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聲音讓兩個丫鬟轉身,看到後面站着的人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四,四小姐。”
“嗯。”鳳月自兩人身旁走過。
兩人看着她的背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腳底抹油,趕緊溜走。
鳳月逛着逛着就走到書房了,白束守在門前,看到鳳月,趕緊行禮:“四小姐。”
對於鳳月,白束始終是恭敬的,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帝熙不在時是鳳月支撐着帝府不倒。
先不說這個,單單是她對帝熙那份情就讓人動容。
“爺在裡面,四小姐要進去嗎?”白束稍微讓出地方。
白束對鳳月的另眼相看讓伺候鳳月的丫鬟暗暗留了個心眼,白束是何人,大家都知道,他都對之恭敬的人,說明帝熙對鳳月絕對不一般。
鳳月剛要回答,一人就從裡面出來,身材高大的男子,面貌俊朗,只是一張皺成一團的臉生生破壞了他的俊美。
感覺到一道打量的視線,王雅鬆從滿手的奏摺中擡起頭,在他三步遠的地方,站了個一襲白衣的女子。
女子長得傾國傾城,尤其是那一身的氣質,王雅鬆的目光往上移,對上那一雙清澈中帶着犀利的鳳眸時,雙手一抖。
“大,大學士。”
鳳月靜靜的看着他,她覺得他有點熟悉,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你是大學士是不是?”在鳳月出神的時候,王雅鬆上前兩步,停在了鳳月面前。
也就只有她能讓帝熙反常了,一定是的,絕對不會錯。
人的樣貌可以變,眼睛卻是變不了的,他跟過鳳月一段時間,每每都不敢對上她的目光,那雙眼睛像是可以洞悉人心,一對上,所有的心事都會曝露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鳳月後退一步,不答反問。
王雅鬆驚訝的看着她:“大學士,你怎麼啦?我是王雅鬆啊。”
“她忘了。”帝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雅鬆轉頭看了他一眼,再看着鳳月:“王爺,這?”
“說來話長,以後再細聊吧。”
“是。”王雅鬆垂下了頭,拿着奏摺離開。
鳳月看着他的背影,好看的眉頭蹙起:“阿熙,他剛纔是叫我麼?”
“是啊,月兒以前是大學士。”帝熙也不瞞她。
鳳月詫異,大學士?她?可她不記得她愛讀書啊,連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樣的她會是大學士?唬人的吧?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鳳月指着他,也不對啊,他爲何要買個官給她做呢?
帝熙被她逗樂,他伸手捏捏她的臉:“是先帝冊封的。”
先帝?南皇?鳳月心情有點怪異,有點疼又有點苦澀。
“先帝真是眼瞎了。”鳳月快速把心裡的異常壓下去。
奇怪,莫非她和先帝還有一腿?鳳月狠狠的抖了下。她不會那麼多情吧?
帝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要去三軍一趟,月兒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三軍?鳳月搖頭:“不了,我想回家看看。”
看下她以前住的地方
,看下她能不能記起些什麼。
“去完三軍我陪你去好了。”帝熙攬住她的腰。
敢情不是來徵詢她的意見的,只是來問她一下。
在路上,鳳月收到了徐尚遠的來信,內容很簡短,單純的跟她報平安,讓她不要擔心。
鳳月一直提着的心稍安,師兄沒事她就放心了。
“師兄幫了我很多,在我不能動的時候,他就抓着我的手和我講話,一直不停不停的說着,有時候我覺得很累,很想睡,可是他一直在旁邊吵,我就醒過來了。”鳳月一邊疊着信,一邊說道。
帝熙安靜的聽着,攥得發白的拳頭泄露了他的心思。
“這麼些年,我從未離開過師兄,也沒想過要離開他。”山上就他和她兩人,她要是走了,他該多麼的孤獨啊。
鳳月把信貼身收好,臉上的憂傷也隨即收起,那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午時,正是三軍用膳時間,帝熙在軍營裡聽着衆人的彙報。鳳月在一旁靜靜的聽着,自始至終都沒差過話。
李奎五人偷偷交換眼神,眼裡都藏着好奇和疑問。
待把該彙報的事情都彙報完以後,李奎看向鳳月,小心翼翼的開口:“元帥?”
“我是鳳月。”不是他們的元帥,不要動不動就給她安裝身份。
李奎幾人膝蓋一軟,跪了下去:“元帥。”
鐵骨錚錚的漢子,看着鳳月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流下淚:“末將知道,元帥肯定沒死。”
“哎,你這是作甚?趕緊起來。”鳳月作勢去扶他,一個激動,不小心撞到矮几,在倒下之時,帝熙抓住她。
“小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毛躁了?”
