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竹緊閉着雙眼,準備捱上一頓鞭子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衣,明顯不像是徐府下人的人出現在徐彥貴身邊,附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
也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什麼,徐彥貴連連點頭,最後眼中兇光一閃,招了手下的人來吩咐道:“去,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給我直接丟進黑子那院子。”
“還有,派人去給我警告這向陽鎮的人,今兒個可沒有什麼女大夫,到咱們這裡來過。至於那薛大郎,派人去給我把他們兩口子都做了,不要留什麼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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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徐彥貴的話,衆人心中一稟,因爲那黑子乃是徐彥貴養的一條狗,異常兇殘,平日裡最愛吃活物,據說是狼、狗雜|交得來的,連人都吃過。
那女大夫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被丟進去,哪裡還能活着?
不過,徐彥貴越是如此,底下的人就越是不敢違揹他的意思。
解下青竹之後,徐彥貴的兩個狗腿子戰戰兢兢的推攘着她去了後院的一個院子外頭,打開院門之後,將她往裡頭一推,然後就嘭的一聲將院門關上,待聽到裡面的狗叫之後,就回去向徐彥貴覆命了。
青竹被推進院子,摔了個七葷八素,正在驚疑之間,只見一條比牛犢子小不了多少的大黑犬狂吠着衝自己撲了過來,她雙手都被綁着,連抵擋一下不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大狗張着嘴向自己咬來,那尖利的犬牙上頭,似乎還殘留着鮮紅的肉渣,看上去,分外駭人。
青竹認命的將雙眼一閉,不敢看那大黑狗。就在她以爲自己將要葬身在這狗嘴之下的時候,那大黑狗忽然停下了步子,驚異不定的看了青竹几眼,嗚咽一聲,夾着尾巴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青竹心中疑惑不已,不過眼下不是細想的時候,看這狗跑了,青竹暫時鬆了一口氣。掙扎着站了起來,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院子的院牆是青磚砌的,院門兩邊的牆柱,剛好有個棱角,於是便跑到那棱角的院牆牆柱旁邊,開始磨起手上的繩索來。
……
而在另一頭,牛蓮兒一路哆嗦着,死死抱着馬脖子,好不容易跑到了紅妝營大門口。那營門口的守衛認得蓮兒,也知道今天一早,她同青竹一起出去了,一邊好奇她怎麼獨自跑了回來,一邊伸手,準備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
“我要見郡主,師父出事了。”蓮兒青白着一張小臉,牢牢的抱着馬脖子,張口帶着哭腔喊道。
來抱蓮兒的守衛聽了她的話,心下一凜,也不抱蓮兒下馬了,直接翻身上馬,從蓮兒手中接過繮繩,將她抱起來坐穩之後,騎了馬就衝進了大營,一直衝到了尚在選拔‘飛鳳校’的訓練場外頭。
“大膽,郡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訓練場,你是何人……”外圍守衛的人遠遠見着衝過來的馬匹,當下就揚聲呵斥起來。
不過,不等這外場的守衛將話說完,抱着蓮兒騎馬過來的人就大喊:“我是今日執勤的營衛,這是夏醫官的小徒弟,夏醫官出事了。”
“夏醫官出事了?”
聽到來人的喊話,守衛不敢怠慢,連忙拉開拒馬,讓來人直接騎馬進去。
“郡主娘娘,我師父,我師父被惡霸抓走了……”蓮兒一看到安樂郡主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衝着安樂郡主大聲說道。
“好大狗膽!”安樂郡主本來是坐着的,座位前頭還有一張案桌,上面擺了紙筆以及令籤等東西。這會兒聽到蓮兒的話之後,也不管案桌上放着她命人記錄下來的合適人選,直接將案桌一推,喊道:“孫香、馮貞、張月、趙青,馬上讓親衛隊集結。”
被安樂郡主點名的,乃是四大親衛隊長,原本是沒有趙青的,不過蘭枝出事之後,趙青就被選了上來。
她們也是聽到了蓮兒的話的,正等着安樂郡主下令,這會兒聽到安樂郡主的吩咐,齊齊應了,風風火火的去召集親衛隊去了。
而這個時候,安樂郡主已經走到了蓮兒面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看着她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來!”
“今天一早,我和師父去了向陽鎮……”
等蓮兒抽泣着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四大親衛隊長已經將親衛隊集結完了,整整四百人,都騎了馬等在營門口,等待安樂郡主的命令。
問完蓮兒的話,安樂郡主面沉如水,直接騎上自己的棗紅大馬,又把往日裡一向看不上眼的牛蓮兒拎到了自己馬背上放着,將馬鞭往向陽鎮一指,冷冷的說道:“出發,向陽鎮!”
說着,安樂郡主就一踢馬腹,率先衝了出去。
“是!”親衛們這會兒都知道了夏醫官被惡霸綁了,一個個的,心中都是氣憤不已,聽到安樂郡主的話,齊聲應了,緊緊跟在安樂郡主的身後,一起往向陽鎮方向奔去。
二十里路不遠,這會兒大家都死命的催動馬力,不過一刻多鐘,就到了向陽鎮的鎮口。
四百匹馬兒一起奔跑的聲音,在老遠之外就傳到了鎮上,一時間,鎮上不管是店鋪也好,還是住家也罷,都乒乒乓乓的上門板的上門板,關門的關門。
街上的攤販連自己的攤子都顧不得,收拾了要緊的東西之後,就就近躲了起來,連走街串巷的貨郎和挑着擔子賣柴火的人,也都尋了認識的人家,躲進了人家的院子。
所以,當四百個騎着戰馬的女兵出現在向陽鎮長街的時候,向陽鎮長街之上,已經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去找間鋪子問問,那惡霸住在什麼地方,把青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叫不開門,就給我砸開。”
向陽鎮雖然破敗,但是地方卻是頗大的,這麼大的地方,要一處一處的找的話,安樂郡主生怕青竹會堅持不到她去救她的那個時候,所以直接開口吩咐。
“得令!”
有親衛領了命,下馬走到路邊的鋪子外頭,剛剛準備舉起手來拍門,就從長街旁的小巷子裡頭,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兩個人,雙手舉着,嘴裡喊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帶女將軍去。”
而這兩個人,正是領了徐彥貴的命令,去取薛大郎性命的人。
原本他們都要對薛大郎和他的娘子痛下殺手了,結果冷不丁的聽到馬蹄聲,又被薛大郎連哄帶嚇,乾脆棄暗投明,拼了命的跑過來,準備戴罪立功。
“郡主娘娘,就是他們,就是他們……”牛蓮兒認得這兩個人,正是先前跟在徐彥貴身後的狗腿子,連忙抓着安樂郡主的手臂,邊搖邊說。
“郡主娘娘?”兩個狗腿子聽得心驚膽戰,他們自然也是聽說過這紅妝營的主將是寧王的愛女安樂郡主,只是沒想到那女大夫居然有能耐讓安樂郡主親自帶兵來救人。當下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爬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囫圇了。
“前頭帶路,找到人之後再說!”安樂郡主心急,哪裡聽得進去兩人求饒的話,鞭子一揮,啪啪兩聲,打在兩人身上,捲起幾塊破布。
“是,是……”
兩人這時候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相互攙扶着起來,撒開雙腿,死命的往徐家大院跑去,生怕自己跑得滿了,讓那女大夫出了事情,自己也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