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睡了兩天,週末跟朱玉磷要了輛豐田越野車,開車接上馬傑和小月一起去石家莊。
馬傑本來想開自己的車,不過畢竟開車時間不久,家裡不放心他開這麼遠的路。
我可是沒人管,一路無話,到了石家莊,給強子打了電話,聲音聽着很憔悴,但是聽到我們來了還是可以聽出來很高興。
先把我們接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個招待所,強子見到我有點尷尬,忙說欠我的錢儘快還。我拍拍他肩膀,搖搖頭,說了一句:“我是來參加兄弟婚禮的。”
跟強子這種性格的人打交道,根本不用太多言語。強子眼圈有點紅,點點頭。
因爲第二天是正日子,他有很多要準備的,只聊了幾句就走了。
第二天婚禮在當地一家比較有名的酒店舉行,女方家裡條件不錯,排場弄得也很熱鬧。
當地的習俗很特別,甚至每個村鎮都有特別的風俗,強子老婆家的風俗是新郎倌要被抹一臉黑鞋油,才能把新娘子接走。
而強子家的風俗是新娘子要被扔花生、核桃等堅果。
我們趕到的時候,強子正在洗臉,新娘子被伴郎和伴娘用一層薄棉被蓋着,往禮堂裡衝。新娘子還好和棉被護着,伴郎和伴娘可就糟殃了,渾身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找到強子,奉上準備好的三個萬元大紅包,讓他收下,別嫌少。
強子很激動,看着我們沒說話,我們自己到大廳裡找地方坐下。錦上添花的事情做起來沒什麼意思,雪中送碳纔是真正的朋友。
馬傑和小月也吃驚的問我,是不是發財了,他們準備好的紅包裡面裝了五百塊,沒想到我出手這麼大方。
我笑了笑,“發財到沒有,只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了,你們那份早爲你們備好了,不過這紅包嘛,我就收下了。”
說完過去搶小月手裡的紅包,小月手一翻,往懷裡一放,嘟起嘴,挺起胸叫道:“有本事你自己拿。”
我不懷好意的“嘿嘿”一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小月臉一紅,雙手捂着胸口,“啊!不行,不行!你個臭流氓。”
我和馬傑起鬨的笑着:“既然已經是流氓了,那不能白當了。”伸手比劃着,正笑鬧間,突然一陣刺耳的車笛聲從外面傳來。
我們不由得歪頭望去,酒店外突然狂飈進來五六輛金盃車,將在外面抽菸的親友衝散,停在酒店門口。
車門打開,從每輛車裡衝下來七、八個黑衣打手,手裡拿着砍刀和鋼管。叫囂着讓新郎出來還錢,要不就要砸場子。
所有親友臉上全變色,強子的父親勉強搭話,由於聲音小,我們沒聽清說什麼。顯然是希望他們不要來攪鬧這婚禮現場。
對方沒那麼好說話,爲首的是一個穿藍牛仔褲,上面穿個黃西服的人。戴個小邊墨鏡,一看就是個痞子出身。拿着鋼管猛敲桌子,叫嚷着要是不還錢,婚禮就別想舉行了。
這時候強子一邊抹臉,一邊跑過來,身邊一桌應該是他的站友和哥們的同事也圍了過來。
黃西服叫嚷着:“幹嘛,想找死啊!”手下人全把傢伙亮了出來。
強子已經氣急了,壓着火氣:“修車的錢我已經全賠給你們了,就算買輛新車也夠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黃西服怪笑着:“修車錢是給了,可是我們家少奶奶那天被你們一撞,嚇得不輕。今天你給二十萬精神損失費,這事算了,不然……”他用鋼管敲了敲桌子。
強子旁邊有個穿軍裝的戰友叫道:“你讓不是敲詐嘛!”
黃西服叫嚷着:“給還是不給,給個痛快話!”
強子到底是行伍出身,臉往下一沉:“不給你想怎樣。”這時候強子父親緊着拽強子的衣服。顯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架式。
黃西服顯然非常有“經驗”,沒答話,讓強子他們商量。
這時候雙方親友走得已經差不多了,婚禮顯然不可能進行了。
馬傑雖然是富二代,但打小也不是省油的燈,問我一句:“要不我先去後廚抄兩傢伙來,要不打起來咱們空手可吃虧。”
我微微一笑,說:“不必,不管待會怎麼打,你們都不要動手,傑子你就護着點小月就行。我過去……”
馬傑其實也是說說,真見到這幾十號拿着傢伙的黑社會,也有點麻爪,見我真過去,發呆的看着我,一副你找死去的表情。
小月也緊着拉我,急道:“你別去!你去幹嘛啊!”
我輕拉了一下她的臉,柔聲道:“乖,我沒事,老實呆着,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動手。”
小月臉一紅,吶吶道:“你幹嘛摸我臉。”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我後面說的話。
我站起身,先拿手機發了個信息。然後徑直向強子走去。
這時候強子和他父親正爭論着什麼,顯然他父親被眼前的陣勢嚇到了。
我走到強子身邊,一拍強子,衝他父親一笑,“伯父,沒事,這事讓我跟強子處理吧。”
強子父親沒見過我,一愣不知道說什麼。強子也是很疑惑的看着我。
我捏了他的胳膊一下,低聲道:“全聽我的,你別搭腔。”
我來到黃西服面前,大咧咧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二個手指向強子一伸。
強子馬上會意,從兜裡掏出煙來,給我點上。
我根本不會吸菸,這全是面子活,吸了一口,強忍着咳嗽,衝黃西服低聲說一句:“滾!”
黃西服跟看電影似的,不知道我從哪冒出來的,一開始不知道我是演的哪出,沒理會。一聽我讓他滾,當時就火了。叫道:“你他X的是誰啊,找死啊。”
身旁有兩個拿砍刀的比劃着就要來砍我。
我心裡也挺緊張,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我在河南三個月也是見過大陣仗的,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
又吐了口煙,啞聲道:“叫你們狗爺,來答話,你還不配。”(其實不是裝的啞,是被煙嗆得嗓子啞了。)
黃西服這回真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之後打量了我一下,看看我的年紀挺輕,又很面生,問了句:“你誰啊。”
我不耐煩的一揮手,“再不滾,一個也別想走。”
黃西服也在江湖上混了不少年頭了,見我這人單勢孤的,當時臉就變了,就想動手。
我把煙往地上一摔,一腳踩滅。
他們這幫人一共五六十人,擠在一堆。我的煙一滅,就聽後面猛得亂了起來。
黃西服等人急忙轉身。只見後面衝進來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黑風衣,黑墨鏡,每人手裡拎着一把短柄雙筒獵槍。
進來之後先將後面二十來個人按倒在地,槍管直接頂在腦袋上。再看外面,黑壓壓的不下百人,雖然着裝沒這幾個人整齊,但是隊伍很有次序,聲勢浩大。
黃西服臉上變色,有點結巴:“這……這……什麼意思?”
我也沒想到能有這麼大陣勢,不過戲必須做足,臉往下一沉:“剛纔不是說了嗎?現在一個也別想走。”
黃西服到底是老油子,馬上陪笑道:“爺,小的是狗爺身邊的孫老癟,不知道爺您怎麼稱呼?”
這時候從後面的人裡走進來一個人,此人也就三十多歲,臉上有一道斜疤,從左眼角到鼻尖,左眼沒了,安了個綠色的假眼。看上去非常的嚇人。
這個人走過來衝着孫老癟後腚上就是一腳,“老癟,你也配問我家少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