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稟報:“老祖宗,大事不好了。”
楚老王妃最見不得這些下人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一鄒眉頭斥責道:“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的?”
那丫頭見柳珂與容喬都在,便走到了楚老王妃的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楚老王妃聽了之後,臉上的顏色忍不住變了。
待回稟的丫頭下去之後好一會兒,楚老王妃都沒有說話。
柳珂靜靜的低頭等着,一句話不說。
不過容喬卻等不得,時不時的擡頭朝着楚老王妃看去,可是她又不敢先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楚老王妃才嘆氣問道:“柳氏,你剛纔說是要給我報喜,不知道報的什麼喜?”
柳珂見問,躬身回道:“啓稟老祖宗,孫媳——”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笑着咬了咬嘴脣小聲道:“世子今天給孫媳診脈,說是診到了喜脈。”
楚老王妃聽了此言,原本肅穆的臉上,一下有了笑容,“果然?”
柳珂點點頭道:“世子精通醫理,應該不會看錯吧。”
楚老王妃慌忙對身邊的人道:“快給她們兩個搬座位,讓她們坐着說話。”
說罷又忍不住自言自語的道:“果然是喜事,再大的事情也沒有這件事讓我高興,好,好,現在裕兒該明目了。”
在楚老王妃跟前伺候的人見她如此高興,也都湊趣行禮恭賀道:“恭喜老祖宗,賀喜老祖宗!”
“好,好!”楚老王妃兩眼微微一紅說道。
容喬也起身行禮:“恭喜老祖宗,恭喜世子妃!”
柳珂慌忙起身。
楚老王妃點了點頭。收了臉上的笑容問道:“喬兒來,還是爲了你母親的事情吧?”
容喬點點頭。
“不是我不想幫你,現如今就連你的父親也未必能夠順順利利的過了這關呢。”楚老王妃說完之後,便將剛纔丫頭跟她回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剛剛難產死的裴氏,竟然便是五年前被皇帝革職查辦的裴御史家的小女兒,那裴御史早已被皇帝召回,正四處找女兒呢。
五年前。裴御史家遭逢大變。家裡的女眷,或死或賣都不知所終,裴御史復任之後。雖然竭盡所能的找尋自己的家人,可是還是有很多沒有找到。
現如今不知道是誰傳出了,楚王妃的王妃將楚王一個姓裴的侍妾給整死了,此時傳到了裴御史的耳中。
他心裡疑惑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找尋不見的女兒。
於是便四處找人打探。不但找到了以前伺候過裴小姐的下人,還找到了以前裴小姐被賣身爲奴的人家。
打聽來打聽去。這楚王府死去的裴氏,竟然真的便是他的小女兒。
裴御史得知此消息之後,悲痛欲絕,恨極了楚王。更恨極了害死他女兒的楚王妃。
現在要鬧着去找皇帝和太子評理,暫且被人攔下了。
柳珂早就從容熠的嘴裡聽說了此事,可是容喬卻沒有心裡準備。乍一聽了此事之後,頓時傻了眼了。
雖然她是閨中女兒。可是也知道私納管家女爲妾是朝廷規制不允許的。
而且事關裴家的臉面,裴御史豈會善罷甘休。
“請老祖宗務必救救我的父親母親,”容喬想到這裡,忍不住兩眼一紅跪倒在地。
柳珂慌忙扶着她道:“郡主莫急,楚王與王妃現如今是我們王府的頂樑柱,老祖宗自然不會不管。”
楚老王妃聽了柳珂的話之後對容喬道:“世子妃說的不錯,你先回去吧,聽聞你母親被關在後排房,先讓人給她送些吃的,此事要慢慢圖之纔是。”
容喬聽了此話之後,臉上頓時有了喜色,慌忙叩首:“多謝老祖宗,多謝世子妃。”
柳珂與容喬離了楚老王妃的院子,一路上容喬對柳珂都充滿感激。
“其實,我也沒有做過什麼,不過就是白搭了幾句話。”柳珂側頭對容喬道。
容喬嘆道:“這就很好了,你若是不陪我來,老祖宗肯定不能這樣痛快的答應幫我。”
柳珂笑了笑道:“瞧你說的,楚王與王妃也是老祖宗的至親,她怎麼會撒手不管呢,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先給王妃去送點東西吃吧,她一定餓壞了。”
容喬聽了此話之後,忙點點頭,腳下加快了腳步,“大嫂,我送你回去。”
柳珂見容喬的樣子笑道:“我又不是病人,那裡用你送,我自己慢慢的走回去便是,你快去辦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正好跟丫頭看看這後院的花花草草。”
容喬感激的道:“好,我也不跟大嫂客氣了,”說完側頭對玉葉道:“好好照看你家主子。”說罷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柳珂一行走一行看後院的花,對玉葉道:“我讓你注意晚秋的動向,你可曾留心?”
