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進福乾脆再一次翻身上馬,騎了馬就往裡頭衝,衝到方文升的院子門口的時候,將馬拉住,調轉馬頭,狠狠的看着外頭的人,喝道:“你們這些笨蛋,知不知道院子裡頭是什麼人?那是當今皇上親封的縣主和輕車都尉、太子中舍人。”
“知道這是什麼官嗎?大官!比本官大很多的大官,你們這樣不問青紅皁白的,就想要幫着那些鬧事的人打人嗎?”
“本官告訴你們,你們這不是在幫他們,你們這是在害你們自己。”
“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罪名?這往小了說,是攻擊朝廷命官,往大了說,這就是攻擊朝廷。”
“攻擊朝廷是什麼意思你們知道嗎?那是謀反,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你的鄰居,你的親戚,你親戚的親戚,你家裡的父母,你膝下的孩子,但凡和你們有點關係的人,全部都要被你們這愚蠢的舉動給連累,通通的抓去殺頭,一家人別想有半個活口,你們明白嗎?”
“還不快點給本官退下,把你們手裡頭的東西都丟了,自己回家守着婆娘和孩子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去。”
……
呂進福聲嘶力竭的衝着漸有聚攏之勢的霍家村村民吼着,一邊恐嚇,一邊安撫,嗓子都吼啞了,才讓那些霍家村的人都丟了手裡頭的東西散去。
這鄉下人幫親不幫理是一回事,可如果幫了會讓家中的父母孩子甚至?喬灼萑莢庋輳撬?幫誰是傻子。
終於把這些人給勸住了,呂進福心裡頭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歹他這頂還沒有帶熱乎的官帽算是保住了。要不然這些人真的一起襲擊仁慧縣主他們,不敢縣主最後有沒有事情,這責任肯定都得他來擔。
治下出了這種刁民,他這個縣令肯定是責無旁貸的。
雖然是鬆了一口氣,呂進福還是不敢怠慢,直接用衣袖擦乾額頭上的汗水之後,也跟着進了方文升家的院子。
院子裡頭,不僅是先前那個披頭散髮的婦人在嚎哭,其他的婦人也跟着哭罵了起來?瀾?不管那些壕得熱鬧的婦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青竹面前,施禮說道:“縣主,您看這些刁民,要怎麼處置纔好?”
呂進福的話一出口,不等青竹說出處置的法子,那披頭散髮的婦人嚎哭得更大聲了。
“我的兒啊,大娃啊,你怎麼走得那麼早啊,咱們家裡頭連條根都沒留下,就一家人都要來陪你了啊,天殺的啊,老天爺怎麼不長眼睛啊,咱們這些老實本分的,都沒了活路啊,喪盡天良的都升官發財啊……”
聽到披頭散髮的婦人的嚎哭,其他的婦人也哭得越發的厲害了起來,哭得方師母都心軟了,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人羣,走到青竹面前,訕訕的開口說道:“那個,青竹啊,不不,縣主啊,您看這些人也都是可憐人,他們也就是隻能嚷嚷一番,真要讓他們打殺活生生的人,那他們也是不敢的,要不,就饒了他們吧?”
方文升也聽到方師母的話的,眉頭皺了皺,顯然是不贊同方師母的話,不過卻沒有開口,只是將自家的堂屋打開,讓青衫從裡頭出來了。
青竹則是看着方師母,抿嘴努力笑了笑,說道:“方師母,您心地慈悲,這個青竹是知道的,可是您也知道,這些人不管是什麼原因,來你們家裡頭堵青衫,那是事實。而且,剛剛您也看到了,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要不是各位差大哥和我的護衛來得及時,只怕我也會受傷?磺幔?說是吧?”
“是。”方師母點點頭,接着又有些訕訕的說道:“可是,你這不是沒什麼事情嗎……”
“師母說得沒錯,我是沒什麼事情,可您看看這些差大哥,他們卻是被這些人打得不輕啊……這不管怎樣,襲擊官差這個罪名,他們肯定是逃不了的,您說對吧?”青竹心底嘆了一口氣,但是因爲青衫的原因,加上先前方先生和方師母也的確是在護着青衫,她也很是感激,所以仍舊只能耐着性子對方師母說道。
襲擊官差牢飯肯定是要吃的,那板子和重枷,肯定也是少不了的,但是相對於襲擊朝廷命官和皇上親封的縣主來說,罪名卻是輕了許多,至少不會殺頭,也不會連累着一家人都抓起來吃牢房或者流放什麼的。
方師母聽到青竹的話,便知道她已經是讓步了,也不能再繼續求她。
不過眼下,還有青衫這邊,得讓青衫也鬆口。
所以方師母又衝着已經走到青竹一行人身邊的青衫看去,有些忐忑的笑着說道:“青衫啊,你沒被嚇着吧?”
青衫這會兒剛剛喊了一聲阿姐,看到師母叫自己,連忙衝着她一禮,說道:“師母放心,青衫還好,倒是先前因爲青衫的緣故,累着師父和師母也受驚了,還請師母恕罪。”
“你這孩子,說什麼糊塗話呢,師父師母護着你,那不是應該的嗎。”
方師母笑嗔一聲,看着青衫接着說道:“?δ敢倉潰廡┤俗攀凳塹ù蟀歟尤徊晃是嗪?皁白的,就想要來抓拿你,實在是罪不可恕。可是你也知道,他們只是因爲親人去世,傷心過度,這纔沒了分寸。
“你既然已經是當官的了,那就是大人了,大人有大量,要不這次,就不同他們計較了吧?”
青衫先前雖然被方文升和方師母強行推到堂屋裡頭鎖着,但是外頭的事情他還是通過門縫看見了的,這些人要拿他,有師母請求,他可以算了,可是居然還想打他阿姐,簡直是不可饒恕。
師父師母對他而言,雖然重要,他也一直很敬重愛戴師父師母,但是相比之下,還是青竹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臉上就帶了些難色,衝着方師母一禮,說道:“師母有言,按說青衫是不該不從的,但是這朝廷自有法度,青衫雖然僥倖得了官職,但一直不敢做任何有違法度的事情,這事情應該怎麼處理,青衫雖是當事人,但是畢竟不是這永寧縣的官員,倒是不敢妄言,還請師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