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海對我說:“猴子打手語的意思是和大軍也失去聯繫了。”
這其實早在意料之中了,師傅他們出了事,大軍他們肯定也不會那麼順利,我沉着臉,跟強子說:“走!”
強子也低着臉,轉身跟我向帳篷走去,剛轉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月已經從帳篷裡出來,背好了自己的揹包,幫我們把東西拿出來了,看來她是鐵了心跟着我了,看着她的堅定的眼神我有心往下沉了沉,但是沒說話,激動地望了她一下,她溫柔地一笑:“走吧。”
我接過揹包剛打算上山,胖子在後邊罵道:“你們這幾個青頭,就這麼下去不是去給糉子添人頭,自己去作死嗎?”
我憤怒的轉身:“那你說怎麼辦,就在這等着收屍嗎?”
胖子嘆了口氣:“要不說你們是一幫青頭呢,你們三爺帶人先下去,遇到了麻煩,那個臉上有疤的也帶人去接應,都出了問題。現在你們才幾個人,手裡有什麼比他們強的裝備,要是他們搞不定的事情,你們幾個能搞定?”
我登時語塞,看了一眼強子和小月,他們兩個也是滿臉的無奈,其實剛纔是一時氣血衝動,胖子這一罵倒把我罵醒了。
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我問了胖子:“摸金校尉前輩,那你說該怎麼辦?”
胖子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今年胖爺走背字,煞星沖天,遇到你們這一幫青頭挖沙子,唉,算胖爺倒黴,你們把那山上那個小子叫回來,胖爺我帶你們去。”
我叫大海用手語把猴子叫回來,胖子開始佈置。
別看胖子大咧咧,滿嘴跑火車,但是安排起來不得不讓我佩服,薑還是老的辣。
胖子先讓我們將那幾具屍體再擡到帳篷裡,用睡袋和裝備蓋好,天已經放亮了,一會說不定會有驢友碰巧跑過來撞見就麻煩了。
之後胖子將猴子留下看着帳篷和行禮,他將猴子的裝備要過來,自己背在身上,其它東西他到無所謂,那個95式自動步槍他倒是愛不釋手,連稱好東西啊。
胖子說:“如果還按原來的線路走,肯定會遇上三爺他們遇上的麻煩,我們這邊人少,不是婦女就是小孩兒,下去就只能去送死。”
我們幾個聽着都不順耳,小月被歸在婦女類,我和強子我們都變成小孩兒了。不過誰也沒說話,現在還指着他呢。
胖子的計劃是從湖裡那個被衝出來的洞進去,既然能把屍體衝出來,肯定會直接連到墓室或是地宮裡,至少到找到師傅他們出事的地點,可以避開從墓道進去遇到的各種機關,走條捷徑。
我們聽了都有點覺得太冒險了,這湖水一會冒上來,一會又落下去,萬一下面連接地下河,一會河水冒上來,別說潛水,泳衣都沒有,十有八九我們幾個都得餵了王八。
胖子說幹這行哪能不冒點險,我們這幾個人要想下這個鬥,這條路最保險了。
胖子吩咐猴子,如果我師傅他們有人回來就派人在這洞口外放幾個炮(壓縮炸藥每次都帶着,主要用來炸墓門,控制好藥量放幾個響沒問題),我們就趕緊退出來。
說完胖子整理了一下裝備,重新對着摸金符自言自語道:“祖師爺保佑,我二十年沒摸金了,不知道還認不認我這徒子徒孫。然後又對我們不滿道,“X的,連蠟燭和黑驢蹄子都不帶,你們就這樣怎麼倒斗的啊?”
