也不懂哩,都沒去過監軍府,不過我想再嚴密的防守都會存在漏洞,咱們好好找找。比如考慮下狗洞呀、送菜的車呀、掏糞的車呀等等。”
張有福各種崇拜,“小何好厲害,連掏糞車都鑽過。”
何素雪囧了,“我沒鑽過,我只是……聽說過,聽說的。”
電影電視劇的狗血橋段不知凡幾,天雷滾滾無下限,可惜不能告訴你們。
趙本真覺得這些點子不錯,便和張有福低聲討論起來,何素雪走出病房,站在屋檐下替他們望風。
這裡是一號病房,最靠邊的一樓第一間,平時將士們不敢來打擾趙本真養病,但仍時不時會有老百姓帶着東西前來探望。
中院突然有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左院門口出現一大一小兩團火焰,何素雪扶額,她們怎麼來了。
秦曉月和秦玉美姑侄倆從頭到腳都是紅的,纖腰輕擺,步步紅蓮,風情萬種地走來,何素雪再有不願,也得上前行禮。
“何素雪見過少將軍,秦小姐。不知二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小何快快起來,才幾日不見,怎麼瘦這麼多,你師傅呢,他是怎麼當人師傅的呀,光叫幹活不給吃飯的麼。”
秦曉月扶起何素雪,美麗的眼眸中透着關切,讓何素雪頗爲感動。“師傅在前邊治療室給將士們換藥,少將軍先去中院喝茶吧,我去請師傅過來。”
“先不忙,本將軍今天來,就是來看望將士們的。”秦曉月指着院中的帳篷笑道,“都在這裡了?”
“不是,帳篷裡住了一部分輕傷員,重傷員都在這邊病房裡。”何素雪指了指上房,既然藉口是探病,那就探吧,領着人把病房走了一圈。
秦曉月倒是大手筆,每個傷員都得到一個荷包,鼓鼓的應該裝着元寶,是金是銀就不清楚了。
荷包最後發到趙本真房裡,張有福早就溜了。
何素雪放下提着的小心肝,和趙本真交匯個放心的眼神,結果被秦玉美瞧見了,重重地哼鼻子,“狐狸精!”
何素雪眼觀鼻鼻觀心,不想跟小屁孩一般見識,趙本真投來心疼的眼神,更加刺激了秦玉美,張嘴又來一句:“奸.夫.yin.婦!”
“秦玉美!”秦曉月大喝一聲,把秦玉美嚇得一哆嗦,抿着嘴巴扭過身去。
趙本真板起面孔,朝秦曉月行了個軍禮,“下官多謝少將軍惦記,身有惡疾,不好見客,您請吧。”
秦玉美立刻跳出來,指着趙本真的鼻子哭訴:“我好心來看你,你居然趕我走?你真是好狠的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都沒嫌棄你破了相。”
趙本真伸手摸摸臉上的傷痕,故意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連常大叔都說,我這臉好不了了,唉。秦小姐還是走吧,這張臉我自己看了都會做噩夢,別說是你這麼嬌弱的大小姐了,快走吧。”
“哎呀,好醜!”秦玉美往趙本真臉上瞧了一眼,立刻嚇得縮回秦曉月身後去。
何素雪心裡暗樂,怕了吧,趕緊放棄吧,省得本大夫出手對付你,欺負小孩子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呀。
秦曉月無比後悔,就不該聽信大侄女的誓言,什麼只看不說話,什麼守規矩講禮貌,狗屁!整個一小潑婦!
回去就叫大哥繼續關她禁閉,不然直接送回京城拉倒,太丟人了,本將軍剛纔的安撫全白費了,瞧瞧門口這些將士憤怒的目光,都能生撕了丫的。
秦曉月忍着將大侄女一腳踢出去的衝動,上前扶了趙本真坐下,“小趙啊,聽姨一句話,別跟這小屁孩一般見識,成不,回頭姨教訓她,啊?你好好養傷,爭取早點回去再立新功,如今你也算是混出頭了,往後努力努力,未嘗不能再爭一個侯爵回來呀,你說是吧。”
嘖,從將軍變成姨,秦曉月還是蠻會打感情牌的嘛,還是說,趙本真喊常得貴做大叔,她覺得做姨比較般配?
何素雪暗暗嘀咕着,朝門口看了看,師傅大人終於姍姍來遲,忙繞過秦玉美,又請武蘭妹借過,挽了常得貴的胳膊走進病房。
秦曉月的視線一落在常得貴身上,就拔不回來了,她緩緩起身,嬌羞無限地偏臉微笑,“阿貴,好久不見了,京城之行可還順利?”
