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送過。”帝熙趕緊否認,心裡早把那些辦事不力的人罵了個遍,全是飯桶,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鳳月懶得繼續和他扯,她把花一扔,跟他直白的說道:“以後要送東西給我偷偷的送,不要那麼光明正大的,我不好意思拿。”
外面已經把她說成是個禍水了,他再搞這一套,得了,她再次成了愛慕金錢之俗人了。
帝熙:“……”
他果然夠了解她,這女人就吃那一套。
和帝熙和好以後,鳳月開開心心的出了帝府,走之前還敲詐帝熙好幾瓶藥,公孫御不會這般容易罷休的,她得給點回禮他。
果然,晚上的時候,幾個黑衣人落到了鳳月的屋頂,白天睡足,晚上無眠的鳳月,在牀上裝睡,等着他們進來。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反而聽到幾聲落地聲。
鳳月躺不住了,披起衣服,從窗戶飄到院子裡,當看到院子裡那熟悉的背影時,鳳月有種奪路而逃的衝動。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對不起她,明明她想要他的命,現在卻只想但願從未認識過他。她發現,她沒有以前那麼恨他了。
但也不會原諒他,那些傷痛,太過深刻,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了的,但她也不願自己活在仇恨中。
當得知是蘇雙用蠱毒控制他時,她心裡是覺得痛快的,痛快過後是疼痛。現在的他肯定比她更加痛苦。
可那不是她原諒他的藉口。
她想,她永遠不會原諒他,就如那些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不過她願意放下,放下心裡的仇恨,放下過往的愛恨情仇。
這樣,自己應該能過得快樂一點。
鳳月站在南墨的背後,看了他的身影一會,想漠視的離開。剛轉身,背後就傳來呼喚。
“阿意。”低低的,宛轉的,如斟酌了良久從呼喚出來的名字讓鳳月心裡涌上萬般滋味。
到底是愛過的,說沒有半點感覺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已決心當鳳月,那就不會再承認那個名字。
蘇意已是過去式,現在活着的是鳳月,也只能是鳳月。
“既然你不想承認,那我喚你阿月可好?”南墨身影一晃,攔在了鳳月跟前。
“臣女見過皇上。”鳳月正兒八經的給南墨行禮:“皇上深夜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只是我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皇上深夜在此,傳出去對你我的名聲皆不好。”
“阿月,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南墨抓住她的手臂,有點急切的說道。
“我和皇上之間並無過節,就算有,皇上做什麼都是對的,並不需要臣女的原諒。”鳳月一板一眼的回答。
“你明明是阿意,你爲何不承認?”南墨痛苦的說道。
他的眼裡滿是絕望,蘇意的性子,他多多少少是瞭解的,她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她曾經說過,如果他敢對不起她,她就再也不要他了。
再也不要他了。
“你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你就是阿意,阿意擅長奇門遁
甲術,你的院子裡也佈滿了陣法,還有你救了劉羽他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阿意?”南墨急急的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意欲讓鳳月承認。
鳳月冷然一笑,小臉上佈滿了諷刺:“就憑蘇意的屍骨,皇上難道忘了嗎?蘇意被你親手殺了,屍骨無存,所有人都看到了。”
南墨臉色發白,眼眸里布滿了痛苦,那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那院子裡的陣法?”南墨艱難的問。
“自然是我請人弄的,對了,死之前我見過太子妃。”鳳月臉上浮現意味難明的笑意。
“當時我正倒追歐陽朗,被他甩開,恰巧碰到太子妃,太子妃告訴我說,尋夫應尋個兩情相悅的,傷害過你的,萬萬不能要。”
淡淡的一句話,讓南墨身子重重的搖晃,差點站不穩。
見他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鳳月臉上泛起笑意,只是那笑意不曾帶半點溫度,月色打亮她那張過分明豔的臉,眼眸深處的黑色,似是鬼林,煞氣幽幽從中飄出。
“皇上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請回吧。”鳳月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月,你不要逼我。”南墨渾身散發着寒氣。
鳳月神色諷刺:“皇上這話說的好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試問這天下有誰能逼得了皇上?”
