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安樂郡主還是跟着青竹先回了一趟紅妝營。
因爲,青竹說了一句:“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去採松針吧?到時候採到的松針難道用手捧回來?”
其實之前的青竹和柳清回來的時候,柳清交完差之後,就幫青竹把行禮衣物什麼的,拿回去了紅妝營,青竹身上帶着的,就是一些貴重的東西。
回了紅妝營,因爲青竹先前不在,她的營帳也就沒有支,所以,她是直接在安樂郡主那裡尋了個小匣子,將東西都鎖了,放在安樂郡主的帳中,然後去大醫帳拿了藥蔞,同安樂郡主一道,直奔十多裡之外的山林。
山林之間,不好騎馬,安樂郡主幹脆將放開了馬兒的繮繩,讓它自己去吃草。
兩人一起在山林裡頭尋了許久,這才找着了一片松樹林。
這些松樹都頗高,青竹自己是夠不着,還好帶了安樂郡主。
“你爬上去,摘那種有松果的枝條上面的嫩葉,可別摘錯了,要不然會沒有效果的。”青竹也不同安樂郡主客氣,直接將藥蔞給她,讓她背在身上,爬到自己選的那棵松樹上去。
松針是實際上是松樹的嫩葉,只不過因爲葉細如針,這才被叫做松針的。松針入藥,也是有分寸的,春夏之際,採摘松針,應當採雄株,秋冬之際,採摘松針則要採雌株纔有藥效。
不過鬆樹都是雌雄同株,一般依靠花色來分辨雌雄,不過秋天結了松果,就不一樣了。因爲,只有雌株纔會結松果,倒是降低了讓安樂郡主採摘的難度。
不過,安樂郡主雖然也是學過些功夫的,但是到底都是粗淺武藝,花架子好看,這松樹讓她來爬,還是有些吃力的。
“早知道咱們出來的時候,就應該叫上柳清的,她的輕功好,一縱身就跳上樹梢了。”青竹一邊昂着頭,用手掌遮着眼簾,看着安樂郡主爬樹,一邊感嘆道。
“夏青竹,咱們還是不是好姐妹了?你怎麼這會兒在這裡長他人志氣,滅我的威風?”本來爬樹就爬得很辛苦的安樂郡主不幹了,小心的貼在樹上,往下望去,不滿的喊道。
“哎,你小心一些,可別滑下來了。”青竹衝着安樂郡主喊了一聲,又道:“我就是實話實說,感嘆一下柳清的輕功好而已,怎麼就是滅你的威風了?想多了把你。”
“好吧,是我多想,可是,那個柳清的功夫真的那麼厲害麼?”安樂郡主再次喊着問道。
青竹有心想說柳清確實厲害,又擔心安樂郡主會不依不饒的接着追問,乾脆喊道:“你仔細着點!管她厲害不厲害,現在啊,你只要小心着自己,別摔下來就好了。”
“切,你不說她,我會問麼?還不是怪你。”安樂郡主低頭看着青竹說道。
青竹一想,自己還真是錯了,沒事兒提這茬做什麼,連忙開口道:“好好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提柳清的,你趕緊爬到離地面最近的雌株上頭採松針吧,你父王可是還在等着呢。”
一聽青竹提到寧王,安樂郡主也不同青竹糾結了,抱好樹幹,努力的往上面爬着。
看安樂郡主加快了速度,青竹又有些擔憂,衝着上面喊道:“你慢一些,小心一點!”
“知道了!”安樂郡主一邊答,一邊越發的加快了自己爬樹的速度。
當然了,這也是她漸漸掌握了爬樹的竅門的原因。
就這樣,在青竹的提心吊膽之下,安樂郡主終於坐到了第根橫枝上,又向着下頭喊道:“這上頭沒有松果,我是不是爬錯樹了啊?”
“不會爬錯樹的,這松樹本來就雌雄同株,每一棵都是這樣的。我猜多半是這些松果被附近的窮人摘過一遍了,留下來的,自然就少,你仔細一些找,只要看到一顆松果,那麼那一根枝上頭松針的都是可以摘的。”青竹站在下頭,雙手呈喇叭狀,攏在嘴邊,向着上面的安樂郡主喊道。
松果又叫鬆塔,裡頭長着一種叫做松樹籽的東西,那是可以食用的。不僅味道清香適口,而且營養特別豐富,經常食用可以滋潤皮膚,強身健體。
所以,別說今年既是旱又是澇,老百姓大多沒了什麼吃食,便是太平時節,這松果也會有人來撿、來採摘的。
既可以當零嘴,又可以拿去城裡賣錢,農人們可是不會錯過這種東西的。
安樂郡主對青竹向來頗爲信服,這會兒聽了青竹的話,倒是開始認真的找起松果來,果然讓她找到了枚很小很小的乾癟了的松果,而且就在她頭上那根橫枝上頭,倒是讓安樂郡主開心了一把,幾乎是手舞足蹈的衝着青竹喊道:“青竹,我找到松果了,找到了!”
青竹被安樂郡主的動作給嚇了個七竅生煙,連忙衝着她沒好氣的喊道:“我的姑奶奶,安樂郡主!找到了你也別那麼激動啊,這麼高的地方,萬一摔下來可怎麼辦?你還是消停些,老老實實的摘松針吧!”
“好吧,真沒趣。”安樂郡主嘀咕一聲,人到底還是老實了起來,開始認真的採摘那些松針來。
青竹選的這棵松樹選的挺好的,松針茂密,易於採摘。
可不管怎麼易於採摘,這松針畢竟只有那麼大一點,所以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安樂郡主纔好歹採滿了青竹被來的那個藥蔞。
而在這期間,青竹並沒有在松林裡頭找其他的諸如鬆菇、茅草菇、或者被遺漏的鬆塔之類的山珍,而是全程小心翼翼的昂着脖子,望着安樂郡主,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哪怕脖子都給仰得來僵硬無比了,也不敢鬆懈半分。
實在不行的時候,她會稍微活動一下脖子,然後用手捏捏僵硬得發痛的頸部肌膚,順便按摩一下肩膀以及脖子上面,還有腦後的一些穴位,稍微緩解一下。
所以,當安樂郡主說她已經差不多采滿了那藥蔞的時候,青竹几乎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對着她喊道:“你快下來吧,小心背好藥蔞,別打翻了,白忙活一場。”
聽了青竹的話,安樂郡主將藥蔞背好,哧溜哧溜的就從樹上滑了下來,看得青竹又眼角抽動不已。
等安樂郡主落地之後,青竹還是仰着脖子,安樂郡主忍不住問道:“我都下來了,你還這樣仰着脖子做什麼?”
“還不是因爲擔心你,所以把脖子給仰硬了,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了唄。”青竹一邊說,一邊微微的彎曲了一下膝蓋,讓安樂郡主看到自己的白眼。
“哈哈哈哈哈……夏青竹,你這也太逗了吧!”安樂郡主一聽青竹的話,再加上看到青竹那麼費力的翻白眼給自己看,忍不住的笑得花枝亂顫。
“笑什麼笑,小心笑得太兇,把藥蔞打翻了,我看你到時候會不會哭出聲來。”青竹再次翻了一個白眼。
安樂郡主笑得更歡了,不過好歹顧忌着背上的藥蔞,所以乾脆抱住了旁邊的松樹,免得真的將自己笑翻,畢竟這地上還落了一些乾枯的松針,腳下還是挺滑的。
這下子,青竹真的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