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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遠處若有若無地,嘶喊殺聲迭起。
蘇默驚容初展,花明卻是震驚不已。還來不及要動作,卻見六十餘勁裝鼓鼓地壯漢騰挪轉和,人影疊疊,喊聲激烈,卻混亂得一時間看不清楚。
乍一看,好似是數十人在打羣架一般,而地點,卻是從蘇家後院,一直打到了前院。
待衆人臨近了,這才發現。原來中間還有一名墨衣鐵面男子,只不過手持一杆木棒,卻讓六十勁裝男子近身不得。
與其說是這六十餘人圍攻,還不如說是在六十餘人被這墨衣鐵面男虐的欲仙欲死。
六十餘大漢,皆是腰間掛着刀鞘劍鞘,顯然並非是手無寸鐵。
但此刻,在墨衣鐵面男地閃身進擊之下,在後院一直持續到前緣長街的時光中,一路上叮叮作響的聲音全是武器掉落在地的。
六十餘人,竟是武器越來越少。儘管越發兇悍,卻是依舊無法阻擋。
看到這裡,衆人這才恍然。哪裡是六十餘人圍攻這墨衣鐵面男,分明就是這貼面男,將這六十餘人趕着往前院在走啊!
而且,但凡有人要離開的。紛紛都是被這墨衣鐵面男打折雙腿,然後在地上呻吟。蘇默看的眼放異彩,心中對這個世界的武學忽而極其好奇了起來。
但這個時間點上,顯然沒有空給蘇默感慨這些。他的目光,突然警惕起來,看向花明,凌厲無比。
花明一見這些壯漢被打成這番模樣,頓時心下碎成一地。這些人,纔是他此次算計蘇默的秘密絕招啊!
要知道,蘇默乃是本縣豪族,是有聲望的仕宦家族,這樣的家族。官場之中是有一條鐵定律的,禍不及妻小,災不入門庭!
這個年代,文官集團強盛無比的時候。
哪怕是一個落難了的仕宦家族,也絕非是可以輕易欺辱的。
破家縣令,滅門令尹。固然不錯,但絕對只能套用在寒門小戶之家上,至多,也只能是工商家庭。
這般明火執仗地想要對一個並無劣跡,並無罪責的仕宦豪族進行搜查,無論是明裡上的律法,還是暗地下的潛規則。都是無法允許的,除非得到按察使司同意。不然,官府想要將權力肆意地在仕宦家族身上施行,要不是動手的人有張太嶽那般潑天的權勢和手段。
要麼,就是瘋子決定孤注一擲!
須知,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今天做的了初一,明天就做得了十五。道上的人都知道禍不及妻小,若是誰都跟花明這般強硬地擺出陣仗要來抄家滅族,只怕天下不說千年百年世家,只怕再盛也難有三代了。
再加上蘇默那書院學子的身份,那更不是花明這小小推官可以擔得起職責的了!
除非……
讓按察使司事後追認!
誰都知道每年十三道御史爲了完成業績考覈,那都是要上彈劾奏章的。只要花明能夠從蘇家家中搜出夷人,尤其是湘西南的夷人。到時候,無論蘇家是否清白。在這個關口被爆出刻意與夷人往來商販,哪怕蘇家是仕宦豪族。一樣會被那些御史老爺給盯上,不死也要掉層皮。
到時候,迎接花明的,不再是什麼潛規則的報復,而是辦案有功地嘉獎升遷。
而且,光是尹家紡織場一成乾股的分紅,那就是每年數千兩的收益了!
花明一想到這般名利雙收的事情,心中頓時一陣熱火。
當然了,花明也並非是傻子。不可能真的以爲自己帶着人馬過來齊聚,就能將蘇默奈何。故而,花明也是汲取了蘇默對付蘇浚的招數。
浩浩蕩蕩領着數百人馬,將整個探花巷前的長街佔了個滿滿當當。一派囂張無忌的表現,更是惡狠狠到了極點,彷彿真的要明火執仗強行將蘇家抄沒了一般。
而蘇默的反應,也並未出了花明預料。
強硬無比,一點也沒有丟了書院的面子。不僅強硬地拒絕了蘇默的要求,更是倒打一耙,將花明和尹家都給兜了上去。
當然,蘇默是未必清楚尹泓智和孫嘉藝的底細。
但光是這麼一聯想,縣中百姓哪裡還不明白?
將所有的髒水往尹泓智身上一潑,不僅洗脫了自己溝通西南夷謀反的罪責,更是可以以此反訴尹泓智栽贓陷害。
不過瞬息之間,花明便感受到了蘇默的狠厲和果斷。
在做出這樣的反擊之後,更是悍然調集了蘇家的護院隊,上百號刀槍齊立的架勢似乎真的不懼和官府幹仗!
須知,善化已經數十年未聞刀兵之音了。
往日小打小鬧的捕盜緝匪根本不是這種人員數百上千的衝突可比的!
花明的算盤打得極好,幾乎料準了蘇默的所有準備。一副搜查抄家的架勢果真將蘇家的所有力量全部調動了起來,而花明……
看到蘇默強硬決然的態度時,幾乎都笑岔氣了。於是,靜心準備的六十餘精幹人員在此刻,悄然從後門之中,朝着蘇家突進。
花明根本就沒想着能夠闖入蘇家的正門,只要將後院突破,將廚房之中一西南夷人抓住。甭管他們純粹只是良善幫廚,一個西南匪寇按上,到時候將突然發覺從蘇家院中找到大量生鐵製式盔甲。
管保他蘇家有口難辯,再無生機!
故而,在正門之上,花明極力要激怒蘇默,更是將蘇家全部力量都激發了起來,集合在門庭之上,好似兩方真的要大打一場一般。
須知,長街門前的所有對峙都只是花明的虛晃一槍,這六十餘號壯漢纔是花明的殺手鐗!
而今,這些被當做殺手鐗的王牌被打成這般模樣,被一個莫名其妙竄出來的墨衣鐵面男從後院打到前院,竟是全部繳械沒一個缺漏。
好歹那些盔甲生鐵尚未放置,不然……
墨衣鐵面男將數十人一路打到在地,趟滿了一街的人將整個善化的視線幾乎都吸引在了此處,墨衣鐵面男卻沒有多看蘇默一眼,只是一瞥,高聲道:“亂匪入蘇宅,盡斃!”
聽此,花明一個激靈,他猛然發覺,此刻已經陷入兩難。依着蘇家的力量,只怕不需三日,彈劾花明指使賊人再無授權的情況下,悍然搜拿蘇宅的奏章便會拜在按察使的桌案上!
難道要放棄,坐以待斃嗎?花明臉色慘白起來,但轉眼想到尹氏紡織場的分紅以及升官的渴望,花明的眼神漸漸紅了。
罷了……六十人都闖了,難道六百人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