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不愧身經百戰,就地一滾躲到一旁,血煞撲了個空。
但是已經力竭,血煞一轉身,剛要撲上,我一個墊步攔在中間,麒麟氣應手而出,包含着黑色的手臂一拳擂出。
血煞橫着一躥,躲開了我的一擊,停在不遠處“咯咯”地叫着。
似乎被震住了,但是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一看還真跟老道說的一樣,這玩意有點怕我。這幾個月我一直在練習如何控制這股氣,雖然不是收放自如,但是不會像以前一樣有劇痛的感覺了。
朱玉磷曾說過,我這“鬼手”對於有陰氣的東西有很大危懾,但對於活物就沒作用了。因此對於屍蟞肯定無效,但是對於這屍變的血煞看來還有點用。
血煞對我一分忌憚,我趕緊叫道,快爬上去,我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雖然能控制這股力量,但是最多也就五分鐘,我知道以我的身手,現在肯定不可能上去搏殺了這個血煞,只能拖延一下時間。
大軍忙叫夥計們快往上爬,強子最後一個爬上藤蔓,叫了我一聲。
我應了一聲,運足氣力,手臂的黑氣爆漲了一下,血煞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我趁機攀上藤蔓快速往上爬去。
來到洞口,看了一下血煞沒跟來,鬆了口氣。大軍頭一次看到我的麒麟臂,也是吃驚的點點頭。手底下的夥計雖然口上叫我聲小六爺,實際上對我這菜鳥沒一點尊敬,現在看我的眼神明顯多了一分敬意。
我微微一笑,示意到後面去看看,大軍跟大海喊了一聲,讓他們把好了風,有空去探探上邊是不是真的能出去,有問題趕緊開槍示警。
聽大海應了後,我們向洞穴裡面走去。
由於剛纔的一翻血戰,又損了兩名好手,大軍咬得牙恨恨的,說回去一定要老狗算帳,丫肯定知道這裡不簡單,這是借刀殺人,要把我們害死在鬥裡,既除掉了我們,三爺還不能問罪。
我不至可否,運起麒麟氣在前面開路,由於麒麟氣能感應到陰氣重的東西,就是鬥裡有沒有屍變的東西,所以我沒有收回。反正收回去,以我現在的體力再想使出起碼得休息半天,現在能咬牙挺多久就挺着吧。
走了大約十幾步,前邊是一個拱形的門洞,依山洞而建,上面有彎彎曲曲的有一些符號,我們之中沒人看得懂。
再往裡走果然是一間不大的墓室。手電打開可以直接打到對面牆上,空間也就二十幾平米,高度將近有四米,看四周的痕跡應該是個天然的石室改建的,人工修茸的痕跡並不明顯。
墓室中間平地放着一個古銅色的紅木棺,四邊有熟銅包邊,應該是上好的楠木,雖然比不了皇陵的金絲楠木珍貴,但光木料價值也不斐。
走進墓室,四下看了一下,由於空間比較小,沒有什麼東西,我收回了麒麟氣,保持這個狀態非常消耗體力。
大軍看到棺材有起勁,吩咐夥計上去升棺發財。
我們屬於南派淘沙一脈,和北派講究技巧、規則不同。南派基本上沒什麼講究,羣盜開墓鑿陵,起出來明器全部洗劫一空。
說到底北派的摸金一脈正統的多,根據風水秘術,天星定穴,每進墓室都要在牆角點上一支蠟燭,如果蠟燭滅了,就是鬼吹燈。要將取的東西原地放回,然後方可安身而退。
遇到糉子都用黑驢蹄子塞到糉子嘴裡,至於到底管不管用,誰也不知道。
摸金校尉規據比較多,每次進鬥只拿一兩件東西,要爲後人留着生計,不能把墓都發絕了等等,不像我們南派連鍋端。
傳到今天摸金校尉由於是倒鬥裡的技術流,估計沒絕種也差不多了。
另外一脈就是發丘中郎將的後人,這一脈在三國初年曹操封的發丘、摸金本來是一脈。發丘中郎將官職比摸金校尉高一級,說白了就是摸金校尉的頂頭上司。
在三國後期,這個官職取消後,江湖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丘和摸金分爲兩支。在江湖中也不叫發丘中郎將,改名叫“發丘天官”。
