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觀位於北京市南城,距機場還是有段路程,趙保年倒了兩趟公交車趕到白雲觀已經是中午了。
進了觀內找個小道士道明來意,小道士到是很客氣,直接領趙保年見觀主一清道長。
一清知道趙保年的來意後,表示道教分不同派系,白雲觀以全真教正統修身爲主,除魔衛道南派正一派更勝一籌,尤以龍虎山、茅山派名聲最望,道教各門從修本歸宗來說都會懂得玄學易理,這是肯定的,一般的風水運勢占卜卦相都可。
可是要真的除魔衛道,可也不是隨便找個修道之人就可以的。
聽趙保年所說,九龍鎖棺,陰氣沖天決非一般煞氣,恐怕是千百年道行的煞神。
白雲觀內恐無一人能剋制得住。如果要想請高人除去此物,恐離此最近的河北平山縣天柱山請“陰陽道士”董天行尚可。
趙保年急道:“現在人命悠關,平山縣距北京六、七百里地,哪來得急啊,也別說除去棺材裡的東西了,只求道長救活程瞎子的性命。”
趙保年又把當年噬血煞衝身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並問一清道人可知龍虎山袁真一的下落。
一清沉吟了一會,“既是袁道長舊識,也算與吾輩有緣。那好吧,我便實言相告。”
原來當年袁真一在雙堆集破了四象鎖魂陣後回到龍虎山,身體一直未能完全康復,在山上將養了一陣,全國大部分解放了,時局安定,受當時白雲觀主相邀來北京白雲觀參加一場道教百年難得的大法事。
袁真一在來北京的途中去河南嵩山中嶽廟看望一位道友時,遇到了一件異事,具體一清也不清楚,大體上是一夥盜墓賊挖了一個宋朝國師的墓,衝了煞身,袁真一正巧趕上,出手救了當時一個盜墓賊,據說此人是祖上是宋代私盜之王朱漆臉的後人,但是這次出手損掉了本家不少人性命,受袁真一的感化,就此皈依道門,追隨袁真一左右。
但是袁真一在那次破解宋墓之時,受了不小的內傷,加上之前的煞毒未清,身體越發衰微,在參加完白雲觀的法事之後,竟一病不起,最終當年在白雲觀飛昇。
而他新收的徒弟朱玉磷因未正式入龍虎山山門,就在京南玉虛宮皈依。
一清道人對趙保年講,若不去天柱山請董天行,也可到京南玉虛宮找朱玉磷試試,他是不是從袁真一那裡學到了解煞的辦法。
趙保年一聽也只好如此。
當即起程趕往京南房山周口店地區黃山店村西北的寶金山玉虛宮。
這一路可就難了,到房山天都黑了,找了家小旅店睡了一晚,第二天又是拖拉機又是驢車的近中午終於趕到寶金山玉虛宮。
見到朱玉磷把來意說明,朱玉磷當年見到袁真一時不到三十歲,現在也已年近六十。
當聽說和老師袁真一曾破過四象鎖魂陣,鬥過噬血煞,還是很痛快答應下山救人。
朱玉磷是宋代私盜之王朱漆臉的後人,朱漆臉當年盜了宋太祖趙匡胤的墓,家族全以盜墓爲生。
朱玉磷當年其實拜袁真一也是有私心的,一是因爲身中屍毒煞氣,被袁真一所救,確也心存感激,二是因爲自己是當時族長所帶族人全部折損,回到村裡無法向同族人交代。
他當時見袁真一身手了得,而且對古墓屍煞很有辦法,想借機從袁真一身上學得些本領,將來做個大買賣把臉面掙回來。
哪想到袁真一到北京後沒多久就飛昇了。
不過發現北京周邊古蹟衆多,爲掩人耳目,他就在京南偏遠的寶金山玉虛宮皈依,爲的就是方便暗地裡繼續做盜墓的勾當。
這些年也確實做下了不少的大活,而且暗地裡也回過河南下地。
玉虛宮也不是不管,但是當時剛建國,時局很混亂,很快席捲全國的“運動”就波及到了玉虛宮,若不是朱玉磷不時“出去訪友”回來總能拿回不菲的香火錢,早就散攤子了。