“我不是你們的元帥,你們不要跪我。”縱然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可是鳳月不想承認,也不能承認。
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鳳月了,現在的她,哪裡還能帶兵打仗?
“先起來吧。”帝熙對他們遞個眼色。
大家齊齊站了起來。
“對了,慕容去哪了?”帝熙不經意的問道。
他回來的這些天就沒見到他,去他府裡也沒人,王雅鬆也沒看到他,該不會是被人抓了吧?
“他說他不想娶什麼公主,消受不起,就,就先回老家了。”陳啓抹了一把汗說道。
“讓慕容娶公主?”鳳月眯眼:“你就不怕人家公主不同意?”
人家好歹是一國公主,放下身段來和親,他倒好,胡亂給她塞個人,就不怕人家王兄發飆麼?
“我不想娶,月兒說怎麼辦呢?”帝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鳳月稍微移開眼,不敢和他的眼睛對上:“不想娶你爲何要答應?”
“他一定要塞給我。”不答應不成啊,都塞了好幾次了,這次還不答應豈不是不給人家面子?
沒面子了人家可就厭恨他了。
鳳月臉部抽筋:“爲何一定要是慕容呢?”
“爲何不能是他呢?”帝熙反問。
“人家不想娶。”鳳月皺眉。
“娶了他又不吃虧,人家好歹是公主。”娶了她,他就是駙馬爺了,身份瞬間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
重點不是那個啊,慕容現在都逃了,由此可知他是多麼的不想娶,他又何必勉強人家?
“你無非擔心那公主做內探,讓慕容監視她,可若她不是呢?”世間不是多了一對怨偶?
帝熙沒有鳳月那麼多的情感,外國公主,無論怎樣最後的下場都是死,既然是死人了,那誰來娶很重要嗎?
讓慕容來是因爲慕容是這方面的高手,洞察人的心思,再沒人比他更厲害了,哪知道他關鍵時刻掉鏈子。
真的是氣死他了。
“既然你不想娶,那不如冊封個侯爺,讓他來娶就好了。”侯爺配公主,不是挺好的麼?
帝熙若有所思,冊封容易,問題是冊封誰呢?
“那個,不是有現成的侯爺嗎?”白壽斟酌着開口。
“侯爺家的公子雖都娶了妻,可公主要是嫁過去的話,作爲平妻即好。”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
“侯府裡你定安插有眼線,讓人幫你盯着就好了,你這樣直接讓自己人看着的話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鳳月幫腔。
帝熙站起來,高大的身軀籠罩着鳳月,逼人的氣息如山般壓來:“月兒好像很在乎慕容啊。”
“我把他當大哥的。”鳳月理直氣壯的反駁。
帝熙臉色繃緊,當鳳月覺得他要發飆的時候,他的脣角勾起絲淺淺的笑意:“我知道。”
知道還要嚇人,鳳月白了他一眼。
剛回來不久,帝熙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就沒有在三軍裡停留太久。
回來時本來要帶鳳月回鳳府一趟,到了半路時,她反悔了,就改道去了皇宮。
“這個時辰去皇宮?”鳳月看看頭頂的太陽,怎麼看都不像上早朝的時間啊。
“我把時間改了,現在過去剛好。”
還真是獨斷,鳳月抿脣不語。
帝熙上朝,鳳月自然是不能去的,她只能在皇宮裡逛逛,不知不覺間,就走到偏遠的地方,身後跟着的人也不見了身影。
鳳月神色一肅,握緊手中的玉簫:“什麼人?”
公孫御自暗中出現,看到他,鳳月嘴角抽搐了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去到哪他就跟到哪,他累不累啊。
“四小姐散了魂魄我的陰魂就散了。”公孫御目帶恨意,頗有把她碎屍萬段的意思。
“那你先到地府下陪我可好?”鳳月出招。
廢話太多容易死得快,不如直接動手。
公孫御神色輕蔑:“就憑你?”
要是她沒中毒的話,他還會懼她幾分,現在嘛,沒了帝熙在身旁看她還怎麼逃脫。
木偶自地下冒出,攔在了鳳月面前,鳳月冷然一笑,笑容譏諷:“幾個木頭人就想攔住我了嗎?”
不自量力。
玉簫剛放到嘴邊,眼睛撇到一角,鳳月眼裡出現點笑意,玉簫脫手而出,往旁邊打去。
黑暗中的男子被逼出現。
“我知道你們都想抓我,不如你們打架,誰贏了我就跟誰走,怎麼樣?”鳳月浮在半空中,神色驕傲。
公孫御冷嗤:“爲何不是我們聯手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