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武堅乍一見牢裡的婆子身後的女子,居然閃了神,不過他也是久經宦海的人了,輕咳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跟本官走吧。”
榮嵐身上雷達全開,自然沒有放過武堅一時的失態,抿嘴一笑,垂眸道,“是,”像武堅這樣的男人,官兒做的不大不小,女人應該見的也是不多不少,不過榮嵐並不擔心,像她這樣的女人,她敢保證,不只是武堅,便是等着她的山鵬,也是從未見過的。
等跟着武堅堪堪走到一間內院門外,榮嵐停下腳步,怯怯在武堅身後道,“大人,民女並沒有要脅任何人的意思,今天也不過是情勢所迫,畢竟如今榮家已倒,等待民女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噩運。”
武堅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這些年在他眼皮下獲罪流配抄家的不知凡幾,那些爲惡的男人們他不可憐,可憐的是後宅什麼都不知道的弱女子,原本錦衣玉食不知憂愁的千金小姐,最終被沒入教坊,淪落風塵,賣爲賤婢,哪一個結果都叫人唏噓。
“山大人是個善性人,你好好求求他,不要跟他硬扛,最差,將來他能保你一個安穩的去處,”作爲山鵬的親信武堅最知道他是個貪花好色的性子,榮嵐這副樣貌,偏又被打落在泥裡,山鵬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武堅覺得自己稱得上是惜香憐玉的人了,今天山鵬一旦見到了已無所憑的榮嵐,是必不肯放過的,自己勸她從了,也算是給她指了一條康莊大道。
榮嵐豈會聽不出武堅話裡的意思?京城六部大佬們的喜好習慣她不能說了如指掌,但多少也都是有一定的認識的,畢竟這些年榮家養在京城的幕僚們也不都是吃乾飯的,尤其是這些尚書侍郎們,每年榮家送給他們的年禮,都是榮嵐陪着胡氏親自打理的,她以前就親自爲山侍郎在揚州挑選過絕色瘦馬。
只可惜山鵬此人滑不溜手,又對榮家無所求,所以每每是禮物笑納,卻不肯被榮家拉攏,現在好了,榮家落到他的手裡,也沒有得到一絲的照拂。
“民女謝過大人指點,”武堅是刑部郎中,榮嵐自然不會放過博他好感的機會,娉婷福身,“若民女能得一線生機,必粉身相報。”
榮嵐穿的不知是誰的舊衣,明顯大了許多,但那寬鬆的腰身依然掩不住她玲瓏的曲線,武堅的目光在她胸上腰間流連許久,才輕咳一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實不忍看着姑娘大好年華就這麼給埋沒了。”
山鵬在屋裡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從他收到武堅送過來的字條起,他就將這些年跟榮家的來往反覆想了又想,自問沒有什麼特別出格的地方,榮家是每年都往他府上送了重禮,但他也叫人打聽過,往六部尚書府裡送的只有比他府上更多更重的,這榮嵐要是將此事揭出來,那等於就是犯了衆怒,在自尋死路。
可榮家往他府上送禮的年頭太多了,到底都送過什麼,裡面有沒有違禁的東西,山鵬卻是想不起來了,他叫妻子翻以往的禮單,可七八年的東西,哪裡還尋的着?左思右想之下,還不如開門見山問一問榮嵐,她手裡到底握着什麼?
“民女見過大人,大人萬福,”榮嵐聽到武堅出去關門的聲音,才擡眸一笑,向山鵬曲膝一禮。
這個榮嵐果然不是凡人,山鵬好色,但他能一路爬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上,就絕不是那等看到個美女就不知東南西北的懵懂小子,“嗯,聽說小姐要見本官,不知有何貴幹?”
個僞君子,榮嵐嫣然一笑,衝山鵬飄了一個眼風,“去年嵐兒初一進京,就想求見大人來着,奈何家中沒有長輩,嵐兒與大人又男女有別,纔不好冒昧登門,”
她喟然一嘆,“沒想到初見居然是在刑部衙門裡。”
美人山鵬見過不少,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縱然貌美卻缺少風情,行事說話一板一眼,叫人提不起興致,而那些風塵女子揚州瘦馬,風情倒是有了,卻又太過刻意,時日久了也叫人乏味曲,意討好也叫人提不起精神來,倒是榮嵐這種,貌美不說,光想想她曾是二品大吏之女,差一點成爲貴妃娘娘的人,就叫人說不出的興奮,何況這丫頭眉目生動,媚意天成……
“原來榮大小姐是來跟本官敘舊的?來人,”如今這美人兒已經是自己板上的肉了,山鵬不介意跟她再玩一會兒。
榮嵐秀眉一挑,“怎麼?大人是不是覺得榮嵐手裡並沒有那本賬?還是根本不在乎那些賬目被曝出來?據我所知,皇上被家父氣的不輕,怎麼?如今氣已經消了?”
