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心裡頭越發尷尬了,這都是她胡亂說出哪裡應付旁人,免得旁人起疑自己的醫術的。當下只好笑笑,說道:“當時都餓得活不下去了,哪裡能想到那麼多呢。”
陳本生聞言,點點頭,說道:“也是……”
說着,又無限惆悵的說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青竹偷偷的在心裡頭對陳本生表示了一下歉意,又笑着說道:“好在我的記性還不錯,還能記得不少的藥方啊病症啊什麼的,要不然,可真是虧大了。”
聽到青竹的話,陳本生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幸好,幸好。”
看着陳本生毫不作假的慶幸模樣,青竹心中深深的汗顏了一下,隨即就將話頭轉到了別的事情上面。
回到軍醫處,青竹帶上了小白,一同去了裴子墨的帥府。楊七八和楊十三兩個人,也跟着青竹一起。
用過晚飯之後,青竹又去看了裴子墨。
一看到青竹進來,本來皺着眉頭拿着一卷布帛寫的書卷養的東西在想事情的裴子墨眉頭舒展了許多,看向青竹有些開心,又有些關切的說道:“你一路勞累,怎麼不早些休息?”
“那麼你呢?你現在雖然醒了,可是並沒有完全康復,怎麼不好好休息,反倒這麼着急的看這些軍報?”青竹走到裴子墨的旁邊,伸手摸了摸裴子墨的額頭,有些心疼的說道。
“不看不行啊,蠻王現在雖然暫時沒有攻城了,可是探子回報說,蠻族大軍最近在大肆砍伐樹木,想來是打算製作攻城器械。”說着,裴子墨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說道:“蠻族一向不擅長製作攻城器械的,這一次也不知道是虛張聲勢還是真得了能製作攻城器械的工匠……”
“會不會是有漢奸,不,會不會是有內奸,投靠了蠻王?”青竹想了想,看向裴子墨說道。
聽到青竹的話,裴子墨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就搖了搖頭,說道:“內奸?不能吧。大家都是知道,這蠻族人可都是沒有完全開化的,吃人的都有,這誰長了雄心豹子膽,跑去投靠蠻王?”
青竹在裴子墨旁邊坐下,看了看他,說道:“其實我之前就在想這個事情,你說要不是咱們內部有內奸,那麼蠻王怎麼可能知道,用我的名義來欺騙你呢?而且,我覺得這行刺的事情,還不一定是蠻王做的,沒準就是大瑞朝內部的敵人……”
“這……”裴子墨原本是想否認的,不過跟着就覺得青竹說的,好像不無道理。
這珈蘭關就如同是個鐵桶一般,而且他也仔細看過地圖也找了軍中的斥候來問,除了一處陡峭的山崖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小路,可以潛入到珈蘭關內來。而那一處山崖如同刀劈出來的一般,光滑得連鳥兒都站不住腳,他還派了暗樁在那附近。
“這個事情我會派人去查的。”遲疑片刻之後,裴子墨看着青竹點點頭,說着話鋒一轉,臉上帶了些關心,看着青竹說道:“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好好的睡一覺。”
說着,裴子墨的手撫上了青竹的臉頰,心疼的說道:“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青竹微微點頭,伸手摸着裴子墨撫在自己臉頰上面的手掌,柔聲說道:“我知道的,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一會兒就回去睡覺了。不過你呢?還不休息嗎?”
“我再看會兒書,想一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對付蠻族的狼騎。”裴子墨看着青竹說道。
說着又有些無奈的嘆一口氣,接着說道:“那些蠻族的狼騎太難對付了,比普通的騎兵不知道靈活了多少倍,而且速度極快,除了重裝步兵用人命來堆之外,根本沒有辦法應付。”
“不僅僅是狼騎騎兵兇狠,被他們當做坐騎的那些惡狼,也兇悍異常,一爪子下去,就能讓一個普通的士卒丟了半條命……除了常年鎮守西北的西北軍之外,尋常的士卒基本上還沒和他們碰面,就嚇得掉頭逃跑了。”
聽到裴子墨的話,青竹忍不住的開口道:“能逃得掉嗎?”
裴子墨苦笑一聲,說道:“怎麼可能逃得掉……本來狼的速度就快,又最擅長從背後襲擊,那些士卒越是逃跑,就越是死得快。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出了西北軍之外,其他士卒根本攔都攔不住。”
“那些人寧願死在執法隊的刀下,也不想被狼騎殺了啊,那些惡狼,最愛吃人心,誰願意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啊……”
裴子墨說得其實已經算是很輕描淡寫的了,不過青竹還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自足的大了個寒戰,說道:“幸好小白不吃人……”
裴子墨伸手將青竹攬住,說道:“不過不用怕,雖然以往的記錄裡面有很多狼騎兇狠的描寫,但是那都是兩軍正面交戰,現在咱們在關城之內,還是不用怕的。就算那些狼騎比普通的蠻族士兵更容易藉助攻城的器械爬上關牆,不過咱們的西北軍也不是吃素的。有關城在,不會有問題的。”
“嗯。”青竹點了點頭,然後把裴子墨攬住自己的手拉開,就在裴子墨詫異的當口,衝着外面說道:“小白,你進來吧。”
青竹的話音剛落,小白就從外面把關着的房門擠開了,進屋之後又自己用頭將門重新關上,走到裴子墨的牀邊,伸出舌頭舔了裴子墨幾下,嗚嗚的低喚了幾聲,纔看向青竹,用力的點了點頭。
“小白這是什麼意思?”裴子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向青竹問道。
“這是小白答應了要幫你的意思。”青竹心中鬆了一口氣,含笑看着小白,俯身下去用力的抱了抱小白,然後才迎着裴子墨不解的目光,開口解釋起來。
等青竹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裴子墨說清楚了,裴子墨才忍不住的感嘆了起來:“好傢伙,咱們小白能耐啊。”
裴子墨說着,拍了拍小白的頭,衝着它笑道:“其實剛纔青竹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把你當初在上京城外的那些收服的那些野狼帶到咱們珈蘭關來,不知道能不能和蠻王帳下的狼騎一戰……”
“沒想到你還真帶來了。”
聽到裴子墨的話,小白將頭高高的昂起,那架勢,要多得意,有多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