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途比較順利,從洞口順着繩子爬到小月他們的洞口。屍蟞沒有再出現,洞口不太深,走了不到二十米就來到山上,地點應該比我們下洞的山高一些,離山頂不太遠。
還好封龍山不太高,幾個人順着路線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下洞時候的那個土坑。
大軍和夥計們看了看,默然無聲,來的時候是十六個人,現在剩下了十二個。雖然倒鬥就得把命先豁出去,但一次下地損失四個人還是很罕見的,
我能從大軍眼裡看出他的恨意,這個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人,身上的殺氣非常濃重,看來是血雨腥風中走了不知多少遭。
這就像在軍隊裡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老兵,和在軍營裡呆了兩年的新兵在一起會有強烈的對比一樣。
我能看出大軍現在的情緒,心中暗暗盤算,待會怎麼對付那個的老狗。
回到採石場,老狗的車還在那裡等着,我們上了車讓他直接先把我們送回住的地方。讓夥計們都回去休息,這一趟並不順利,多多少少每個人身上都有點小傷。
我和大軍坐下沒多久,師爺便坐車趕了過來。
師爺一進門滿臉堆笑,翹着狗油胡道:“小六爺,不知幾位此行如何?可是得手了?”
大軍眼一瞪,“滾你X的犢子,你們狗爺這招狗狠啊,要不是老子有兩刷子,這回全埋在鬥裡了。”
師爺佯裝錯愕:“疤爺別急,老闆說了,只要事成,什麼都好談。”
大軍還待發作,我用手一攔,冷笑道:“師爺,明人不做暗事,你明知道那鬥裡十分不尋常,可不事先說明,我們準備不足,受傷的不說,現在四個夥計都留在鬥裡了,這該怎麼說。”
師爺乾咳一聲:“這個嘛,關於鬥裡的事情我們確實不是很明白,要是知道,我們自己不就下去了嘛。至於死去的幾位兄弟,二位放心,我們老闆每人都會送一份安家費,只要您二位將事辦成了。”
我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把血玉掏出來,放在手裡把玩着,師爺當時眼睛就放光,直盯着我手裡的血玉。
我把血玉又放回兜裡,一擺手道:“讓老狗來見我,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想要東西讓他親自來取。”
師爺微一遲疑:“這個……”。
大軍不耐煩的一揮手,“滾!”
師爺悻悻的轉頭出去了。
他一走,我和大軍在窗口看了一下,外面明顯增加了不少人。看來是怕我們跑路。
大軍面色一沉,畢竟現在在別人的地盤,要是老狗現在翻臉,要吃了我們,根本不費勁。
我將強子叫過來,讓他帶着馬傑和小月先回他家去避一避,雖然老狗的人也會盯着他們,但是東西只要不在他們手上,應該不會動他們。
大軍爲了方便“做活”,一般都會住不登記的小招待所,因此只有兩層的小樓,二層全被我們包下了。
大軍做了一些佈置,然後回到屋裡,我們泡了泡腳,靜靜的等着老狗。
由於在人家的地頭,在等待中,我反而更緊張,比起下鬥還有點不自然。
看了一眼大軍,表面上很鎮靜,但是在不斷的抽着煙,緩解着內心的波動。
大約半小時後,樓下一陣嘈雜,大軍欣開窗簾看了上眼,“噢”了一聲,“六輛大奔,老狗也是大手筆啊。”
我衝大軍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不一會,大海推門進來,臉色有點緊張,“小六爺,狗爺來了。”
看來老狗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大軍臉色一沉,“讓他進來吧。”
大海一閃身,狗爺和狗油胡從外面進來,大海順勢把門帶上,在關門的瞬間,我看到狹長的樓道里,人頭躥動,老狗帶來不少人。
老狗往椅子上一坐,歪着頭打量了一下屋子,“嘖嘖”幾兩聲,“沒看出來,小六爺還是很低調嘛。”臉往下一沉:“師爺,小六爺和疤爺是咱們的貴客,趕緊安排到咱們的勝豪酒店去下榻。”
師爺趕緊低頭陪笑,剛要張口。大軍一揮手,“別來這套,狗爺,你這次夠陰的,是想把我們都陷在裡面是不?”