山鵬憑的就是察言觀色揣度人心才立足官場的,隆武帝再掩飾,山鵬也知道他這次被氣狠了,畢竟榮海是他一手簡拔上來的重臣,細算一算,還是前姻親,這愛將成天算計着出去弄個小朝廷,簡直就是將隆武帝的臉往地上踩,“大小姐也說了,是賬本兒,本官猜着那賬本上只怕記得不只是本官一家吧,榮大小姐,榮海已經徹底惹怒了皇上,被定了死罪,只等秋後便要明正典刑了,難不成大小姐還要得罪整個朝廷,將自己也逼上死路?”
“家父家兄秋後問斬,我一個弱女子逃不了被髮爲奴的命運,山大人,對我來說,這跟去死又有什麼區別呢?若是可以拉上幾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孤單不是?”榮嵐微微一笑,一點兒上風也不讓山鵬佔了。
“不過是些年禮節禮,便是厚重一些,連貪贖也算不上,憑這個,榮小姐便想着叫人跟你共赴黃泉?”山鵬輕嗤一聲。
榮嵐點點頭,“是啊,只是一些年禮節禮,可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榮家求大人的是什麼呢?若是皇上問起,您要怎麼回答呢?說從無所求?”
她掩口而笑,媚眼如絲,“難道是榮家銀子太過花不出去,特意送到京城裡請您幫着花銷花銷?大人覺得皇上會信您呢還是信外頭拿着那本賬的人呢?”
榮嵐口裡根本不提別人,只說他山鵬一人,這一點反而叫山鵬驚心,有道是法不責衆,若是隻盯着他一個人,那事情鬧出來,便是有幾位尚書們保着,只怕這刑部侍郎他是難以保住了,“你到底要怎樣?本官告訴你,榮海那是御審的案子,又有恩義侯跟安國侯看着,別說是我,就是餘閣老出面,他也逃不過一死!”
這個榮嵐自然明白,她也沒打算替榮海求情,就是她的那兩個兄弟,活着對榮嵐也沒有什麼幫助,榮嵐起身走到山鵬身邊,嫋嫋在他膝前跪了,“民女也是無路可走,才貿然求見大人,民女哪還敢有什麼奢望,只求大人能高擡貴手,給民女一條生路,”
她擡起手,輕輕撫上山鵬的膝頭,順着絲袍的縫隙一路向上,“嵐兒便是爲奴爲婢,也願意報答大人……”
面前的美人俏臉微仰,肌膚如玉星眸含情,山鵬被她撫弄的幾乎緩不過氣來,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攥住她纖細的脖頸,卻又不捨得用力,只順着衣領一路向下,“這有何難,別的本官不敢說,保嵐兒的榮華富貴還是能夠的。”
榮嵐等的就是這句話,她伸手將自己的衣帶一拉,起身便坐到了山鵬身上,“大人……”
見到山鵬的機會難得,若不一次將其拿下,只怕再無從女牢裡逃出去的機會了,現在是誰將賬頁上的內容送給她的榮嵐沒有功夫計較,她最想要的就是從那又髒又臭的牢房裡出去,哪怕是出來之後伺候這個又肥又醜的老頭子榮嵐也再所不惜,她坐在山鵬身上輕輕搖晃着身子,半掩的衣襟兒下的**似露未露,“嵐兒願意伺候大人……”
山鵬已經被榮嵐撩的恨不得立時將她剝光了就地正法,他一把將榮嵐抱起來伸手就去扯她的裙帶,“叫本官看看,快叫本官看看!”
見魚已經上鉤,榮嵐反而害羞起來,她裝作不妨的將裙子拉起來,卻又很無力的讓山鵬的手留在自己小腹上,“這裡是大人的公房,嵐兒怎麼可以,”她一手攬住山鵬的脖子吐氣如蘭,“外頭還有人呢!”
“那咱們換個地方,現在老爺就帶你走,”山鵬手指在榮嵐細膩光滑的肚皮上流連忘返,一點點往下探,“你可得好好謝謝老爺我……”
山鵬心裡對榮嵐的打算明白了大概,不過是千金小姐受不得牢獄之苦,又恐懼被賣爲奴,才願意委身給自己,這樣也好,成了他的禁孌,山鵬也不怕榮嵐將那什麼賬冊給拿出去,左右她跟了自己之後,會成爲無名無姓之人,離開自己便是個死。
武堅在隔壁房裡漫不經心的飲茶,直到聽到山鵬在那邊喊人,才放下茶盞過去,心道這老東西真是不濟,這纔多大的功夫,就不行了。
“你找個人送到女牢裡去,過幾天再報個病亡,明白?”山鵬坐在公案後頭,一本正經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