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兩人相依爲命的日子,徐尚遠沉靜的眼眸綻放出異彩來,冷冽難近褪去,整個人都鮮活起來,郭湘湘看得一呆,這樣的徐尚遠,讓人移不開眼。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跳的很用力,很大聲,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像是要跳出她的胸膛。
不知想到了什麼,徐尚遠的臉色瞬間暗下來,整個人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爲冷冽。
“公,公子,你怎麼啦?”郭湘湘害怕的問。
這個人的喜怒太過無常,瞬息萬變,她也跟着如履刨冰,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就把她給宰了。
“趕路。”徐尚遠扔出兩個字。
他一定要找到師妹,一定。
“公子很在乎你的師妹?”郭湘湘試探着問。
他是不是非常的在乎她?
徐尚遠眼裡的寒意更濃,郭湘湘只覺得周身颳起了陰風,吹得她毛骨悚然。
“不要打探她的事,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徐尚遠眼神充滿了警告。
鳳月的事情不是她該知道的,他的心思也不是她能知道的。
“哦,知道了。”郭湘湘聳拉着腦袋,臉上堆滿了委屈,我見猶憐。
這要是換了別的男人肯定會心軟,可惜徐尚遠的一顆心全在鳳月身上,其他人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此時,鳳月正在去膳房的路上,禁地裡沒有吃的,自然得拿點吃的回去。
這次來得早,膳房裡堆滿了食物,鳳月幾人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月兒這幾天沒有東西吃嗎?”見她開心的樣子,帝熙眯起了眼眸。
“有啊,啃乾糧吃包子,吃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今天看來可以大飽一餐了。”鳳月摩拳擦掌。
果然來得早有好吃的,來得晚就沒了。
慕容不斷的往懷裡塞東西:“別廢話了,想吃什麼就趕緊拿吧。”
可憐的他,現在是一品官員,居然淪落到吃了上餐沒下餐的地步,傳出去一定會被笑掉大牙的吧,一定會的吧。
鳳月幾人每個都拿了一大堆的東西,在腳步聲響起的時候腳底抹油,快速的溜了。
禁地裡,鳳月幾人吃飽喝足以後精神來了。
“這山洞裡到底有什麼?”慕容在原地走來走去,想進去又怕惹事。
鳳月見不得他那樣猶豫不決:“想看就進去吧。”
反正都到了這裡了,不進去都對不起自己。
她的這一說法得到大家的贊成,除了帝熙以外,可惜他的話在鳳月心裡是最沒分量的,因此阻止不了她的決心。
“要是你怕危險的話就不用跟我們去了。”鳳月說道。
看不出來他比她還貪生怕死,不過也不是很難理解,江山在手,榮華富貴在身,要是年紀輕輕的走了,她也不甘心。
命那麼值錢,還是好好保護的好。
“要是裡面有洪水猛獸怎麼辦?”帝熙薄脣緊抿,臉上滿是冷漠,隱隱的怒氣自他身上溢出。
他有種把她敲暈帶回帝都的衝動,這女人一向不受他的控制,唯有把她綁在身邊才放心。
“要麼上要麼逃啊。
”鳳月用看白癡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問,他沒腦子嗎?
帝熙俊容上覆蓋了一層寒霜:“裡面有什麼東西讓你非要進去?”
“好奇啊。”鳳月眨巴着眼睛,天真流露。
這樣的她和以前的她重疊,讓帝熙恍惚,他嘆了口氣:“月兒,你現在受傷了。”
她氣息不穩,最好不要再和人交手,不然不知道她身體恐怕會吃不消。
“我來這裡這麼久,一點有用的東西還沒拿到呢,你覺得我會甘心嗎?”吃了那麼多苦來到這裡,該辦的事情還沒辦完。
周信的冤屈沒洗清,趙涵王宏一個沒教訓到,金婉芯背後的人也沒打探到。
想想她就鬱悶。
這禁地守得這麼嚴,之前還養了只靈獸在這,回過頭來想想,說不定他們要掩護些什麼呢。
進去查探一翻,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她想要的。
“這些和月兒有關係嗎?”那些事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她多管那閒事作甚?
“之前是沒有的,現在有了。”金婉芯盯上她了,要是不除掉她,有危險的就是自己了。
她怎能讓別人覬覦自己的命呢?