南墨一直都知道鳳月說話不好聽,只是她那時是對別人,沒想到有一日會變成自己。
南墨張開雙手抱住她,鳳月激烈掙扎,他手臂愈發的用力,不怕死的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靠,找死,鳳月擡起手,還未有所動作就軟綿無力的倒在了南墨的懷裡。
看着懷裡的鳳月,聞着那有點熟悉的香味,南墨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能夠再次和她在一起了,真好。
暗中的人看到這一幕,正要去彙報給帝熙,南墨對暗處的人甩個眼色。
暗中的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探子後面,手起刀落,探子就軟綿綿的倒下。
南墨抱起鳳月,跨過陣法,輕鬆的離開。
晚上,帝熙如往常般來到鳳月的閨房,房裡卻沒了那個他思念的人兒,帝熙眸裡醞釀着一股巨大的風暴。
好樣的,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帶走,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
黑衣人把探子的屍體帶到帝熙面前,看着倒在血泊裡的探子,帝熙臉上佈滿了陰霾:“給我查,我明早需要知道消息。”
察覺不對勁的影一二三四五從牀上起來,闖到鳳月的房裡,看到的就是大咧咧躺在牀上的帝熙。
他單手支着頭,眼眸輕闔,精緻的脣角彎起一抹猖狂的笑,臉上的冰冷厚重如冰,無聲的把人隔絕在千里之外。
“爺。”六人掃了一圈,沒發現鳳月的身影,齊齊跪了下去。
四小姐不見了,她們脫不了關係。
“起來吧,到外面候着去。”帝熙聲線荼蘼,如一把刀子,直搗人的咽喉,影一二三四五齊齊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帝熙訓練出來的,她們可沒那麼天真的認爲他
會就此放過她們。暫時不罰不過是等結果,要是鳳月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們就等着陪葬吧。
在帝熙焦急的派人出去尋找的時候,徐尚遠也收到了鳳月被人擄走的消息,他安排的探子剛好在梨園外。
平時總是佔據劣勢的他們,第一次有了優勢,因爲距離遠,他們逃過了一劫,並且把南墨抱走鳳月的畫面看了個清清楚楚。
掉以輕心的南墨,以爲把探子全部解決了,殊不知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裡。
“你說的是真的?”徐尚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清冷的臉上少有的浮出了殺意。
“千真萬確。”探子信誓旦旦的說道,是他親眼所見的,難道還有假不成?
“我進宮一趟。”徐尚遠拿起一旁的衣袍,心急火燎的往外跑。
青禾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爺,等等。”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皇上是不會見你的。”青禾盯着徐尚遠過分恐怖的目光大膽的說道。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狡詐如鳳月,不會有事的,南墨鐵定是看上了她的姿色,才把她抓了去。反正他又不是真心想娶她,又何必這般上心?
徐尚遠不說話,目光沉冷的盯着青禾抓住自己的手臂,有如實質的目光如刀般割着青禾的五指,青禾像觸電般收了起來。
跟在徐尚遠身邊多年的他怎會不知道徐尚遠怒了。
“爺,你不會是喜歡上鳳四小姐了吧?”青禾小心翼翼的問。
徐尚遠不說話,臉上的神色更爲凜冽,如同厚厚的冰川,萬年不化,青禾的心提了起來,他知道,自家世子爺是徹底的暴怒了。
“就算你這樣進去也救不了四小姐,我們不如查清楚皇上到底把四小姐抓到哪了再去把人救回來怎麼樣?”
徐尚遠的神色鬆動了一點,衝動只不過是一剎那,冷靜下來了以後他知道,青禾說的有道理,他那樣進宮是救不出鳳月的。
爲今之計,只有查出南墨到底把她關在了哪裡。
在徐尚遠和帝熙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南墨把鳳月帶到了太子府,那裡是他和她一起生活過的地方,充滿了兩人美好的回憶。
南墨把鳳月放在了牀上,他躺在她的身旁,抱着她,沉沉的睡過去,清醒以後,他就沒睡過一天的好覺,一閉上眼,就是她死去的畫面,伴隨的還有她淒厲的叫聲。
現在她回來了,不會再離開了,他總能睡個好覺了。
鳳月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禁錮住,那種感覺特別像是被人綁住。斷頭臺上的回憶猛然襲來,她一下清醒過來。
身體使不上一點力,鳳月眼底深處掠過震怒,南墨,該死的,他對她做了什麼?她想不到,溫潤如玉的南墨會用這等低劣的手段。
可能是她從未了解過他,不然當初就不會落得千刀萬剮的下場,從頭再來,她也沒吸取教訓。
難道她要重蹈覆轍?
不,鳳月咬牙,艱難的擡起手,想把身旁的南墨推開,可惜,她未能如願,反而把南墨給驚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