因此玉虛宮上下對朱玉磷也是容忍放縱。
但是到近些年,時局變化,香菸得以發揚,老一輩子受過朱玉磷“照顧”的道士也都飛昇了,新當家的將朱玉磷“安置到玉虛宮外的偏門。
朱玉磷也不計較,這更方便了他和家族的人來往。
不過因爲年事以高,近些年朱玉磷輕易不下地了,如果不遇到千年大墓不出山了。
這次趙保年來請他下山救人,他一聽趙保年口中的九龍玉鎖石棺,做爲職業盜墓賊好奇心起,很想知道這棺中到底是什麼,雖然已經被政府接手,有什麼也拿不回來,但還是耐不住性子。當即答應下山“救人”。
趙保年跟朱玉磷下了寶金山,朱玉磷先到山下黃山店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和兩個夥計朱剛、朱明一起動身。
趙保年也不管一個老道帶什麼夥計,一心只想早點回去救程瞎子。
衆人從房山動身奔京東北順義的機場在當時來說交通還是不太方便,但是朱玉磷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輛軍用吉普,中午在豐臺吃了個午飯,下午二點多鐘就到了工地。
四個人下了車,趙保年就發現苗頭不對,整個工程似乎都停止了,所有出入口都由軍隊把守,只許進不許出,進去還要嚴格檢查。
趙保年帶個老道肯定不讓進。
沒辦法趙保年趕緊讓人去找李衛國,一會李衛國風風火火的從裡邊跑來,看到趙保年急叫:“趙叔!出大事了。”
將趙保年拉到揹人的地方說道:“您咋纔回來啊,這邊出事了。”
趙保年簡單說了說請朱玉磷的經過,忙問:“工地出什麼事了?”
李衛國皺眉道:“今天上午上邊剛把前幾天雷擊的事情處理完,下派的考古的人員就到了施工現場。經過他們的勘察,石棺應該是唐末五代時期的,但此地肯定不是墓葬,肯定是被移棺至此的,什麼原因不明白。本來想找吊車把棺材運回考古所再研究開棺,但是應該棺材太大,考古研究所沒有足夠大的房間放下,最後決定在當下即開棺發掘。”
趙保年插話:“他們把棺材打開了?那不是要了親命了嘛!你咋不攔着點!”
李衛國急道:“趙叔我哪攔的住啊,來的可都是專家啊!我充其量就是個工程師,分管幾個工程隊,今天不僅負責工程的領導全在,連市裡都來人了,我說話管個屁用!”
趙保年嘆了口氣問:“那棺材開了咋樣了?”
“別提了!”李衛國拍了下大腿:“那棺材堅固異常,根本打不開,後來是用鐵鑽在石棺上打了眼,用鐵釺把撬扛插進去,幾十個人才把棺蓋撬開半個,就在石棺被打開的時候,一聲悶響,一大股黑煙噴出,在場的人全被摞倒了,沒多一會,就有人斷氣了!包括考古專家和個別領導在內全被毒煙傷了。”
趙保年一聽也傻眼了,結巴道:“這回有幾個我們村的人?”李衛國低頭道:“這管片本來就是你們村的人負責,當時動手的全是你們村的人……”
“啥!唉!”趙保年氣得蹲在地上直捶腦袋。
李衛國又接道:“不過,我還是把你侄子趙建軍叫到了一邊,當時沒讓他動手。另外程家仨小子在醫務病房沒去,還有兩個病號……總共您村加上您還有七個人沒事。”
“七個!我從村裡來的時候五十個人,現在就七個了?老子去朝鮮打老美也沒有過這麼大傷亡!他孃的,老子咋回村交待啊!”趙保年快瘋了。
這時候朱玉磷在外面可待不住了,夥計朱明在崗哨外叫:“大叔,讓不讓我們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