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從迷糊中醒過來,發現滿天的灰白色煙塵,嗆得我開始劇烈的咳嗽。耳朵裡嗡嗡直響,感覺到整個山都在顫抖,依然沒有結束。
我揮了揮手,發現左手被一塊桌面大小的石塊卡住,右手活動自如。先檢查了一下身上,由於剛經歷了一次高空墜崖,現在又加上一次近距離爆炸,整個人跟散了架似的。
看了看身上有一點出血,還好都是皮外傷,被蓋了一層灰面到是止住血了。我知道得趕緊回去清理傷口,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我想動一下,疼得我“哼”一聲。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週圍的光線,山體的顫動終於也停止了。迷漫的灰塵開始落下,眼前突然出現很多道手電光束。
耳鳴開始好一些了,聽着亂哄哄的很多人在咳嗽和拍打塵土。我再次努力想喊一聲,但是聲音頂在嗓子眼,胸口一陣疼,還是沒喊出聲。
這時就聽到小月在喊我的名字,強子和馬傑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但是我聽不清說什麼。然後就聽到有人驚叫,“竟然有人!”之後是迷糊的聽着強子他們在對話,我腦子一陣暈呼,就又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槍聲驚醒的。我估計我應該沒暈過去多會,煙塵比剛纔好一些了,聽得有人大聲吆喝着,我扭頭看身邊再次出現很多糉子,不知道是沒被炸死還是又從上面下來的。
但是這夥人的裝備很齊全,至少有自動步槍,一陣點射,身邊的糉子就倒下一片。
一陣槍聲過後,我順着手電光的晃動看到這夥人在往前推進,聽到有強子他們在叫我的名字,另外還有人叫小六爺。
我靠!竟然是師傅的人!心中一陣狂喜,我在加入他們之後總有一種被他們逼良爲娼的感覺,心中有一些牴觸,這次是第一次從心裡感到一絲溫暖,終於見到自己人了!
這時我看到有一道光從我身上劃過,我被晃得閉了一下眼,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這呢,小六爺在這呢。”
這是“刀疤臉”的聲音,從年齡上講大軍比我要大幾歲,但是人在江湖,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過了,論歲數我叫他聲“哥”並不吃虧,但是當着夥計的面他還是叫我小六爺。
我聽到小月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狂奔到我面前,跪在我身邊,看着我的樣子,一邊哭着、一邊幫我擦着臉上的血污。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別給我號喪,老子不是沒死呢嘛!”要擱平時小月早翻臉了,不過這次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甩了一句:“討厭!”
我心裡一陣溫暖,這時就聽“刀疤臉”大叫:“小六爺小心!”
我頭擡不起來,但是感到頭後一陣陰風過來,我想躲但是左手被卡住了,根本動不了。
這時小月飛身一腳,再次展現了跆拳道黑帶的功夫,一腳將那個黑影踢開,我斜過頭一看正是那個巫虎煞,媽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這時巫虎煞身上也有不少破損,看來剛纔的爆炸對它也有不小的衝擊,被小月一腳蹬開,嘶吼一聲轉向小月撲去。
小月畢竟赤手空拳,面對這惡煞級別的糉子,根本沒有勝算,但是由於距離太近,“刀疤臉”他們根本不敢開槍。
小月又是兩腳,但是巫虎煞畢竟身如硬鐵,正面踢兩腳並沒把它再踢倒,小月的腳估計踢得都很疼,疼得直咧嘴。
這時巫虎煞又撲上來,小月這下真有危險,我讓她先躲開,但她就是擋在我身前。
強子他們一邊大叫想吸引它的注意力,但是巫虎煞根本不理睬,眼看着就要抓到小月了。
我血往上涌,一陣血氣由左手直逼大腦,雙眼一片赤紅,煞氣再次衝頭!
我怒吼一聲,壓在我左手上面的巨石應手飛出,正拍在巫虎煞身上,將它拍出兩米多遠。
我騰身而起,瞬時間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躍足有兩米多高!重重的一腳踩在巫虎煞正在掙扎的身上,耳畔能聽到清晰的骨胳斷裂的聲音!
我用左手一把扭住巫虎煞亂舞的手臂,一較力將這隻手臂直接從身上擰了下來。我將斷手隨手一丟,一拳將它的頭砸癟,之後瘋狂的一拳拳猛擊着,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小月哭喊着叫我的名字,我才停手。扭過頭衝她一笑,身上的煞氣瀉去,混身就像散了架一樣根本站不住。
小月跑過來扶住我,問我怎麼樣,我咧開嘴剛要說話,就感覺快要麻木的身體,右腿突然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一隻被炸得只有一隻手的糉子,一隻手抓住我的腳,搖着腦袋就衝我的腿上咬去!
要是平時別說麒麟氣,我隨便一擡腿也能將這個糉子甩開,可現在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動了。
小月也沒反應過來,連驚叫都沒叫出來,眼睜睜的看着我就要被咬了。
在這一刻,我知道自己完了,終於還是沒躲過。在我已經認命的時候,一把飛刀呼嘯着盯進了糉子的嘴中,將它死死的盯在了地上。
這時候小月的驚呼纔出現在我耳旁,我勉強擡了擡頭,眼睛模糊的看到一個人影。
一個高大的帶着滿身傲氣的人,負手而立,赤紅的雙眉,二目如電!我怔怔地叫了聲:“師傅!”再次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候發現已經又在洪家古村(爲了區別於洪家村稱爲古村吧)那個洪家大堂中。
我還真跟這有緣,從山上掉下來的時候就在這躺着,現在還在這躺着。不過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外傷的地方全都纏着紗布。
我發現小月和強子他們就躺在我身邊,也已經睡下了,畢竟剛纔那一陣折騰對每個人消耗都很大。
師傅這次帶了大軍的堂口的人,很多人在石家莊有些已經見過了,我看到大海正在無煙爐上煮東西。其他人有的也在屋裡睡着。
我沒看到大軍和師傅,我叫大海給我找點水喝,大海給我盛了一大碗牛肉湯,我勉強坐起來一邊端着喝一邊問他情況。
大海說師傅去探路了,大軍還帶着人在地下守着。
我聽大軍還在下面,就問下面到底有什麼,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大海說這話可就長了,其實我們要進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師傅他們知道了,我讓朱玉磷幫我打聽當年埋棺的事,他就通知了我師傅。
說句誇張點的話,他們進過的鬥比我過得橋都多,師傅馬上就覺得我這次並不會像想象中那麼簡單。
因此臨時調了大軍這一堂口人馬來北京,整頓好了以後一直就跟在我們身後。
在洪家村我們露宿的時候,師傅覺得我們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自己就敢亂來,就想教訓我們一下,就讓大軍他們偷襲了我們一下。
說到這大海嘿嘿一笑,洪家村祠堂裡那個有我名字的牌位,就是他用膠帶粘的。
我說你們玩笑開的也有點大了吧,弄出這麼大動靜?
大海說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大變化。那天我們在洪家村地窖裡發現的黑棺暗道,因爲下面有“東西”。我和強子他們沒進去就閃人了,但是師傅他們覺得事有蹊蹺,他們裝備齊全,就趁我們走後打開進去看看。
本來估計着我們也走不遠,做完活再去追我們,哪知黑棺下面兇險異常,不僅有惡煞,機關還層層疊疊,一路走來兄弟們死傷近十人。
最終雖然到達墓室之中,但是見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