老狗是老江湖了,面不改色,“疤爺,你說笑了,你們倒鬥淘沙的,鬥裡的事當然是你們的問題。咱們這次交易,我出錢,你拿東西,鬥裡的事情跟我好像沒關吧?”
我冷笑了一聲,“狗爺,明人不說假話,東西就在我這,不過我們四個兄弟可不能白死!想要東西就得給我們個交代!”
老狗怡然的笑着,雙手抱肩,衝師爺一遞眼神。師爺領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小六爺、疤爺,我們老闆做事向來講信譽,這是另一半的支票,一百萬的現金支票。”緊接着又掏出一張支票:“五十萬,現金支票。給死去的兄弟每人十萬的香燭錢,另外十萬,二位買包煙抽吧。”
大軍臉色微變,“十萬塊就買我兄弟一條命?”
倒鬥淘沙雖然風險大,但是利益也高,雖說十墓九空,但是像我們這祖傳的“手藝”,成功率也是頗高,隨便帶出個東西也得成百上千萬,十幾萬還真沒人看在眼裡。
師爺臉色也一沉:“疤爺,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當初談好的價錢,現在又多給出這五十萬,別不知足啊?”
大軍當時就要翻臉,我按了他的肩膀一下,乾笑一聲:“狗爺好精明啊,不錯,價錢談好了,‘活’我接下了,本來若有損傷怪我精師不到學藝不高,怪不得別人。不過,你明知鬥裡有問題,而且你的人都陷在裡面,卻不知會,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啊。”
老狗是什麼人物,當時眼一瞪,臉沉了下來。師爺陰笑了一聲:“小六爺,你說這話我聽不明白,識相點拿錢,走人。不然……”
“不然怎樣?”我扭頭看着他。
“不然就怕你有命來,沒命回去,讓你們下去陪你的兄弟!”師爺冷冷道。
我嘆了一口氣道:“好吧,誰讓在你們的地頭呢……”
師爺滿意的露出一絲獰笑,剛要得意的說話,我運氣麒麟氣,手臂黑氣暴漲,黑色的霧氣纏繞在左手上,身形暴漲,師爺的脖子就被我的鬼手牢牢抓住,稍一擡手臂,師爺整個人離地而起。
一瞬間師爺受制,而且幾秒鐘,師爺臉憋的紫紅,嘴裡“嘔”了幾聲,手刨腳蹬,估計堅持不了幾分鐘。
老狗臉變急變,沉聲道:“小子活得不耐煩了,你別忘了這是石家莊,不是洛陽!”說罷就打算叫人。
大軍冷笑一聲,將上衣釦解開,裡面密密麻麻綁滿了雷管,大軍低聲道:“要我們死你們都得在這陪葬!倒斗的天天是刀頭上舔血,有的就是不怕死!”
說罷大軍,將一根裝了導線的雷管拿出,二十釐米的導線開始“嗤嗤”的冒着火舌,向着雷管跑去。
老狗臉色大變,擡起的手僵在空中,眼睛死盯着“火蛇”,喉嚨估弄一聲,呆在那。手中的師爺也看到大軍拉動了雷管,也吃驚的不在掙扎。
我心裡暗罵大軍沉不住氣,這麼快拉了,還沒等老狗談條件就動手,現在老狗要是嚇傻了,我們總不能自己又把雷管掐了吧。
眼睛盯着閃動的火光,我後背也已經溼透了。
場面異常的詭異,火蛇迅速侵吞着導線,就像在宣判我們幾個人的生命歷程,幾秒鐘的時間過得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