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那詫異散去,皇上的旨意就來了,生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保守起見之下,他帶了這麼多的人來。
現在看到真人,發現和傳言相差甚遠,除了感嘆流言害人之外還微微的尷尬。
和對方一比,他就顯得小人了。
鳳月戲謔的看着對方的臉色由青變紅,再由紅變白,最後停留在紅色上。
御林軍頭目不敢和她那雙過分乾淨的明眸對上,稍微讓開:“鳳四小姐,請吧。”
鳳月看了帝熙一眼,眼角有意無意的掃過兩人緊握的手。這般親密的姿態,會給別人一種錯覺,他把她保護在羽翼下,容不得人觸碰。
不知他是何意,不過她樂見其成,有這麼大一個靶子擋在前面,絕對輪不到她死的不是嗎?
帝熙沒有動作,而是看向後方,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御林軍馬上警惕的把兩人有意無意的包圍起來。
他們只聽令於南墨,今日就算帝熙要保鳳月,他們也要拼死一搏,勢必把鳳月抓回去。
四周掛滿流蘇的騷包馬車,快速的駛來,停在了帝熙的面前。
帝熙攬住鳳月的腰,衣袍搖曳間,人已坐到了馬車裡。
“走吧。”瑰麗的聲音,很是悅耳,偏偏給人一種陰魅之感,好像地獄深處吹出的陰暗鬼風,令人不寒而慄。
馬鞭揮落,馬兒嘶鳴,如離玄之箭朝皇宮飛馳而去。
御林軍衆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趕緊跟了上去。
奢華的馬車在前頭行駛,御林軍在車後緊追不捨,畫面,畫風都有點怪異,只是當衆人看到車伕的衣服時,好奇的目光又變成了理所當然。
帝府的馬車,御林軍肯定是在身後保護了。
馬車直直駛進皇宮,停在了懿和殿前。南墨,早在殿內等候。
鳳月和帝熙還未下車,御林軍就把馬車團團包圍,正要裝模作樣的喝兩聲,藍衣拂過眼前,留下幾縷馨香,帝熙帶着鳳月,站在了南墨跟前。
高超的靈力,猶如鬼魅的身影,讓御林軍佩服又忌憚。傳言,沒人能在帝熙的手下走過十招。
十招之內,他必取對方性命。
“熙世子,朕好像並未傳喚你。”南墨冷道。
“聽聞陛下遇到難事,臣特意來爲陛下排憂解難。”帝熙淡漠的勾起了脣角。
排憂解難個毛線,他存在在這個世間就是最大的災難。
南墨陰沉着臉:“難得世子爺有這份心,不過不必了。”
識趣的趕緊滾吧。
可惜,帝熙還真不識趣。
“有必要,常言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陛下愁緒未解,身爲臣子,怎能退避享樂?”帝熙慷慨陳詞,配着那一臉肅穆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還真的會被他忽悠過去。
南墨怨憤的瞥了他一眼,知道打發不了他,終是看向了一邊的鳳月。
帝熙放開了鳳月的手,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那姿態,大有放任不管的意思。
南墨眸子裡暗光一閃而過,夾着銳利掃向底
下的鳳月:“鳳四小姐好大的膽子,見到朕居然不行禮。”
“陛下這話好生奇怪,第一,陛下剛纔在和世子爺談事,小女子恐擾了聖顏,第二,小女子剛纔動彈不得,陛下也看到了。”帝熙禁錮着她,她想行禮也不行啊。
他是眼瞎了嗎?
聽出鳳月話外之音的南墨神色變得凌厲:“那現在重新行禮,直到朕滿意爲止。”
“如果小女子沒猜錯,無論我現在怎麼做陛下都是不滿意的,既然明擺着來找茬的,何不把話攤開來?”開門見山多好,拐彎抹角的,累不累?
“你倒是不笨。”南墨森然的盯着鳳月,五指輕點,無色的靈力朝她呼嘯而去。
鳳月腳步輕移,堪堪的避過,動作靈活不失優雅,顯然是練過的。
她居然敢躲,南墨氣極,正要出第二招,鳳月宛如鬼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冰冷而鋒利的匕首,對準他的咽喉。
“你說,我要是割一刀,會有怎樣的後果呢?”鳳月語帶好奇的問道,大大的鳳眸眨了眨,那般可愛的模樣,好似真的是天真懵懂的少女。
長長的睫羽在她絕色傾城的臉蛋上落下深不可測的陰影,眼角眉梢夾着厚重的血腥殺氣,兩種格格不入的色彩,奇異的在她臉上糅合在一起,猶如仙和魔的結合體,美得驚心動魄。
暗殺技術,乃是她最擅長的,前世今生,她手中沾滿了鮮血,只是她想不到,她引以爲傲的技術,有朝一日會用在他的身上。
想起他所做的,鳳月怒從中來,匕首沒入南墨的咽喉兩分:“你曾經說過什麼?你若爲帝,必讓世間太平,你看看你現在做了什麼?”