這一脈非常的神秘,獨來獨往,不僅懂得摸金一派的風水秘術,還懂得一些制住屍變的獨特功法,天官賜守。
我外公講的當年天柱山“陰陽道”董天行應該就是發丘一脈。可惜自從當年琉璃屍出現後,董天行帶人到西山去處置李存孝的石棺就再無消息。
幾個夥計上去用撬扛準備將棺材直接撬開,可是走到離棺材近一米時,不由得全停住腳步,直愣愣的好像釘在地上。
強子攔住剛要張口大罵的大軍,用手一指,只見在棺材後面,有一個紅點一閃一閃。
顯然幾個夥計是看到了紅點,被嚇住了。由於我們離得遠一些,棺材擋住了手電的光,看不清紅點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紅點一閃一閃的很有節奏,我和大軍還有強子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都把槍掏出來,打開保險,分三個方向向那個紅點包抄過去。
在離那個紅點近一些後,我發現那應該是一個火點,一閃一閃的,好像他孃的有人抽菸。
心裡有點發涼,糉子也會抽菸,但是這個火點明顯比平常抽菸的亮度要大一些。
在離那裡快二米的距離的時候,也就是和夥計們處在同一距離的時候,我看清了一點,孃的真他X有人在抽菸!
在一閃一閃的光點之下,一張蒼白的臉忽隱忽現,我心裡一陣抽悸。
離得近點,能看出來抽的不是菸捲,是旱菸袋,在火光一起一落下,我模糊的能看到,有人斜靠在棺材背面,叨着個菸袋鍋,吧嗒吧嗒的抽着。隨着火光的亮度,我能看到半邊滿是皺紋的慘烈烈的臉。
真有糉子!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大軍,他已經悄然的退後,叫後面的夥計準備黑驢蹄子。
前面幾天升棺的夥計也已經悄悄後退。
強子那邊沒什麼動靜,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這東西,但都沒有冒然開槍。要真是糉子,我們這個口徑的槍,起不到什麼作用。還是試試黑驢蹄子吧。
我一邊擦着手裡的汗,一邊看着大軍怎麼還沒拿着黑驢蹄子過來,心裡暗想,不應該啊,剛纔進來的時候,麒麟臂一點感應都沒有。如果有糉子應該能知道纔對。
看着那張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該不會是……
正當大軍摸索着黑驢蹄子往這邊貓過來的時候。那張臉突然衝我轉了過來,吐了一口煙,發了一陣猶如鋸木般沙啞的聲音:“別忙活了,老子不是糉子。”
這一聲怪叫把我們都嚇得一哆嗦。手裡的槍本能的一擡,差點就走火了。
強子先發飆了,“靠,你他X了個X的,是什麼東西,老子差點崩了你。”
大軍和後面的夥計也都罵罵咧咧的圍過來,手電光齊聚過去。那人影一閃躲在黑暗中,叫道:“想晃瞎老子。”
我揮揮手讓衆人把強光手電都放下,把礦燈調亮一點,這回那個人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這人有五十來歲年紀,個頭不高,不到一米七。但是滿臉皺紋,一雙眼睛發淡紅色,常在鬥裡的人知道,這種人有一雙夜眼,其實也是常年在鬥裡練出來的。一看應該就是個同行。
大軍先搭話:“本口沒露頭,石將久不休。”
這是江湖上的行話,現在本就沒幾個人會了,大軍說得又是外三門的門裡話,倒鬥本就不入門,屬八十一門外的外三門。這句話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但是沒什麼交情,怎麼在這裝死鬼嚇人,不說明白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