玉葉扶着柳珂的臂肘,小聲道:“回世子妃的話,奴婢時不時的盯着她呢,進來她倒也安分,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不過總是長吁短嘆的,不知道愁什麼?”
柳珂點點頭道:“她有沒有出過王府?”
玉葉搖了搖頭道:“沒有,起碼白天沒有,若是她在奴婢睡着了再出去,奴婢便不知道了。”
她說到這裡之後,玉葉忽然想起什麼,趕忙對柳珂道:“她好像讓出門的小丫頭蝶兒給她捎過布料,後來我問蝶兒晚秋讓她捎了什麼樣的布料,蝶兒就是笑笑,卻不告訴我,我想她一定是給了蝶兒不少好處。而且這布料肯定有問題,不然她爲什麼不讓蝶兒說出來。”
柳珂停住了腳步,喃喃道:“布料……”
她沉吟半晌,對玉葉道:“她可曾往外送過什麼衣服之類的東西?”
玉葉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沒有,奴婢沒有見到她往外送什麼東西,倒是看到她自己穿了一兩回新衣,還穿着新衣服到世子跟前晃來晃去的,着實可惡。”
柳珂聽了此言,無奈的笑笑:“我們回去吧,我竟有些累了。”
柳珂與玉葉回了自己的院子,自不必說,三日之後,裴御史便鬧到了楚王府上。
他不但找來了見證,而且還帶着不少人,說是要要回裴氏的屍體回去自己安葬。
可是裴氏死後,紀氏便命人將她胡亂的埋在了城外,楚王得知此事之後,命人去找埋人的地方竟沒有找到。
只好自己用她的衣冠,在城外又另找了一個依山傍水的所在立了一個墳。
現在裴家上門來要屍首,他到哪裡去找。
可是裴御史帶着現在的裴夫人在門口又哭又鬧,楚王好說歹說勸他們進門說話,可是他們就是油鹽不進,只是在門口鬧。
很明顯就是要讓楚王沒臉。
楚王本就不是什麼好性的,見裴家哭鬧不止,又不聽他解釋,便乾脆命人關上大門不再理會。
可是裴家人那裡肯離開,何況他們是站着理的,就是到了金殿上,皇帝也不能向着楚王說。
不管是誰,也不能納管家女爲妾,這是朝廷的規制。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納管家女爲妾侍的,若活着是要大歸的,死了的也要送回全屍,令其孃家好好安葬,裴家向楚王要屍首,並沒有越禮。
就連外面圍觀的老百姓都在替裴家鳴不平。
裴家見狀便越發的得了理,吵嚷着要進宮請皇帝給他們做主。
皇帝不待見楚王,這連楚王自己心裡也清楚。
聽到家丁回言,裴家人要進宮,楚王有些惱羞成怒的吼道:“讓他們去,給他們臉不要臉,不就是一個女兒嗎?誰讓他當年獲罪,本王白白養了她女兒這些年,還沒有向他討債呢……”
楚王越說越生氣,對家下人道:“去,將他們給本王亂棍打走。”
守在楚王身邊的人,聽了此言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嚇得不敢應聲。
現在至多隻是臉上不好看,可是若是真的將他們打走,那便是毆打朝廷命官,便真的是一件事変兩件事了。
“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執行本王的命令!”楚王見那名家丁站在原地不動,頓時火氣便更大了。
那人嚇得渾身一抖,趕緊下去了。
可是卻不敢真的去執行楚王的命令,只是急的在院子裡轉。
他已經命人去找安慶郡王了,現在只能希望安慶郡王能快點回來,只要安慶郡王回來了,一切自有他做主,他們這下下人便不用爲難了。
可是,安慶郡王卻一直沒有回來。
現在只有安慶郡王妃在門口狼狽應付。
柳珂也聽說了門口的事情,可是以身子不適爲由沒有出去。
只是命玉葉帶着幾個丫頭跟在朱氏的身邊,說是幫着照應,其實不過是讓玉葉去看看熱鬧,回來也好跟她講。
不多時,玉葉她們回來了。
柳珂見她們興沖沖的樣子,便開口問道:“怎麼樣了?裴家的人可走了?”
玉葉喘了一口氣道:“回世子妃的話,裴家的人走了,可是又出了一件大事情,恐怕這次連我們也要被連累。”
柳珂聽了此話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