鳳月的眸中掀起滔天巨浪,擡起腳,狠狠朝南墨踹過去:“南墨,你不配當這個皇帝。”
“不如讓賢!”最後四個字,鳳月說得中氣十足,宮殿裡有了迴音,於是那四個字便一遍遍的在南墨耳中播放。
“你想造反嗎?”南墨大喊。
她簡直是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鳳月目光幽冷得彷彿能吸食人心:“反?南墨你信不信,你今日處置了那五人,不用我反,自有人拿你項上人頭!”
南墨怔住,隨即搖頭,滿臉的不信:“不,我把那個女人殺了,再把這些人殺了,軍隊就由我控制了。”
想得倒是挺美的。
爲了防止軍隊落入他人之手,她就暗地裡在軍隊裡培養了一批心腹,除了之前那五人之外,還有很多,包括底下的士兵。
可惜啊,她千算萬算,都算不到想要她命的人會是他。
“蘇意對你怎麼了?她一顆心在你身上,你竟然如此對她。”鳳月身上溢出煞氣,連帶着眸光都變得陰狠。
“禽獸不如的東西。”鳳月匕首劃過衣裙,把下襬割下來,綁住南墨。
“啪啪啪。”鳳月先打了他幾個耳光,後覺得不解恨,又狠狠的踢了他兩腳。
這樣還是發泄不了心中的怨氣。
鳳月拿起桌子的花瓶,帝熙眼尾拖出迤邐的弧度,看着鳳月高高舉起花
瓶,兩手放開,花瓶落地,卻不是砸在南墨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旁邊。
撿起地上的碎片,鳳月接連點了南墨身上幾個大穴,然後扯過他的衣角,堵住他的嘴。
悶哼聲很快響起,鳳月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同時無比的慶幸,當初自己爲了防範隔牆有耳,特意加強了皇宮的隔音,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說起來,這皇宮的修繕也花費了她不少心思,想不到到頭來全是爲別人做嫁衣。
折磨夠南墨之後,鳳月把他拖到一邊,雙手固定住他的臉,眼眸直視着他。
“看着我,你現在很想睡覺,很想睡覺……”飄渺的嗓音,蠱惑人心,令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沉淪。
“三軍將領受奸人陷害,無罪釋放,特許他們解甲歸田,念他們戰功無數,因此每人賞賜免死金牌一枚,鳳月救人有功,賞賜黃金千兩,良田千畝,珍寶無數。”鳳月念道。
“三軍將領受奸人陷害,無罪釋放,特許他們解甲歸田,念他們戰功無數,因此每人賞賜免死金牌一枚,鳳月救人有功,賞賜黃金千兩,良田千畝,珍寶無數。”南墨跟着鳳月唸了一遍,眼眸陡然睜開。
鳳月笑眯眯的遞過一旁的聖旨:“陛下,請下旨。”
“哦。”南墨順從的接過,轉身把聖旨平鋪在桌上,刷刷幾筆下去,就寫好了,從懷裡拿出玉璽,大印一蓋,不容更改。
鳳月彎了眼眸,掩住裡面的疲憊。
催眠南墨這樣的人,需要耗費超多的心神,這具身體太過嬌弱,根本經不起她的折騰,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會用。
今天是真的萬不得已,她不玩別人,別人就會玩死她了。
帝熙饒有興致的看着,本來緊捏的五指放鬆了下來,她又給了他一個意外。
“世子爺,我把黃金分你一塊,你把外套借我一下可好?”鳳月巧笑嫣然,嬌態畢露,讓人無法拒絕。
帝熙從椅子上走下來,解開衣袍披到她身上,順帶半摟住她。
“走吧。”帝熙直接無視了南墨,連禮都不行就離開。
南墨有點迷茫的看着凌亂的地面,揉了揉額頭,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還不快進去伺候着?”出到門外,帝熙吩咐被趕出來的太監和宮女,他邪肆的目光一掃,衆人就如鳥獸散。
“你這女人還真是大膽。”上了馬車之後,帝熙淡淡的說道,過分冷淡的語氣,鳳月難辨他的心思。
“我還以爲世子爺會問我爲何不要南墨的命呢。”鳳月笑容明媚又帶着不可忽視的冷冽。
帝熙嗤笑:“你又不傻。”
屋子裡就她和南墨加他三人,南墨要是死了,她脫得了身?
“世子爺過獎了。”鳳月笑嘻嘻道。
帝熙眸色沉冷的睨着鳳月,這女人,接觸越深,越能發現其心機之深沉,心思之縝密,旁人難敵。
要是換了別人,定會趁機要得更多,起碼會趁機讓南墨把身邊的絆腳石給除掉。鳳月就沒有。
因爲要的越多,越會引人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