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安遠侯府樑家既然送這兩個媽媽來高家,打的其中一個主意、便是看看能否從高謙和高諍的兄弟之爭上下手。筆%癡#中¥文 bi@
若能挑唆這兩個小房頭迅速起了爭端,再將這把柄握在手裡,承安伯府兄弟鬩牆,說起來可是勳貴世家裡最大的醜事了,還愁不能將高賢妃拉下馬來?
樑家也深知這麼做的風險是大了些,難度也多了幾分,相比起來還是攪亂高家後宅更容易。
可是姚姨娘用的那個巫蠱魘鎮之計已經栽了,高家後宅防範甚嚴,再用類似的手段難於上青天。
二房三房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可就說前幾日先拿二房的二太太試了一回水,不是就叫二太太狠狠栽了個大跟頭?
這般論下來還就是清苑縣主的高傲脾氣,拔尖兒的性子,高二爺的膽識與學問,這都是足以與高大爺兩口子抗衡的本錢,也是最好攛掇起來的一把火。
可齊妙和富媽媽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富媽媽纔在面對着袁媽媽時,雖是矢口否認了自家二爺要爭一爭世子位,卻也給袁媽媽留了個活話兒,說是怕袁媽媽出賣她。
因此上等袁媽媽在心裡鄙視罷富媽媽後,還是挺心滿意足的,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只有高二爺夫妻也對世子之位有意,纔好將大奶奶攛掇起來,跟聽雨堂對上。
此時在慈安堂正房服侍着吳彤的程媽媽也是這麼想的,她便每每都不忘誇讚齊妙一句聰明,再不然就捧一捧齊妙能幹,以圖多在大奶奶吳彤心裡埋些仇恨的種子。
老夫人還當吳彤的媽媽這般誇讚齊妙,那便是妯娌倆之間有了轉機,從此能好好相處了呢。筆`¥`癡`¥`中`¥`文
她便捧着茶碗笑得悠然自得,樂不得看着兩個孫媳婦和和樂樂的陪她說話。
可齊妙卻終於在程媽媽又一次誇讚起她來時翻了臉,這個臉翻得竟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程媽媽你到底是誰家的奴才啊?”齊妙啪的一聲將茶盞放下,這般冷聲責問了起來。
吳彤先被嚇了一跳,隨即便皺眉暗道,這話她也想問呢。
怎麼程媽媽明明是她孃家母親送來服侍她的,卻將齊妙當了主子般誇讚個不停,這是將她當了擺設麼。
見程媽媽被她這話問得突然就是一抖,隨即便屈了膝躬了身在那裡請罪了,齊妙情知這媽媽心裡是有鬼,才被她這話嚇到了,她越發冷笑個不停。
“大奶奶本就身懷有孕,越發身嬌體貴的,你身爲大奶奶的貼身下人,你總誇我做什麼?”
“若是不知情的,還得以爲媽媽你見不得我們妯娌相談甚歡,便總想誇一個打一個,好叫我們妯娌翻臉呢?”
“我可跟你講,今日我是儘早提醒了你,還能饒你一回。”
“媽媽以後可得改一改這毛病,若敢再叫我瞧見一次你還這樣給大奶奶添堵,我就替大奶奶做回主,通知吳家親家太太接你回去!”
齊妙這般翻臉當然是有用意的,只因吳彤向來聽不進去軟語輕聲的勸告,反以爲那種溫柔纔是給她挖陷阱。
那她就索性直指程媽媽的錯處,再叫吳彤聽聽程媽媽錯在哪裡吧。
若吳彤是個機靈的,今後的日子裡也能少上這倆媽媽一些當,省得不久的將來,連這位高家大奶奶也要步方子瓊後塵,被承安伯府放棄。
再換句話說,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她如今當着吳彤的面前敲打程媽媽,也算是變相要救吳彤的命了。
這時老夫人也弄懂了齊妙的用意,等到吳彤藉口有些坐累了、先帶着兩個媽媽告辭回去了,老夫人便有些埋怨道,諍哥兒媳婦你怎麼還給那倆婆子提起了醒。
“你這般一拍打她們,就不怕之後再難抓她們手腳?”
“祖母稍安勿躁。”齊妙笑着接了老夫人的話。
“她們既是揹負着任務來的,還會因爲我這兩句話便不辦差了不成?”
“我這麼敲打她們,也是爲了叫她們有計可施的道兒越來越窄,那樣不是更好抓麼?”
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頻頻笑着點頭道你說得對。
“我只是怕你大嫂不領你的情,偏要聽她們的話跟你對着幹呢。”
“祖母您放心,一個巴掌拍不響。”齊妙淡淡的笑道,“她若聽不懂我的提醒,偏要跟我對着幹,我不搭理她不就得了?”
齊妙這話說得輕鬆,老夫人卻是聽出了萬般無奈,那便是齊妙打算對吳彤甘拜下風了。
老夫人便嘆了口氣,既嘆於諍哥兒媳婦的懂事,知道該退一步時就退一步,這大局觀念要多好就有多好,又嘆氣怎麼諍哥兒就偏偏是個次子……
第二日二太太便從老夫人手中拿到了兩份庚帖。
雖是老夫人沒明說這庚帖是齊妙準備的,那兩個姑娘卻多少都跟大齊家衚衕衛國公府有些親戚,二太太將它們看罷,頓時就愣愣的坐在了那裡。
老夫人便淡淡的開了口,“怎麼,這兩個姑娘你都不滿意?”
二太太慌忙擡起頭來,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驚訝:“母親……這兩個姑娘真是給訊哥兒準備的媳婦人選,選哪個都成?”
二太太可不是不滿意,她只是沒想到!若真能叫長子跟齊家多少攀上些親,她這輩子保證不再上躥下跳!
就說這其中一個姑娘吧,這可是齊妙隔房堂嫂的孃家妹妹,這姑娘的親姐夫不就是齊家三房的五爺齊豐,如今就跟着齊妙的大哥辦差呢?
齊妙的大哥齊臨可是太子伴讀,早些日子陪着太子進了戶部觀政!
而那另外一個姑娘家世也不差,那可是衛國公府老國公爺的堂弟膝下、最小的小孫女,眼下雖不在上京城,她爹卻是河南布政使……只可惜是個庶出罷了。
待見得老夫人緩緩點頭道,你儘管挑一個你滿意的就是,二太太越發喜不自禁。
她猶豫了猶豫,便將齊豐的小姨子那張庚帖遞給了老夫人,說她瞧上這個了,還請老夫人幫着拿個主意。
老夫人中意的也是這個,見狀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訊哥兒也快滿十八了,和這個姑娘年紀相差不大,若是緊着訂下婚事,來年秋天便能辦喜事了。
“那個父親在河南做布政使的,雖是庶出,卻是他們房頭唯一的女孩兒,只是年紀終歸小了些,配小四兒倒是蠻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