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璉真伽給我的印象是兇悍、貪淫。就算長得不兇惡,至少也應該是個胖大的惡僧,但是眼前這個身穿僧袍,白淨如紙的人哪像傳說中的楊璉真伽。
雖然我由於距離的關係,我看不真切,但是從我的角度看這分明是一個面色瑩潤,慈聖詳和的得到高僧。心中不由暗歎,人不可貌相,這樣一個長相的人和歷史上如此作惡的人結合在一起是什麼樣子。
雖然楊璉真伽晚年過得並不好,由於鬧得天怒人怨,元朝政府最終還是將他下獄,但是並未處死。他的兒子楊暗普還被啓用在浙江當了地方官,這和楊璉真伽在朝野中也有一定根基。對於他的死因我並未瞭解到,但從他兒子能夠當政可以瞭解。在當時以楊璉真伽的人脈和關係,“楊家”的權勢他死後按照他的遺願葬在這雲南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這裡的佈置,顯然不是一時一刻能夠建造出來,但是楊璉真伽當政多年,盜掘超千古墓,可以說對於中國的風水葬學瞭如指掌,若他蓄意找到這個水龍脈且佈置成自己的墓地,從財力、物力、人力都有這個能力。
只是這個臭名昭著的番僧“保養”得如此精細,確實讓我意想不到。
更令我想不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小倩愛憐地撫動着楊璉真伽的臉龐,輕偎在他身邊,摩娑着他的身體,無限的愛憐地纏繞在他身上。
這和她要“掘墓毀屍”完全是不同的,我只能看着楊璉真伽享受這豔福。暗恨這老禿驢死了都有這美事。
小倩似乎沉浸在其中很久,終於慢慢站起身,身上再次泛起淡淡的亮光,顯得光輝聖潔,和剛纔的低褻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小倩慢慢地走向棺牀旁對着卻又像是自語自語道:“終於到了今天,我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說罷玉手綞揚,小月身體隨着她的手揚起,慢慢向她飄去。
我猛然站起,想將小月截下,但是小倩手隔空一按,我整個人如受重擊,被按倒在地上,身邊的幾隻獒屍也開始咧嘴咆哮。
我嘶啞着叫道:“你要幹什麼?要把小月怎麼樣?”
小倩臉色泛起一絲光亮,聲音裡略帶着些許激動道:“我要用長煞法將她的陽氣注入他的體內,讓他活過來,和我永遠在一起。”
我拼命地用力,但是麒麟氣一絲也提不起來,身上像被千斤巨石壓住,越是較力越是疼痛。
小倩出奇地向我們解釋道:“我是滇國的公主,因不願委身與大祭司。大祭司就編造用我來祭湖神,能永保滇國興旺。父王竟然會答應他的要求。我被葬身這湖底。直到那一年,他的到來,他將我從沉睡中喚醒,他用秘法將我變成長生煞,他告訴我他死後會在這裡陪着我,直到我轉生成功變成長生煞,再將他救活,我們就將永遠在一起。”
我吃驚地望着小倩,她竟然是楊璉真伽改變成長生煞的,這說明楊璉真伽也懂得升龍訣,只不過溫韜當年用李存孝轉生沒有成功,但是楊璉真伽在小倩身上竟然成功的完成了長生煞的蛻變,而且這個賊禿竟然還妄想借小倩的長生煞使自己復活以得永生!我不得不佩服楊璉真伽的才智也是冠絕歷史的才士。
我狠狠道:“爲什麼是小月,你放過她,你要陽氣可以用我的。”
小月身不由己地飄在空中,她已經不能說話,但是我能看到她充滿愛意的眼神,她衝我搖了搖頭要我不這麼做。
小倩冷冰冰道:“當然,對於身負麒麟煞的你更適合做這個‘引子’,但是我也從未用過這以人爲媒介轉化生靈活氣的辦法,我怕會失敗,到時候損失了你太可惜了,我先用她爲引將他喚醒,再用你們的生氣把他徹底救活,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望着這個可憐又癡情的女子,她活着的時候是個悲劇,死後再次成爲楊璉真伽的工具,可悲的是她竟然還癡情地想要救活他和他長相廝守。若是她知道她深愛的人活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這時小月已經慢慢飄到了楊璉真伽屍身的上空,小倩手掌已經泛起青灰色慢慢地按向小月,小月愛憐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滿愛意和絕望,一滴晶瑩地淚珠順着眼角滴落。
“不要!”我從心底歇斯底里的吶喊着,這時感到身後的強子已經奮然躍起,揮舞着手中的石棍向前衝去,但是沒幾步便被獒屍撲倒、嘶咬!