蠟燭和黑驢蹄子說實話還真帶了一個兩個的,就是不知道在哪個夥計的揹包裡,雖然我們沒有摸金校尉那“鬼吹燈”的規矩,但是也會帶上一兩個以備萬一,不過我們幾個身上都沒有。
胖子自顧自的罵罵咧咧的祈禱完,我們以爲終於要動身了,他卻又叫道:“猴子,去弄點早飯,胖爺餓了,這頓飯吃完了,還不知道下頓什麼時候呢。”
我們哭笑不得,不過大家確實都沒吃東西,我只剩下着急了,根本也沒餓,不過胖子這麼一說,我們多少也有點餓了。
猴子手腳很麻利,給每人打了一個牛肉罐頭和吐司麪包,特地給小月開了一個黃桃的水果罐頭,雖然我心急如焚,但是我知道胖子是對的,到鬥裡不知道遇到什麼,幾天吃不上東西都有可能,現在吃飽了肯定沒壞處,強迫自己吃了很多。
待吃完飯以後,胖子終於不緊不慢的背起95式,對我們叫道:“出發!”第一個鑽進了那個湖中的地洞。
我們緊跟着胖子鑽入湖中地洞中,高山上海拔本就較高,湖水冰冷刺骨,但是進入地洞中後,發現裡面竟然有一絲暖意,並不是非常寒冷。
黑色洞壁上生有一層薄薄的墨綠色苔蘚類的植物,摸上去滑膩異常,看樣子這個洞應該是湖底通往地下暗河的一部分,但是不知道爲何湖水突然全部瀉光了。
還好地洞不是一直向下,而是有一定坡度,行走起來不太費力,經常會有一些小的轉彎和岔口,有一些岔口很小需要鑽過去甚至爬過去,衆人身上全是黑色的淤泥和水藻,但還好並沒有不能通過的地方。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前面能聽到一絲水流的聲音,而且越往下走聲音越大。
我看了一下我的野營腕錶,估計向下走了800多米,海拔也下降了不少。
又走了大約五分鐘,水流的聲音逐漸增大,大到我們互相說話都無法聽清,胖子在前面給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我們聚攏過去,發現來到了地洞的盡頭,洞口外是一處非常大的空間,在洞口下方三米處一條奔騰的暗河,咆哮着向下流去。
在洞口下方有一些片石灘,躺着幾具屍體,看樣子是剛纔在湖水中衝出又被帶回到這裡,沒被衝進暗河的。
胖子擡起手電向上照了照,足有二十丈高,全是黑色的山岩。他扯着嗓子叫道:“這裡海拔這麼低,剛纔得多少水才能將有上面的小湖?”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顯然這裡海拔低了近800米,如果按高差計算的話,如果我們剛纔那個下來的湖與這相通,那這裡應該是漲滿了水,最終漲到了小湖裡,那得相當大的水量,但是現在突然間水位降低了這麼多,暗河的下游肯定有了非常大的變化。
我向胖子做手勢示意明白了,向下遊指了一下,胖子點頭,當先從洞口躍下,向下遊走去。我們幾個在後面跟隨,石灘離暗河非常的近,而且由於長年在水裡剛剛露出水面,上面很滑,走起來非常困難,一不小心掉下暗河,以這水流的速度和河水的溫度,肯定有死無生。
胖子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帶路,他頭上的礦燈和手裡的手電全打開着,爲了探路,我們則只打開了手電,照着腳下的路,儘量節約資源。
向下走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山勢開始平緩起來,並不是一路向下,水流也開始平緩。
我看了看手錶顯示,海拔已經降到2500米左右,我們應該在整個太白山腹之中了。走在前面的胖子一邊走,一邊在哼着美國說唱樂,只是沒人聽得懂到底唱得是什麼,他的英文也夠蹩腳的。
正聽着胖子的歌聲鬧心,小月在後面叫道:“胖叔叔,你能不能消停點?”
胖子哼了一聲:“你懂個屁,這麼黑暗的空間裡,你要是不出點聲音,會被幽閉空間的恐懼壓力壓死,能聽到胖爺的歌聲,你這輩子算是福氣啦。”
小月話到嘴邊:“你……”還沒說完,就見前面胖死“X!”了一聲,整個人一歪就倒進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