“還有,我師兄要幫他們。”她可沒忘記師兄這次出來的目的。
不知爲何,她突然想起來,師兄要管這些事是因爲她,當時師父答應救她的條件就是師兄必須在將來修靈門派有難之時他必須得出來拯救。
師父精通天文地理,卜卦之術,鐵口直斷,專注于丹藥修煉,到了後期,不想修靈門派因此起爭執,他選擇了退隱。
他一生都未收徒,後來遇到師兄,把一身修爲都給了他,並且收他爲入室弟子,傳他煉藥醫術。
唯一的一點要求就是,得他衣鉢,需承他遺志,他算出未來修靈門派有一場浩劫,處理不當的話以後再無修靈門派。
修靈門派的存在是有很多的詬病,但是無法否認,強者都是來自各門各派,哪怕最後被逐出門派,他們最先起步的地方都是門派。
說白了,是各門各派給他們打開了修煉之路,至於以後能走多遠,就看他們自己了。
要是沒有了修靈門派,那南朝將再無強者,在這片以武爲尊的大陸,要是沒有強者。
後果不堪設想。
老者沒說的是,除了五洲四國以外,還有更爲強大的存在,要是修靈門派不再,恐怕南朝將無力抵擋外敵入侵。
他自認不是救世主,可是碰到鳳月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天不絕南朝,鳳月是個很好的人選。
沒錯,他最終看上的是鳳月。
她有大能之才,行通天之事。
鳳月腦子漸漸清明,以前怎麼都想不起來的事情現在全都想起來了,那三年,師兄不斷的和她說着話。
說得最多的無非是他很快就會治好她。
原來,他做的所有都是爲了她。
帝熙看着鳳月臉上出現的堅定,心生惶恐:“月兒?”
她又要幹什麼?
“師兄說要幫他們,那我就得幫他們。”鳳月揚起小臉。
她也是師父的徒弟,師父的
遺志她自然也要承。
“好。”帝熙張開手抱住她。
好什麼?
“既然月兒執意要進去那就進去吧,只是無論如何都要在我身邊。”憑藉他的能力,護她周全還是可以的。
鳳月不答,她和他非親非故的,他何必要幫她呢?這是她自己的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還有,現在她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的,修靈門派要是強大,他應付起來更爲吃力。
他一點都不介意麼?
“說真的,我是介意的,不過月兒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做的事情,他一般不阻攔。
修靈門派強大,勢必會威脅到皇權,可他也不是吃素的,真正有威脅的不過是強者,強者有着傲氣。
要挑撥他們脫離門派實在是太簡單了,到時他再招降,不就可以了?
這世上凡事都有解決辦法,一條路不通還有另外一條不是麼?
“師兄幫了我很多,而我的命是師兄給的,你明白嗎?”鳳月忽然說道。
其實她不想師兄出來的,他要是和她一直活在流峰山上多好,可是不行,師父說,師兄是做大事的人。
她不能阻擾他的腳步。
很奇怪,師父和她說這些時她還躺在冰上,說不了話,開不了口,醒過來以後也就忘了,今日居然記起來了。
還記得異常的清楚。
其實,就算沒有那樣一番話,得知事情真相的鳳月都不會置之不理,骨子裡的軍人血液讓她無法坐視不管。
她的養父是一名軍人,他正直善良,剛正不阿,鳳月所有的美好品德都是他教的,最後他因爲救洪犧牲了。
留下她孤單一人。
他上司見她可憐,就把她帶在身邊,他住軍營,她自然也住軍營,天天把她和一幫男人放在一起訓練。
長大以後,她理所當然的成了一個兵。
吃了所有苦以後,她成了一名特種兵,立了無數功勞以後,她到了國情局,成了一名特工,可她的本質還是個軍人。
父親說,作爲一名軍人,生當爲國,死也應當爲國,國就是家。
從小就接受着這樣教育的她,做不到自私,哪怕後來經歷了無數的黑暗和磨難,她依舊記得父親的話。
父親是她的第一個啓蒙老師,他讓她永遠都要保持本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鳳月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做大事的人,她其實只想好好活着,哪怕是做個很平凡的人,可是當身邊的人需要的時候,她會第一時間,義無反顧的走出來。
“明白。”帝熙心裡流過苦澀。
她只能看到徐尚遠嗎?是不是除了徐尚遠,她心裡眼裡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鳳月不再說話,轉身便走。
“不過是進個山洞,你們居然要墨跡這麼久。”周信取笑。
說不定裡面什麼都沒有呢,他們何必那麼緊張?
“小心一點。”慕容拿着跟蠟燭走在前面。
山洞裡一片漆黑,只有蠟燭的光,越往裡走,山洞越大,到了後面大到足可容納十人。
“怎麼這麼大?”周信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