看着小月和強子即將遠去的身體,我感到血往上衝,直接失去了知覺……
不要!不要!我彷彿看到小月的身體如達叔般凋零,又佛仿強子被撕扯得粉身碎骨。猛然間我聽到小月撕心裂肺的叫喊,我從昏迷中驚醒,我感到一陣虛脫,發現我竟然飄在半空中。
這裡是一個黑暗的空間,中央棺牀上小倩靜靜地站着,面露兇光。小月已經沒有飄在半空中,而是跌落在楊璉真伽屍身旁邊。下面有兩道光束,一道很明顯是強子的,在幾隻兇獒屍的圍攻下,他依然奮力的揮舞着手中的石棍,不斷地衝擊着撲上來的巨口。
另一個光束是……那不是我嗎?
那個是我嗎?我頭一下疼得厲害,但是從那個樣子看來,確實是“我”,那我現在……我看了一下自己,這……難道是靈魂出殼嗎?
只見那個“我”已經擺脫了小倩的束縛,身體被黑色的氣焰包裹着,左臂畸張尤如麒麟獸口般奔騰着,雙目赤紅,喉嚨嘶吼着向前衝去。
五個元代殭屍武士已經奮力撲到身前,但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瞬間被擊得身首分離,肢體不全。
強子那邊已經如強弩之末,終於再次被撲到,但是“我”幾乎用肉眼難以觀察到的身法移到他身旁,手中麒麟獸頭狂吼擊出,如砍瓜切菜般五隻獒屍全部癱軟在地上。
“我”並未觀看已經受傷不清的強子,而是盯着小倩,慢慢地向小倩走去。
小倩臉色出奇地出現一絲凝重,身上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來,圍着白嫩的嬌軀泛起一膨白色光霧。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小倩,隨着步伐的增加,身上散發和黑霧也越來越濃,小倩身上的白霧也逐漸將她包圍。
這一黑一白兩團霧最終在棺牀附近停下,一上一下,一黑一白。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難得一見的場面,傳說中的噬煞第一的長生煞對決第三的麒麟煞。
若是真按排名來看,應該勝負早分,但是從現在氣勢上看,絲毫看不出小倩有什麼優勢。
終於,“我”率先發難,麒麟臂一揮,手臂上凝結地黑霧瞬時化作一隻咆哮地黑色麒麟衝向小倩的白光。
黑麒麟在接近白光後,靜止下來,不斷的咆哮但是始終無法侵入白霧之中,在對峙了幾分鐘後。白光外面的光暈散去,露出白光的真面目,一隻五爪白龍纏繞在小倩身上,此時白龍張牙舞爪向麒麟衝去。
我在天空中爲忘記捏了把汗,顯然麒麟的攻擊並未取得效果,現在能否敵住白龍的進攻是勝負的關鍵。
這時我發現小月似乎動了一下,看來剛纔她可能失去了意識,現在剛剛恢復了身體的控制。
只見她臉色陰沉,盯着小倩地背影,手持潛水刀準備發難。
我暗叫不妙,小倩是二千多年的老妖婆,她怎麼可能偷襲成功,又怎麼可能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