常得貴想着離京之前老僕常福的諄諄教誨,心神微動,臉上也帶了點笑容,“挺好的,你呢,這次又立大功了吧。”
“哪裡有功呀,我爹我哥,都不肯讓我離開大營,還不如仁和哩,好歹他還帶着輜重營出去溜了一圈。”
在常得貴面前,秦曉月不知不覺間表現出女兒家的嬌嗔,眼波流轉,媚態橫生,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羅剎嗎?分明是顛倒衆生的國色天香嘛。
常得貴心裡大叫不得了,瘋婆子笑起來居然這麼好看,是不是,可不可,考慮一下下,就是她了?
何素雪斜眼瞧見常得貴癡迷的目光,知道事情成了大半,轉過頭去朝武蘭妹打眼色,準備打包嫁妝吧,趕明兒咱就請媒婆上門提親去。
至於旁邊那個咬牙切齒的小屁孩,誰認識她誰呀,邊去,姐心裡高興,今天就不修理你了。
“師傅,請少將軍移步去中院喝茶吧,今晚留下吃個便飯好嗎?廚房好像有雞。”
“對對對,去喝茶,吃雞。”
常得貴想抱美人歸,說話都沒條理了,扭頭偷笑的大有人在,秦曉月臉紅得跟戰袍一個顏色了,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何素雪立刻戳了戳師傅胳膊,“少將軍答應了,徒兒這就去通知焦嬸子備酒席。”
“好好好,快去,快去。”常得貴像轟小雞仔的,把小徒弟往門外趕。
鬱悶,不會有了師孃就忘了徒弟吧。
武蘭妹最後走,走之前遞給趙本真一個精美的荷包,“收下吧,每個傷員都有。”
趙本真揪着荷包晃了晃,扔了回去,嘲諷地說道:“武校尉是不是搞錯了啊,我這又不是戰傷,是被軍法打的,這樣都有獎,那大夥還打什麼仗呀,直接打架就好了嘛。”
武蘭妹給了個“算你聰明”的眼神,把荷包往袖中一塞,走人。
到了中院,秦玉美把武蘭妹攔住,低聲問:“他收了麼。”
武蘭妹從袖中掏出荷包,拍到對方手裡,“沒收,還諷刺了一通,哎喲喂,羞死我了都。”
秦玉美可聽不出武蘭妹的言外之意,只知道她送的禮物被那個人拒絕了,“哼,不識好歹的東西,不收更好,咱現在還看不上你了,醜八怪。”
武蘭妹悄悄與秦玉美拉開距離,誰知道蠢病會不會傳染呀,還是離遠點好。
常得貴與秦曉月相談甚歡,晚飯時又坐在一張桌子上推杯換盞,看着倆人眉來眼去,郎有情妹有意的,又有何素雪在旁邊推波助瀾,於是林有文私底下也和武蘭妹接觸了下,商量提親事宜。
師兄妹三人覺得吧,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實在不能再拖了,武蘭妹悄悄通了個氣兒,常大夫再不下手,老公爺就要把少將軍打發回京隨便找個人嫁了。
因爲秦玉美在,何素雪沒有參加宴席,打了兩碗飯菜,端了一碗雞湯,到趙本真的病房去吃。
兩人隔着小炕桌,吃兩口就對下眼神,別提多甜蜜了。
吃完了飯,何素雪覺得趙本真好像不高興,問他怎麼了。
“你都不像從前那樣夾肉我吃了。”他失望地說道。
“噗!從前那是我不愛吃肥肉,只好找你轉包,今天沒肥肉呀,怎麼給。”何素雪把雞湯推到對面,“哪,這個給你,一定要喝完喲。”
趙本真端起雞湯,眉開眼笑的樣子讓何素雪覺得其實他還沒長大,怎麼還撒嬌哩。
忽然想起從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說:在女人面前,男人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希望得到女人的關心體貼與寵愛。
想到這裡,何素雪掏出手帕,探身過去幫趙本真擦了擦嘴巴,他先是愣住,然後笑得很開心。
誒?網上說的是真的,他果然表現像個滿足的孩子。
不知張有福和王石頭是鑽了狗洞,還是鑽了掏糞車,隔了兩天就送了個玉質胭脂盒給趙本真,裡面不但有雷三石的解藥,還有一塊絲絹。
絲絹上用蠅頭小楷羅列了一些事件,有時間地點還有人證,矛頭指向劉昇華,全是他吞併軍田虛報人頭冒領軍餉的罪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