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電了一天,憋屈。】
蘇默和仇天翻~牆入宅總算暫且逃過一劫,只是好巧不巧。當蘇默兩人落地時。迎接的卻是數百王府侍衛以及一金冠紫袍青年齊刷刷的注目禮。見此,蘇默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面對那紫袍青年一禮:“事出無奈借貴地一用,叨擾叨擾。”
原本打算過去捉拿的侍衛統領見此,止住手下人動作。看向那金冠紫袍青年,此人,正是天子胞弟衡王華言徽。
華言徽顯然也沒反應過來,出於多年禮節下意識就要回禮。
見蘇默這麼一鬧,仇天也是要行禮卻不料一把被蘇默拉着就往後院跑去:“傻啊,還不快跑!”
兩人這麼一跑,華言徽這才反應過來。這哪裡是什麼熟人分明就是倆翻~牆的毛賊啊。
風中凌亂的華言徽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侍衛統領也反應了過來當下就連道恕罪,數百侍衛齊齊奔上追擊。
看着蘇默逃亡的方向,華言徽猛然想起了什麼,失聲驚叫一聲,也是拔腿就追了上去。
那裡,正是王妹的別院啊。
蘇默和仇天拔腿亡命般地朝着後院跑去,只見這戶人家院深閣重,一路奔去,簡直讓蘇默兩人如同魚兒找到了河流,好不暢快。一下子便將追兵甩開了幾條街。
終於稍稍可以喘息了,蘇默也發現這宅子規模大的驚人,一路跑來,沒個重樣的,亭臺樓閣皆是華美。
讓蘇默不由對極可能是此間主人的紫袍男子產生了好奇:仇兄,你可知道此間所在的主人,到底是誰?竟有如此府邸?
仇天哭笑不得:“我當然知道。”
蘇默驚奇了:“哦?這是誰的府邸?”
仇天幽幽道:“當今天子胞弟,衡王華言徽!”
蘇默楞了,一下子便停了下來:“什麼?你說這是衡王府?”
仇天點點頭,心道這會你總算怕了吧,惹禍精啊!
卻不料,蘇默卻是鬆了口氣:“好歹衡王府的牌子能夠擋住外面的追兵了吧。”
仇天一聽,苦笑道:“你看我這都忙暈了,竟是連這也想不到了。不過眼下,我們侵入王府的罪名恐怕就逃不掉了。”
蘇默此刻臉色也不大好看,但此事落在他頭上,他卻怎麼都不能泄了氣:“且安心吧,我在湘南,也聽說過衡王的名聲。溫和有禮,多有賑濟百姓寬懷厚愛之名。想來到時候言辭懇切道歉,總不會情況太壞!
“搜,給我將那小賊搜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奶奶的,讓這麼耍我,本王平生還沒丟過這麼大臉!”衡王這是發了狠話,後半段埋在心裡,卻顯然是雷霆大發了。
蘇默和仇天紛紛苦色,蘇默當機立斷:“跑,繼續往後院跑。後院總歸是女眷的地方,不信那些侍衛還敢肆意追來。
兩人拔腿開跑,後院的花花草草頓時被兩人糟蹋了一地。
忽而,當蘇默穿廊過巷,到一雅緻別院的假山小道的時候,迎面相見的,卻是一個約莫十歲,大眼撲閃,編着雙環髻的粉嫩小女孩。
這小姑娘肌膚雪白晶瑩,粉桃夾襖,淺綠百褶裙。猶如瓷娃娃一般精緻可愛,配着那純潔無害的面容,蘇默這倆侵入民宅的一下子便成了大壞蛋。
“兩位大哥哥……是來陪我玩的麼?”極少和外人接觸的小姑娘一下子見了兩個生客,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些好奇起來,圍着兩人打轉:“有給慕雪帶來好玩的東西麼?”
蘇默和仇天四目相對,都有些崩潰起來。
偏偏,這小姑娘竟然還站在小道里頭,愣是將唯一的道路給遮住了。
仇天沒有對付小姑娘的經驗,蘇默卻是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軟糖來:“來,小姑娘拿着。大哥哥還有事情要忙活,這就先不招待啦。”
說罷,蘇默就要過去抱小姑娘。這假山小道極長,要是讓蘇默出去給小姑娘繞道,只怕這會時間就得被追到了。聽着後方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蘇默心中一個勁跟打鼓一般。
但這慕雪小姑娘拿了軟糖之後,卻是拒絕了蘇默過去抱的雙手,反而後退一步,認真道:“姐姐說,慕雪現在是不能讓男孩子抱的。”
蘇默和仇天登時抓狂起來,此刻,聽力最佳的仇天已經明白腳步聲越發近了。
仇天按捺住脾氣:“那這位女公子,快些退開成不,以後,大哥哥一定給你帶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糖來!”
慕雪歪着腦袋,又是認真地搖頭:“不行,姐姐說,應該是男孩子給女孩子讓路。雖然兩位哥哥是大人了,但也是男孩子,應該給慕雪讓路的。”
塔塔塔……
腳步聲此刻忽然停滯了起來,一個金冠紫袍的男子陰沉着臉:“兩位兄臺,便是江湖上,也有禍不及妻小,財不走偏門的規矩吧。若是取財,言語一聲便是,何苦要禍及女眷?”
侍衛統領似乎是要配合這金冠紫袍的聲勢一般,身後弓箭手齊齊拉弓搭建,對準蘇默兩人。
蘇默被這密密麻麻的箭頭指着,登時便汗毛倒豎,立馬抱起那那慕雪小姑娘。
而仇天,也十分有默契地擋住了所有射擊視線,將蘇默和小姑娘一起遮擋了下來:“我們並不是劫匪,只是還請殿下撤了弓手,箭頭無眼啊!”
金冠紫袍男子強忍住怒氣,連聲喝止:“住手,不準放箭,都給我住手!”
人家老妹被掐住,登時便讓這金冠紫袍男子好似被掐住了命根~子一般。
蘇默鬆了口氣,這次,只怕是怎麼都洗不了冤仇了。
一干弓箭手頓時箭頭放下,蘇默和仇天這時臉色纔好看了點。但也極其有限,因爲另外一面,也有侍衛調動圍堵的聲音。
只不過,此刻蘇默手中已經有了王牌。
抱住手中的小姑娘,蘇默歉意地和小姑娘說了聲恕罪。
只是小姑娘的反應讓蘇默絕倒:“大哥哥這次的遊戲好有趣啊,姐姐說,最近會讓人和慕雪來一起做遊戲,就是這個嗎?”
看着小姑娘撲閃撲閃的眼睛中,那股子如白雪一般純粹的晶瑩。蘇默苦笑地點頭:“是的,那慕雪你說,好玩不好玩?”
“嗯嗯,比那些無趣的射束有趣多了。”慕雪小腦袋點着,讓蘇默憐意大起。
由是手下動作輕柔了三分。
此刻,自甘墮落成肉盾的仇天哀怨道:“拜託,什麼時候了還勾搭小姑娘。先逃過這劫再說吧!”
蘇默依言,抱着小姑娘徐徐撤退,口中高呼:“衡王殿下,此次不慎逃入貴府,實乃誤會。我二人本是清白人家,只是不知爲何,竟有酷吏追索,逃難至此。並無歹意,還請殿下放心,此間事,定然不會傷了府內任何一人!”
蘇默雖說這麼說着,但抱着小姑娘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
聽了這話,衡王眼中殺意稍減:“府外那個什麼勞什子推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侍衛統領低聲回覆:“聽長史言,是得了按察使司授權,布政使司公文。聯手追捕的採花大盜!”
聽了這,華言徽的臉色又是一綠。揮手示意侍衛退下,任由蘇默撤退到了一邊。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文姑娘!”此刻,華言徽已經恢復了正常,凝視兩人,亞歷山大。
蘇默心中巨震,這廝難道不是皇室成員,怎麼姓文啊。心下震驚,但手上卻不含糊:“還請殿下先退了這侍衛,我等赤手空拳,難道還能敵得過殿下手中劍嗎?”
“退出去!”華言徽倒是果斷的很。
侍衛統領面帶憂鬱,但稍待,便喝令左右,所有侍衛統領,紛紛後退百步。
華言徽看着兩人:“可滿意了?”
仇天拱手:“告罪!”
蘇默此刻,卻又是變戲法一般,又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果糖出來,給了文暮雪。而文暮雪,蹭着蘇默已然怎麼都不肯離開了。
看那態度,華言徽嘴角一抽,竟是比對他還要親暱。
嘩啦啦,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
一個風華絕代的美豔少婦帶着一個國色初成的少女疾步過來:“慕雪他怎麼了?什麼賊寇,什麼時候綁架都能綁架到王府裡來了?”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華言徽卻不敢回嘴,苦笑看向兩個“綁匪”。
卻不料,“綁匪”見了這兩人,竟是比他還要尷尬。
“文夫人!”蘇默老老實實將小姑娘放下來,絲毫不管小姑娘竟是抱着他大腿鬧了起來:“大哥哥,我還要,還要那果子糖。”
仇天也是一臉侷促:“姑姑……”
只餘下左看看,又看看的華言徽在那楞許久,顯然是難以置信。
幾人重新坐下,鬧騰了半天的王府追賊案終於以“陪文姑娘玩耍之誤會”落下結局。蘇默和仇天老老實實賠禮道歉,好在衡王的確是個寬容大度的。
再加上他不知道蘇默使了什麼法術,竟是讓文暮雪死死粘着蘇默,一個勁地給蘇默添茶倒水,嘰嘰喳喳的,那股子親暱勁兒,讓柳如君和文思卿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在,這誤會總算是解除了,雖說欠下了文家這麼一個天大的人情。但能夠逃過一劫,蘇默並未貪心。
於是開口問向柳如君:“柳姨,爲何我這剛出善化,竟是遭到了官差的追索?可是善化出事了?”
說着,蘇默也緊張了起來。
柳如君未開口,華言徽倒是頗爲驚奇:“原來就是你,兩度捲起了湖廣這軒然大波!放心吧,善化無事,倒是武昌長沙,事不小!”
柳如君緩緩點頭:“贏忠,去職了!”